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別人多活了一世,她賺到了,不會埋怨老天的不公。
一陣風吹過,掀起了她的裙角,衣袂飄飄,也吹干了她臉上的淚。作出了這個決定,這一刻,她心里終于塵埃落定,她如釋重負地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嘴里輕輕的哼了起來:“陽光總在風雨后,烏云上有晴空……”
這一生,她縱然迅如曇花,但因愛過,所以,已足夠!
而寢房里的梁墨辭,此時,正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站在空曠的山野上,而山嵐飄渺處,謝悠然靜靜地站在那兒,一雙含淚的眸子,若隱若現(xiàn)在白色的霧氣里,就那么哀怨地,憂傷地望著他,欲語還休,欲說還訴。他想走近去拉她,可她卻漸漸的后退,后退。
他大急,想伸出手去拉她,可她的身子卻完全淹沒在了騰騰的霧氣中。
他一急之下,終于大叫出聲:“然然!”
驚起,大汗淋漓。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空蕩蕩的寢房里,身邊,沒有一個人。
原來是一場夢!
他釋然,惶惶然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拭了拭額際的汗珠。
空蕩清冷的寢房里,看不到那抹纖細熟悉的身影。
梁墨辭一驚,心頭涌上了一層不安,他大聲地叫了起來:“來人!”
聲落簾掀,當陽躬身而進。
梁墨辭皺了皺眉:“大姑娘呢?”
當陽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從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雙手奉上,沉重地道:“回稟王爺,大姑娘她,走了……”
“走了?”梁墨辭又是一驚,“走哪兒去了?”
當陽垂眸道:“大姑娘說,要親自去天山山頂給王爺您把忘情之水取回來……”
“你……”梁墨辭驚怒:“你們竟然敢罔顧本王的命令,把這解蠱的方法告訴了大姑娘?”
當陽低頭,不敢看他發(fā)怒的眸子。
梁墨辭氣得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書信,然后一腳踹翻了他,“你給我滾!”
當陽惶恐退下。
梁墨辭的心口又狠狠的疼了起來,疼得他面容都扭曲了起來。
他拼命的捂住胸口,大口的呼吸了幾下,終于才將那股悸動壓了下去。他顫抖著打開信奉,抽出里面的信紙。只見散發(fā)著淡淡清香的碎花素箋上,優(yōu)雅地寫著四個清麗工整的大字:等我回來。
信紙輕輕地從他的手里滑落,半響,他終于苦苦地笑了起來,笑得那么的凄涼而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