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那些皮子你想好怎么收拾了嗎？”蕭云問吳瑕，從老太太房里出來，兩人就膩歪在炕床上聊天，“我看了你的禮單，就算你全部自己用或者送人，也用不了那些。”

“哎，那些個磨人的小妖精?！眳氰醒笱蟮模耙环旁谑捈业牡赇伡馁u？”

“綢緞莊的生意在父親手里，現(xiàn)在又是年底最忙的時候，掰扯不開錢倒是小事，惹得別人說閑話就沒必要了。”蕭云想了想說。

“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干脆就在街上擺個攤賣了吧?！眳氰Σ簧踉谝獾恼f。去關(guān)外的商隊本意只是想為自家淘換些好皮子和好藥材，后來看到其中倒賣的巨大利潤才捎帶貨做起來，反正自家也有綢緞鋪子，也不用多費什么勁。今年綢緞鋪子改賣南貨，這些遠(yuǎn)道而來的皮子只能先放著了。

“那怎么行，我看你那皮子都還不錯，街邊支攤不就賣不起價?！笔捲茡u頭說。

“就當(dāng)還利于民啦?！眳氰φf。

“別胡鬧，你等我再想想?！笔捲普f?！叭藗兌剂?xí)慣了去店鋪買這些貴重東西，你冷不丁在街邊一賣，別人還以為是作假，別說還利于民，我估計有沒有上前詢問都是個問題。”

吳瑕看他皺眉深思的樣子覺得無趣，就玩弄他腰側(cè)的玉珮?！耙患也恍芯投鄶[幾家，一條街都是的，別人總該相信了吧?！?/p>

“就你那點皮子，你還要擺一條街？”蕭云反問說，但是皺著的眉頭卻松開了，也許這事有門。

“拉上別的商家一起唄，年底了大家也熱鬧一下。”吳瑕說。

“年底也是做買賣最火熱的時候，東西好賣又賣的起價，你覺得那些商家會同意，你在街邊擺的攤子，總要比鋪子里便宜幾分吧?！笔捲普f。“而且街邊攤和店鋪不是一個檔次，你擺個街邊攤，不是拖累店鋪的檔次?！?/p>

“唔，又不是經(jīng)常擺，擺個三五天，把我的皮子賣完了就是。”吳瑕說，“啊，不管，麻煩就不做了，反正皮子放在那又不會壞，留著明年用?！?/p>

“你這樣可不行，只有迎難而上的，哪有知難而退的。你要是做生意的，難道你賣不出的都拖回家自己用?！笔捲普f。

“我家不是有當(dāng)家的嗎，當(dāng)家的能干，我就只要在后面歇涼就好了?！眳氰涞绞捲茟牙镔u乖說。

“行了，我再琢磨琢磨?！笔捲菩φf，被男子依賴帶來的滿足感遠(yuǎn)遠(yuǎn)高于女子帶來的。

“爺，我想問你件事?！眳氰φf。

“這可不像你的風(fēng)格，要問什么還要提前問我能不能問。”蕭云笑說。

“爺，你之前知不知道蕭家選家主的規(guī)矩？”吳瑕問，昨天聽老太太說完后他就一直想問。

蕭云沉默了下，“不知道?！?/p>

“那你知道老爺和老太太早就想著給你娶男妻的事嗎？”吳瑕再問。

蕭云又陷入長久的沉默，久到吳瑕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蕭云暗啞的聲音說，“知道?！?/p>

這下?lián)Q吳瑕沉默了，他摟住蕭云的腰，把臉靠著蕭云的腰腹，“當(dāng)時很難過吧？”

蕭云把手放在吳瑕的頭上，“我都不記得了，那時候怎么想的了。不過，娘從小就教導(dǎo)我要認(rèn)清自己的位置，我對家主并沒有執(zhí)著之心，當(dāng)時大約有一點難過，其他的沒有了?！?/p>

“那你怎么對太太那么大的意見，成親那天，我都看到你眼里的蔑視了。”吳瑕說。

蕭云默，“當(dāng)時爹和祖母還只是商量而已，結(jié)果祖母去禮佛，太太就選定了你，先斬后奏了。”

“當(dāng)時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你眼里的蔑視也是對我的。”吳瑕悶著頭說?！澳闶遣皇强床黄鹞沂青l(xiāng)下小子，粗鄙，不懂規(guī)矩，長的還一般?！?/p>

“你覺得你粗鄙，不懂規(guī)矩，長的一般？”蕭云反問道。

“不要敷衍我。”吳瑕坐直了身子，大概是剛才捂的，現(xiàn)在面上透著紅潤，吳瑕睜大眼睛看著蕭云，眼底是罕見的認(rèn)真。

“那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你本來沒在太太考慮的范圍內(nèi)，你用重金說服了宋媒人，不遺余力的推銷你，貶低你，你費盡心思要嫁給我，是什么原因？”蕭云問道。

吳瑕一下從認(rèn)真轉(zhuǎn)為尷尬，左顧右盼不想正視蕭云的問題。

“是喜歡我，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你之前也考到舉人了吧，你家雖是莊戶人家，但你知道，你家遠(yuǎn)比你當(dāng)初讓媒人給太太說的條件要好的多?！笔捲茊??！澳阒皼]有交往過密的男性友人，也沒有明顯的喜歡男人的傾向。為什么嫁給我？”

吳瑕躲避了，蕭云竟然還接著問，吳瑕一時氣惱，往炕桌上一拍就沖蕭云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行了吧，老遠(yuǎn)看了你一眼就對你一見鐘情了，知道你要娶男妻就巴巴的送上門來了，還自帶包裝捆好。得瑟什么？”

吳瑕的聲音有點大，大到外頭伺候的丫鬟都聽到了。碧水板著臉環(huán)視一下偷笑的小丫環(huán)，小丫環(huán)們連忙低頭站好。

蕭云見吳瑕羞窘的好像馬上要起身而逃，連忙抱住順毛?！澳銢]看出來我如今有多歡喜嗎，娶了你有多歡喜，連當(dāng)初被逼娶男妻的郁悶都不記得了。我哪里有得瑟，這是上天眷顧我，把你給了我，我疼惜還來不及。”

“哼~~”吳瑕左右掙扎說，“這一點都不誠心，你看我快生氣了才特意說來哄我的?！?/p>

“反正我們的日子還長的很，你要不信就且看著吧，看我是不是像心里想的這樣做。”蕭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