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老神醫(yī)神色復雜,“的確有點棘手,王爺這病,要醫(yī)起來恐怕需要點時間?!?/p>
聞言,一屋子的人面色各異,謝悠然更是心里一沉。
梁墨辭淡淡道:“老神醫(yī),您就直接說我得的是什么病吧,我能承受得住?!?/p>
躺在病床上這么久的時間,他對自己的情況,多少有點心理準備。
他聲音雖輕,但語氣里卻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力量,這段時間從尸山血海里鍛煉出來的上位者的威嚴和殺伐果斷的氣質(zhì),無形中散發(fā)了出來。
藺老神醫(yī)莫名感到了一種壓力,他心思百轉(zhuǎn)千回,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就實話實說了?!?/p>
一屋子的人都提起了心。
“是情蠱。”藺老神醫(yī)語氣低沉,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情蠱?”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藺聞風也有些吃驚,他雖診出來王爺是中了蠱,但沒有想到,會是情蠱。
謝悠然失神地愣了兩秒,嘴里喃喃地念著那兩個字,“情蠱?”
藺老神醫(yī)點頭,“是的,情蠱。這種蠱蟲進入人的身體里之后,只要他動情,蠱毒就會發(fā)作,身體里的蟲子就會一點一點的啃噬心臟。若男子斷情割愛,倒也罷了,若思念甚重,情根深種,蠱毒便會發(fā)作得更快,蠱蟲啃噬心臟的速度也會更快,直到把整個心臟都啃噬掉,男子也就隨之死亡了……”
屋子里響起了一片抽氣聲: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蠱毒?真是聞所未聞。
所有人都不由激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即便是曾跟著兩代主帥馳騁沙場了大半輩子,橫掃千軍萬馬殺過無數(shù)人的趙天俅,也感覺到皮膚起了一陣涼意,后背仿佛爬起了密密麻麻的小蟲子,令他遍體發(fā)麻,渾身發(fā)冷。
漢子不由蹙起了眉頭,爆了句粗口:“草他奶奶的,老子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邪門的蠱毒呢。”
藺老神醫(yī)又道:“這種蠱蟲的厲害之處,是它能無聲無息地種入,若被種入之人不動七情六欲,情蠱就對他毫無作用,若他心里有人,這蠱就會發(fā)作,不管是兩情相悅也好,還是愛而不得也罷,都會受到蠱蟲的啃噬,到最后下場很慘?!?/p>
一股寒氣從謝悠然的心底撲了上來。
難怪墨辭的病發(fā)作得這么這么快,他心里本就有她,中了情蠱后,只要他一想起她,蠱毒就會發(fā)作。
他越思念她,情況就越嚴重,以至于這才短短的一個月,他就臥床不起了。
由此可見,這下蠱之人心思有多狠毒。他(她)一定是很清楚墨辭曾經(jīng)歷過什么,所以才會下了這么毒的蠱。
她伸手往臉上一抹,抹到了一手的冰涼。
她一直以為眼淚是熱的,沒想到,原來淚,也有涼的。
她下意識地握住了墨辭的手,用力地握著,好似這樣就能傳遞給他安慰和力量。
比起一屋子人的臉色凝重,梁墨辭的神色反倒很平靜。
他反手握住謝悠然的手,問藺老神醫(yī):“此蠱可有解?”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向藺老神醫(yī),藺老神醫(yī)遲疑了一下,道:“有解是有解,但是,有點麻煩?!?/p>
一聽有解,大家都松了口氣。
時瑭道:“有解就好,老神醫(yī),您快開方子吧?!?/p>
藺老神醫(yī)看向梁墨辭:“這個法子,老夫想單獨跟王爺說?!?/p>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不太明白老神醫(yī)為什么要避開他們,但既然有法子,說明還有希望。
一時間,時瑭和趙天俅都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氣,唯有謝悠然和藺聞風,心里微微往下一沉。
老神醫(yī)要避開他們,難道,這解蠱的法子,有什么說不得嗎?
梁墨辭皺眉,“老神醫(yī),難道我的病有什么說不出口的忌諱嗎?”
藺老神醫(yī)笑了笑,沒回答他,只看向了謝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