“然后我在酒肆里見到了你?!?/p>
“那小生在干什么呢?”顧蕭惟側過臉,嘴唇擦過洛嶼的手心,笑著繼續(xù)問。
他的眼睫毛本來就長,鼻尖又若有若無地貼著洛嶼的手掌側面,眉眼輕抬,讓人心湖蕩漾。
這要是在宮里,顧蕭惟就是妥妥的妖妃啊。
還是那種在外人眼里品行高潔,但夜下無人私語時,絕對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典范。
洛嶼靠近了對方,輕聲道:“你這個書生,隔著交錯的酒盞、妖嬈的歌舞,看到了站在燈火闌珊里的皇帝。然后你發(fā)覺……”
“然后我發(fā)覺月下仙子也好、飛天玄女也罷,都不如站在酒色名利之外的你?!?/p>
說完,顧蕭惟伸長了手臂,拉開了床頭柜,拿出了一本速寫本。
“小生忍不住畫下了陛下的風姿,望陛下莫要嫌棄小生技藝粗糙,純粹只是為了表達小生對陛下的……”顧蕭惟靠在洛嶼的耳邊,聲音低沉又綿長,“愛意?!?/p>
洛嶼有些驚訝,顧蕭惟什么時候畫的速寫?
不過這是在劇組,他倆晚上是分開睡的,顧蕭惟自然多出了許多畫畫的時間。
懷著期待和好奇,洛嶼翻開了第一頁,那是他將刀鞘扎進墻縫之中,抽刀而出的一幕,黑紗揚起,身形透著勁力感,手腕與刀身持平,太颯了。
第二頁是他半跪背刀的動作,手臂向后將肩膀和頸部的線條緊緊拉起,刀背貼著他的后背刺出,出其不意,冷冽利落。
“你畫的真好,我很好奇你怎么會畫得這么像……是又偷偷拍我了嗎?”洛嶼湊過去問。
顧蕭惟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說我記在腦子里了,你信不信?”
“信啊。”
洛嶼又翻到了第三頁,是舒嘯和掌印大監(jiān)在宮墻上的一場打戲,舒嘯一個盤腿撩刀,正好擋下了大監(jiān)的鞭子。而月亮就在舒嘯的身后,那場面仿佛舒嘯抵抗的不是鞭子,而是天空中的明月。
“我看到劇本里說這位美人、那位才子都是絕代風華,總覺得這個詞實在太夸張了。我想象不出那種現(xiàn)實里恐怕并不存在的容顏?!鳖櫴捨┹p聲道。
“我倒是覺得‘絕代風華’跟容顏沒有關系。”
“哦,那皇上覺得什么事‘絕代風華’?”
洛嶼抬起頭來,很認真地思考著,“那些寫出‘鯤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里’的詩人;那些狂悖不羈,挑戰(zhàn)世間所有枷鎖的開拓者;還有心如行舟入海,云游天外的豁達游客,都是絕代風華。與其說是形容樣貌氣質,我更覺得那是一種心境。還有你,也是絕代風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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