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重云調(diào)出梁余聲的照片看了一會兒,是那張閉著眼睡著時他偷拍的,有種恬淡寧靜的美。他把這照片設(shè)置為桌面,第二天又找了合適的時間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里說:“奶奶,您沒事的時候多叫余聲去陪您,順便給他拍一些照片吧,我有用。但別讓他知道是我讓您拍的好嗎?”
老太太應(yīng)下了,還跟兩個兒媳婦兒也說了,讓她們想起來就拍。
于是梁余聲再到韓家的時候,被莫明其妙哢嚓哢嚓了好多張,嚇得他拿完給湛盧跟純鈞吃的小活蝦就跑了,麻將都沒打。
新的月份到了,他又要開始忙起來了,每一個月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新挑戰(zhàn),如今是升職了,提成也更高了,但是想要不被人超過,想要再繼續(xù)向上爬就得更努力才行。他把新印出來的宣傳單其中一部分送到醫(yī)院發(fā)到每個病床,之后又去見了那個五官科的護士長,跟她聊了幾句,隨后才離開。
上個月他談了三個增員,今天都要去聽課,他們團隊每個月都有五次公開課,都是些業(yè)務(wù)能力非常強的資深經(jīng)理來主講,也是為了讓每個有意加入保險行業(yè)卻還因各種原因猶豫不決的人能下定決心留下。
梁余聲確定三個人都去聽課了,之后便去幫一個客戶辦理理賠。這名客戶是個四十來歲的阿姨,年紀(jì)不大,但是年輕時出過事故,所以腿腳不太方便。梁余聲幫她把該辦的理賠手續(xù)都辦完了,將證件送到了阿姨家家門口才離開,那時已經(jīng)中午,而距韓重云離開,已經(jīng)過了三天零一個小時十三分了。
這段時間韓重云沒再聯(lián)系他,他也沒能給韓重云打電話,因為感覺韓重云很忙,而且既然這么久沒聯(lián)系,想必也不會希望他主動聯(lián)系。
索性他也總是在忙,倒不會因為這事郁郁寡歡。這天下午郁清墨在電話里通知他,說畫已經(jīng)畫好了。
梁余聲本來想請郁清墨吃飯,郁清墨卻說不用客氣,就請梁余聲去家里吃,梁余聲便提了一些水果上門。
郁清墨自從出柜之后跟父親關(guān)系僵化,所以工作了近三年時就付了首付自己買了一套五十多平的小房子單住,里頭干干凈凈的,一進(jìn)門便是清新淡雅的書墨香。
梁余聲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做客,果然這房子就跟他師兄的為人一樣,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雅致之感,一進(jìn)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極其精制的山水畫,畫前是一張兩米長的實木桌案,案上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應(yīng)該是平時郁清墨作畫的地方,而在這桌案的左邊便是一個小廚房,挨著小廚房有一個木制的小圓桌,配了兩把椅子。洗手間則在入口處的右手邊。掛著畫的那面墻后,應(yīng)該就是臥室了。
郁清墨遞上拖鞋說:“地方小,你進(jìn)來隨便坐?!?/p>
梁余聲打量了一番,不掩羨慕地說:“看得我都想買房子了,這味道真叫人懷念?!闭f著他把水果放在圓桌上,“師兄,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隨便買了些。”
郁清墨幫忙把提前做好的食物都拿出來邊擺邊說:“都說不用你破費了,下次空手來就行,別這么客所氣?!?/p>
梁余聲說行,之后也不太拘束了。兩人邊吃邊聊,聊以前的事情,倒也挺投機,只是聊著聊著,郁清墨一句話讓梁余聲愣了愣,問:“有這么明顯嗎?”
