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崔鈺才看到夏谷也來了。怪不得六公主看到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
沒等閻王發(fā)話,崔鈺就推著他往大廳內(nèi)的包間走,邊推邊說:“行行行,夏谷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先進(jìn)去?!?/p>
話一說完,閻王就被推了進(jìn)去。
包間內(nèi),大多是有頭有臉的神仙。除了新郎新娘,還有龍王膝下最寵愛的六公主,都在。
閻王剛一進(jìn)去,包間內(nèi)原本熱絡(luò)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敖青見閻王站在門口,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沖他笑了笑,說:“大人和我坐一起吧?!?/p>
這時,龍王也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站起來說:“哎呀,大人光臨寒舍給犬子賀喜,我這還沒和大人喝個酒呢。敖庸,上次那事兒你還沒和大人道歉吧,快給大人敬杯酒?!?/p>
父親發(fā)了話,敖庸不得不站起來。上次閻王大人發(fā)威,可是將他用捆仙鞭拎著來來回回甩了十幾遍,差點傷了他的仙根。
要不是六妹趕到,他還結(jié)婚呢,能有條命就不錯了。
而閻王非但不道歉,還是敖青道歉后閻王才同意放他們走,不然,還要滅了他們團(tuán)伙。
地府里的神仙,崔鈺是個八面玲瓏的和事老,白無常和鐘馗也挺會來事兒,就算那整日熬湯的孟婆子也懂得勸人,而唯一有情商缺陷的就是這個地府的主人——閻王。
這樣的主人,怎么管理好地府,怎么不永生永世關(guān)在那冰川之下,回來干什么?
縱使心中對閻王百般的不滿,可是人家來賀喜,也不能太不給人家面子。敖庸從身邊拿起一瓶老窖女兒紅,給閻王斟滿,抬頭笑著恭敬道:“大人,我敬您?!?/p>
誰料,敖庸這笑容還沒掉,閻王卻轉(zhuǎn)頭將手上的那杯酒遞給了敖青。神色依舊嚴(yán)肅,聲音依舊低沉,閻王說:“你給我換杯起泡的酒?!?/p>
敖庸:“……”
崔鈺喝多了,現(xiàn)在渾身難受。拉著夏谷到走廊的長椅上坐下,抬頭微微吸了口涼氣,才回過神來。
知道生死簿是歸崔鈺管,夏谷有些著急,搓搓手,笑著問:“我剛跟大人商量過了,您能先給我妹妹補上三日的陽壽嗎?”
“陽壽可以添。不過,你確定要添給你妹妹嗎?”崔鈺歪著腦袋,笑著問。
夏谷身體一僵。
“哦?!贝掴曆鲱^看著天花板,恍然大悟似的問了一句:“白無常沒有跟你說,這次他們勾魂的對象,是張艾嘉?”
夏谷的耳朵里傳來陣陣轟鳴。
張艾嘉,是他二嬸的名字。
正在崔鈺要說話的時候,敖青突然沖了出來,一臉焦急地說:“崔大人,您快來一下,閻王大人……閻王大人好像喝多了!”
崔鈺一躍而起,沖著大廳跑去。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夏谷也起身追了進(jìn)去。
當(dāng)崔鈺和夏谷到了包間時,包間里的人都撤的差不多。只剩下龍王,還有一臉氣憤的敖庸,此時,敖庸的手上躍著藍(lán)光,要攻擊,卻被龍王攔下。
剛進(jìn)入包間,夏谷就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氣。這是他與閻王認(rèn)識以來,從來沒有感受到的。
包間內(nèi)已經(jīng)一團(tuán)混亂,在這混亂之中,閻王負(fù)手而立,身上的寒氣仿佛在左右著他周圍空氣的流動。閻王的臉色緊繃,原本黑不見底的瞳孔,現(xiàn)在正閃著藍(lán)光,冰冷駭人。冷若冰霜的神色,讓閻王的五官更加如雕塑般立體迷人。
夏谷看晃了神。
不想引起太多恐慌,崔鈺趕緊將包間門關(guān)上。走到閻王跟前,邊安撫邊道:“大人,大人這是龍宮,咱們不能在這鬧。過會兒,回家再鬧好不好?”
崔鈺這話,說起來像是安慰小孩兒一樣。夏谷聽著,就有那么一股不對勁。
這邊崔鈺的話剛講完,閻王驟然一動,伸手從腰間扯出一條鞭子,鞭子上燒著藍(lán)火。眾人哄散間,崔鈺瞳孔放大,還沒等他說話,“啪”得一鞭甩在了他的身上。
崔鈺整個身子都被鞭子卷了出去。
夏谷嚇了一跳,沖上去一把攔住閻王即將甩下鞭子的手,叫道:“大人!”
冰冷侵蝕著身體,仿佛一條條蛀蟲在身體內(nèi)游走,渾身都在發(fā)抖。腦袋嗡嗡作響,根本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冷冰冰地雙手,就這樣被一雙溫暖的手給握住了。
手上的捆仙鞭再也沒有了動作。
閻王低下頭,看著眼前熟悉的容顏。原本雕塑一般的臉,仿佛被重新刻了一遍,刻彎了嘴角。
閻王說:“你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