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荺娘遲疑地將盒子打開,然而她才看了一眼,便又飛快地將蓋子壓上了。
芷夏才探了個頭,什么都沒看見,便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怎么,這盒子也有古怪?”芷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發(fā)覺姜荺娘自打回了府后,古怪的地方竟愈發(fā)多了。
姜荺娘神情極不自然,只叫芷夏守在外面,她自己便抱著那盒子進(jìn)了寢屋去。
芷夏一頭霧水,卻也不敢過問。
待姜荺娘進(jìn)了屋去,又反手將門拴上,這才將那盒子里的東西拿出來細(xì)看。
那里頭不是旁的東西,正是她當(dāng)時在莊錦虞私宅里換洗下來的貼身衣物。
姜荺娘將那肚兜揉成一團(tuán)塞到了被子底下,只要一想到這東西也許被莊錦虞的手摸過,便羞得不能自已。
她就說他怎么一連幾日都不聲不響的,原是憋著這樣的壞在這里等著她呢。
待片刻芷夏被叫進(jìn)去,卻見姜荺娘不知因何情緒激動,眼角還紅著。
“你去替我安排一下,我要出府一趟。”
姜荺娘覺得單今日這一份已經(jīng)夠叫她“驚喜”的了,若是等到明日,他再遣人送來旁的見不得光的東西,她只怕就沒臉見人了。
等晌午后,姜荺娘便借故出了門去。
這回莊錦虞定下的位置卻不再是他私宅,而是個茶樓。
姜荺娘心里雖氣,但卻下定了決心這回?zé)o論如何都要與他說清楚才是。
待進(jìn)了那茶樓,姜荺娘便被人領(lǐng)去了樓上一處隱秘的隔間。
姜荺娘進(jìn)門去,莊錦虞卻早在里頭等著她。
姜荺娘見他還一副閑暇模樣,悠哉泡茶。
她慢吞吞挪著步子過去,他卻頭也不抬,只泡了新茶,叫她坐下。
姜荺娘只能在他對面坐下,心里卻是惴惴不安的。
“不知您叫我來是有什么事情?”
莊錦虞道:“姜姑娘竟不知?”
姜荺娘只作出不知情的樣子,道:“想來您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去辦?”
莊錦虞見她裝傻,只勾起唇角道:“也沒什么大事,只是那日嘗過了姜姑娘吃過的面餅,忽然又有些想念……”
姜荺娘聽他又開始胡說八道,臉上頓時也掛不住了。
“您究竟想要如何,不如直接說出來就是,何苦這樣戲弄我?!彼Т酱驍嗔怂脑挕?/p>
“姜姑娘不喜歡被人戲弄,難道我就喜歡?”
莊錦虞緩緩抬起頭來,那雙深邃漆眸便看向她,三分笑意,七分的涼意,“還記得我放你回去的條件嗎?”
姜荺娘心虛地瑟縮了一下,低聲道:“可……可我遲早都是要嫁人的,況且你我之間私下見面,也是于禮不合……”
莊錦虞卻閑閑地往后靠去,手指擱在椅子扶手上,目光一錯不錯地凝著她。
“姜姑娘有什么話不若一起說出,也好叫我了解姜姑娘的心意才是?!?/p>
他看起來沒有什么不悅的表情,姜荺娘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只當(dāng)他還是能夠好好商量的。
她來時便生怕他有了要納她回府的打算,便將自己準(zhǔn)備好的解釋說與他聽:
“您有所不知,我外祖母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我嫁去一個好人家,而且……我自幼便聽人講過‘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這說法,是以我是絕對不會做人妾室的……”
她覺得自己暗示到位了,便也止住了話,靜靜地看著他。
莊錦虞聞言卻勾起唇角,道:“薛老夫人卻是疼你,你既不愿與我相好,為何還要出來見我?”
姜荺娘暗罵他明知故問,若非他拿那私密之物令她羞得沒臉見人,她哪里會出來見他。
只是她面上卻還是要做出無辜模樣,道:“您與我有救命之恩,您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自然該要報恩的?!?/p>
“原是如此?!鼻f錦虞似了然,與她說道:“我確實(shí)是有用得著姜姑娘的地方。”
姜荺娘心下微緩,心想他能用得到她,待她還完了恩,他還能有什么地方要脅她的。
“您只管吩咐就是,我自是愿意為您所用?!?/p>
“此事是個私密的事情,你且附耳過來?!鼻f錦虞淡聲說道。
姜荺娘便往他面前去,只是才在他面前站定,又忽然生出了遲疑來。
她沒來由地便想起上回他似乎也是這樣騙她過去……
莊錦虞見她這回卻沒有再進(jìn)一步,夸了她一句道:“姜姑娘竟學(xué)聰明了。”
姜荺娘怔了怔,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逐漸往后退去。
莊錦虞竟不攔她,見她摸去門邊想要離開。
然而那門卻好似被人從外面鎖上了一般,不管姜荺娘怎么推拉都紋絲不動。
姜荺娘有些急了,卻見身后忽然有陰影籠罩,她嚇了一跳,忙轉(zhuǎn)過身去,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莊錦虞將她堵在那門后又捏著她下巴,眼里流露出幾分深意。
“姜姑娘不是說,愿意為我所用么?”
有些詞匯的意義姜荺娘都是單純?nèi)ダ斫獾摹?/p>
只是這“為我所用”四個字被他重復(fù)了一遍,竟好似又多了一層歧義般,令她漲紅了臉。
“你……”
姜荺娘氣結(jié),才說一個字,余下的話都被人如數(shù)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