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源搖搖頭“沒事,就是睡熟了,一會兒把飯做好了,我們再去叫亞父起來吃?!?/p>
“好,我去給你燒火?!?/p>
哥兒兩個把白天剩余的沒有賣掉的菜拿來,炒的炒,打湯的打湯,至于那個大南瓜暫時就放在一旁,待做的差不多的時候,陸軍博也回來了,洗了個澡,清清爽爽的幫忙端菜端飯,等碗筷都擺放好了,和往常一樣,要不就是端飯過去,若是柳云精神好,他便自己起身來飯桌,和大家一起吃,看今天估計不太理想,陸博源拿來碗筷,盛了飯菜端到柳云的房間,沒有燈,房間里有些黑。
“亞父,飯熟了,起來吃一些吧?!彼T框,模棱兩可的看到桌子把碗筷放好,把油燈點著,放在床邊的小柜子上,看了一眼臉頰紅暈異常的柳云“亞父?起來吃一些吧……”他推了他推柳云的胳膊,發(fā)覺有些僵硬,而且現(xiàn)在晚上了,涼了許多,柳云這間房子背著西面,倒也不熱,而且他把薄毯子拉開了,應該不至于那么的熱,陸博源這回力度稍微大點搖晃柳云的胳膊,得到的依舊是死一般的沉默,沒有任何的反應,陸博源覺得自己腦袋開始炸了,荒謬和恐懼伴隨,他的手和腳發(fā)抖的厲害,眼睛里驚恐不安,顫抖的伸出手去摸對方的鼻息,還好還在,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了點,拍了拍亞父消瘦的臉頰,觸摸的時候,燙的很,還有些濕意。
“亞父?亞父你醒醒,起來吃飯了……”
許久不見阿哥出來,陸曉曉就過來看看,他一進來就見阿哥都快把頭低到亞父的臉上了,還做各種奇怪的舉動,分外不解“阿哥,你這是做什么?亞父不起來吃飯嗎?”
陸博源來這里,還真的沒有怎么哭過,他也不是那種感性的人,動不動流眼淚,可這會兒,眼眶里發(fā)脹發(fā)酸的厲害,巨大的悲傷籠罩著,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去掩飾,陸曉曉的進來讓他心里更慌,心跳加速“曉曉,去叫哥哥過來,快點去。”他的聲音幾乎是帶著哽咽,發(fā)顫。
“我問亞父……好吧,我這就去?!标憰詴砸猜牫霾粚帕耍斄艘痪淞ⅠR縮回去慌慌張張的把陸軍博叫過來,陸軍博很快就過來,三兩步走到床邊,落入他眼簾的便是柳云極為反常的臉頰,燈火這么微弱,他都能看到往日慘白沒有血色的皮膚像是偷著血一般的殷紅,甚至還有些胖。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起那只瘦弱干枯的手,摸了摸對方的脈搏,臉上開始下沉。
“亞父他怎么都叫不醒,我拍打也沒反應……”
陸曉曉當場就哭了,眼淚嘩啦啦下來,撲到床上,嚎啕大哭起來“怎么辦?怎么辦?是不是亞父不行了,該怎么辦?難道亞父也要離開我嗎?”
陸博源心里也慌的不行,他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該如何下手,他不斷得跟自己說不能慌,要冷靜,想辦法“哥,我們去醫(yī)館找大夫,給亞父看看吧……”
“好,我們這就去……等等,可能不行,天黑了,鎮(zhèn)上的醫(yī)館都關門了,我就去把村子里的王大夫叫來,他以前也給亞父看病,應該知曉亞父的身體情況。”陸軍博說完,扭身就走。
陸博源緊緊跟在后面“哥,我跟你一起去?!?/p>
“不行!”陸軍博斷然拒絕,口氣不用質疑“晚上黑,你就留在家里,和曉曉一同看著亞父,放心亞父沒事的,曉曉也別哭,亞父就是有些偏熱,我這就去叫王大夫過來,一會兒就過來?!彼f著,腳步飛快,待出了門,儼然沒有方才的冷靜鎮(zhèn)定,搏命一般的奔跑起來,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阿哥,亞父沒事吧?”陸曉曉眼巴巴的望著陸博源,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哭的都開始抽氣。
“沒事,沒事?!?/p>
他不知道是該安慰自己還是該安慰陸曉曉。
這里可不比現(xiàn)代,發(fā)個燒極可能會死人,看柳云那個樣子,差不多是昏迷狀態(tài)。
時間過得非常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渡過,期間,陸博源和陸曉曉兩人都分別數(shù)次搖晃呼喚柳云,沒有任何的回應,就在兩人神情崩潰的時候,陸軍博回來了,還有一個中年瘦瘦的哥兒,他身后還有陸軍博攙扶著的一個年邁的老人,看額頭那一點有些暗淡的紅痣,也是個哥兒。
“這是家父,我聽你哥說你了你亞父的情況,就把家父也一同叫過來?!蹦侵心晔菔莸?,五官普通,堆在一起確實分外的耐看,屬于清麗形的,雖然上了年紀,不過可以看得出對方保養(yǎng)的很好,他口中介紹的家父,腿腳有些不好,頭發(fā)花白,不過精神不錯。
兩人來簡單問了幾句,那王大夫俯身給柳云做了些檢查,做完檢查之后又頓了頓再一次的檢查,隨后低頭彎腰跟那花白的老人耳語,那老人抿了抿嘴,走過去,一會兒搭搭脈搏,一會兒有伸手去揭開褻衣,摸胸口,又探了探雙腳,最后竟是把手伸到柳云衣褲的下-體,若不是這人是大夫,年邁,陸博源當場就要去暴打這人了。
待觸碰下面,老人收回手嘆了口氣,分外無奈沉重的道“……你們的亞父不行了,就這兩天,你們想開點,準備后事吧,哎,他能拖到今天也算是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