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笑得十分篤定,用手指點了點自己別著的的寶石領(lǐng)針:“最新產(chǎn)品?!?
侍者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后垂眸一笑,臉上的怯懦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譏誚涼薄的神情:“徐家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討人嫌?!?
謝沉淵一把按住身旁因為這句話就要炸毛的徐諶,指了指特意預(yù)留一把空椅子:“請坐吧。”
十一本還打算換身打扮再過來,但看這群人沒一個在意的,于是也就不再堅持,大大方方地在羅放身旁的空位坐下。
落了座,他盯住羅放:“不是要找我過來么?怎么現(xiàn)在真看到我,倒沒話了?”
“我——”上次分別的場景委實有些慘烈,以至于見了十一,羅放原本準別好的一套詞又不知該怎么說出口了:“我——”
“哥哥冒著被挫骨揚灰的風(fēng)險找過來,你在這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樣子?”他又看向謝沉淵,一揚下巴:“曲夜不是說你準備去死的么?你怎么還沒死?”
聽到這熟悉的直白發(fā)問,謝沉淵不由暗暗感慨基因的玄妙,感慨過后,他狀似嘆息道:“非常遺憾,出了點意外沒死成,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死成,今天你才能坐到這里,而不是流亡太空朝不保夕?!?
“你不是心心念念缺個留在放放身邊的合理身份么?眼下機會來了?!?
十一沒出聲,靜等著他往下說,殊料謝沉淵話風(fēng)一轉(zhuǎn):“這里不是講事情的所在,還是等宴會散了再聊。”
刻意吊人胃口的行為引得十一皺了皺眉,但也沒繼續(xù)問下去——因為他聽到身后有人朝這邊走來。
來人正是羅熠。
他大概剛跟什么人聊過,手中端著杯酒,見沒了自己的位置,便一手按上羅放的肩,調(diào)笑道:“哎呀,看來我是來晚了。”
接下來,他看向十一,明知故問道:“這便是我那位——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十一并非是沒過腦子憑一腔孤勇要去送死,乃是仔細分析一番利弊可能之后才下定決心冒險前來——那隱秘的邀請既然是以羅放的名義發(fā)的,羅熠就大概率不會對自己下手。
此刻看著羅熠的那張笑臉,假的確是假,但卻并沒有藏著殺氣,更叫他肯定了內(nèi)心的猜測,于是也緩緩回了個假笑:“久仰了?!?
羅熠坦然受了他這句久仰,掃了一眼自己這圈千姿百態(tài)情敵,心里長長嘆了口氣,面上卻還端著好哥哥的架子:“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喝一杯吧?!?
他捏著酒杯,微笑著注視羅放,眼神忽又變得柔軟了:“就祝咱們放放,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這是沒誰能挑出錯的提議,男人們于是紛紛笑著舉杯祝福,羅放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應(yīng)酬還則罷了,可圍著自己的這幾位都是真心,真心的分量太重,叫她總疑心自己是否承擔(dān)得起,便不由感到局促。
祝福聲和酒杯的碰撞聲過后,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她覺得自己居然有些微醺后特有的飄飄然了。
剛來到這里時,她是孤零零一條野鬼,現(xiàn)下不到叁年過去,已經(jīng)有了這些她喜歡、也愿意同她一起過日子的人了,她并不是很怕孤單和寂寞,但有人陪在身邊總歸是好事。
好事情,讓她覺得這個世界真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