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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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房出去，丁卓問孟遙要不要去哪兒逛逛。

他忙起來時不分白天黑夜，加班是常態(tài)，下一個放假的日子，還不知道要到哪一天。

孟遙想了想，“都好?！?/p>

天寒地凍，去哪兒都活動不開，她又怕冷，手要是凍著了，回頭又要難受。

丁卓把她帶去值班室。

值班室窗戶開著，他走過去稍稍帶上，沒關(guān)嚴實，留了條縫透氣，然后倒了杯熱水給孟遙，“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孟遙點頭，也沒問他要去做什么。

丁卓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轉(zhuǎn)頭說：“你要是用電腦，密碼是我生日。”

“好。”

丁卓看她一眼，“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嗎？”

孟遙想也沒想，“知道啊?！?/p>

片刻，她意識到不對，抬頭向丁卓看去。

他目光仿佛有點復(fù)雜，似笑非笑的。

孟遙有點慌，在想這回要怎么找個合理的解釋。

丁卓手插進褲袋，“那我先去了，你先坐會兒?！?/p>

孟遙看著他身影出去，反手把門帶上了，心里還是忐忑，他看出什么了嗎？

值班室挺寬敞，三張桌子靠著東面墻壁依次放著，西面擺著一個柜子，柜子里放著書和資料。進屋右手旁的墻上掛著值班表，還貼著一些似乎打印著什么細則規(guī)定的a4紙；南面窗戶前面擺著一盆半人高的綠植，葉子青翠。東南角落那兒拉著布簾，跟這邊隔開了，孟遙猜后面應(yīng)該是供人值夜班時休息的床鋪。

孟遙打量一圈，起身走到柜子前。里面都是些醫(yī)學(xué)方面的專業(yè)書籍，孟遙看到一本講流行病病理的，打開柜門，拿出來。

她坐回桌前，隨意翻了翻。跟她專業(yè)相差太多，很多專有名詞看不懂，讀著費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一股什么精神驅(qū)動著，雖然一知半解，還是死磕著沒把它放回去。

不知道過了過久，響起開門的聲音。

孟遙抬頭，丁卓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提著一個小塑料袋。

他走到近前，把塑料袋放在孟遙桌上。

孟遙合上書，打開袋子，“這是什么？”

“找皮膚科的同事給你拿的藥?！?/p>

孟遙愣了下，翻了翻里面的東西，治療凍瘡的，內(nèi)服外用都有。

“要有時間，可以過來做幾次紅外照射。”

孟遙抬頭看他，笑問：“找你走后門嗎？”

丁卓也笑了一下，“行?！?/p>

孟遙把藥歸攏裝好。

丁卓看見桌上的書，問：“對這個感興趣？”

“我以為是講怎么預(yù)防流行病的?！?/p>

“犯不著去看，他們學(xué)這個專業(yè)都覺得枯燥，想知道怎么預(yù)防，問我反倒快一點?！?/p>

孟遙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丁卓說：“還坐會兒嗎？要不帶你去學(xué)校逛逛。”

走出醫(yī)院，外面一點兒稀薄的太陽，沒刮風(fēng)，但是溫度很低。

丁卓低頭看了看，孟遙拎著袋子，手暴露在空氣里。

他伸手把她手里的袋子提過來，“把手揣口袋里?！?/p>

“沒事，反正年年這樣，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能治，就是慢一點，你要有點耐心?！?/p>

孟遙沒忍住笑了，“外科醫(yī)生跨領(lǐng)域收治皮膚科病人，真的沒問題嗎？”

旦城醫(yī)科大學(xué)，不比綜合學(xué)校，景觀上總是要遜色一些。冬天草木凋敝，兩旁梧桐樹也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杈。沒了綠蔭的遮掩，學(xué)校建筑越發(fā)顯得陳舊。

丁卓帶著孟遙逛了下，自己也覺得乏善可陳。

孟遙微微縮著脖子，正看著他剛剛介紹過的圖書館，白凈的一張臉讓冷空氣凍得微微泛紅，說話時呼出小團小團的白氣。

丁卓心想，這圖書館他們自己都不稀得過來，大冷天的讓她在這么一個破地方遛彎，不是操蛋么。

他便伸手將她手一抓，“走，不看了?！?/p>

孟遙愣了下，“去哪兒？”

“吹會兒暖氣。”

孟遙跟在丁卓身后，往博士樓走去。

她記得上回到這兒，還是中秋，丁卓把車停在樓下，上去給她拿冰皮月餅和臘腸。

后來，那冰皮月餅她分給了房東一些，剩下的自己吃了。臘腸用來每天晚上下班回去下面條，吃了小半個月，讓她好一陣聞到臘腸味就開始反胃。但說實話，臘腸是真的不錯，貨真價實的瘦肉。

樓房很舊，是旦城醫(yī)大八十年代擴建時修得最老的那一批，前幾年裝空調(diào)時，線路改造都花了整整一個月。

丁卓跺了下腳，一樓聲控?zé)袅亮恕?/p>

“樓梯窄，上樓小心點?！?/p>

孟遙點點頭。

燈光昏暗，每層樓道沒裝氣窗，空氣里帶點兒潮濕的霉味。樓梯每階高度有點不平均，孟遙看著腳下走了兩步，伸手去扶欄桿。

“別扶，臟，沒人擦?！?/p>

孟遙“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