郁清墨剛問他是不是戀愛了。
郁清墨笑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剛才你進(jìn)來時一種感覺吧,你說你也想買房子,我覺得好像是想跟誰共筑愛巢呢?!?/p>
梁余聲有些尷尬,特別是知道郁清墨剛跟渣男分手,總覺得這時候在他面前秀恩愛有點兒太缺德了,但他又沒必要說謊,就說:“其實我也說不準(zhǔn)。他之前離開前吻了我一下,然后讓我等他,可是他離開之后就當(dāng)天給我來過電話,之后就一直沒聯(lián)系了。他那個人吧,怎么說呢,原來跟我們不是一路子?!?/p>
郁清墨卻另有看法,他說:“有時候是不是一個路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不跟你一條心。我認(rèn)識的到是真一路子,可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還是比不過他的名聲,地位,事業(yè)。有的男人只喜歡用行動表達(dá)自己的感情,有的人喜歡用嘴,前者可靠,后者虛。我倒楣,遇到的是后者,你這個應(yīng)該是前者吧?!?/p>
梁余聲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埋頭吃東西。
郁清墨問:“他家里人知道嗎?”
梁余聲點頭,“嗯,他家人都挺喜歡我的?!?/p>
郁清墨眼里閃過一絲羨慕,笑說:“那看來你們在一起的希望很大,你要好好珍惜?!?/p>
梁余聲說:“我會的?!闭f完他想安慰郁清墨兩句,門口卻響起了擰動門把的聲音。
郁清墨眉頭微皺,梁余聲問:“怎么了師兄?”
然后還不等郁清墨回答,梁余聲就看到門外進(jìn)來一個大約三十三四歲的男人,不是特別高,身上卻有著上位者身上常見的威壓。
梁余聲剛想說話,對方卻已經(jīng)開了口,哦不,是動了手,這男人居然不分清紅皂白上來就打了郁清墨一巴掌,“啪!”
屋里響起一道清脆的回聲。
郁清墨紅著眼沒說話,梁余聲卻忍不了了,推了對方一把,“靠,哪來的你?有沒有教養(yǎng)啊上來就打人!”
對方輕蔑地瞥過來一眼,“你是誰?”
郁清墨說:“他是什么人跟你沒關(guān)系,趙恒,我記得我已經(jīng)跟你劃清界線了!”
被叫作趙恒的男人冷笑一聲,“劃清界線?”他拿出一條細(xì)細(xì)的金項鏈,鏈子上有個水滴形的墜子,是那種多年前特別流行的里面能放照片的款式,里頭放的正是他跟郁清墨的合照。照片里的郁清墨笑得十分純真,仿佛一切幸福全都是因為身后摟著他的那個人,但那人的溫柔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趙恒的聲音極致陰冷,“郁清墨,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東西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太太那兒!”
郁清墨猛地奪過墜子丟到地上狠狠踩,“是啊,我怎么知道是哪條狗從我身上叼走的?!彼鹊媚菈嬜幼兞诵停B帶著里面的照片也被破壞了,他彎身把它摳出來說:“小梁,你有打火機嗎?”
梁余聲說有,遞給他。
郁清墨接過來把照片燒得干凈,將鏈子直接甩在了趙恒臉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p>
趙恒從自己的鑰匙圈上取下來一把丟到地上,離開時說:“把我的手機號刪了,還有最好別讓我發(fā)現(xiàn)是你在我太太面前做些可笑的事。”
梁余聲:“……”
郁清墨關(guān)上門,揉著額角到桌案后拿出兩卷畫出來,“小梁,今天我就不招待你了,你看看畫行不行,行的話就帶回去吧?!?/p>
梁余聲簡單看了一下說行,發(fā)現(xiàn)比他預(yù)想的畫的還要好得多,就問了郁清墨的賬號,要完走到門口換鞋,他猶豫了一下說:“那什么,師兄,你要是想喝酒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郁清墨強笑著擺了擺手。
梁余聲看的有些不是滋味起來。都說先愛的先輸,也不知道韓重云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些忍不住,梁余聲從郁清墨家離開之后,又上貼吧找了涼風(fēng)驚晨。
涼小魚:吧主,我哥三天沒聯(lián)系我了。
涼小魚:才三天我就這么想他,可是他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
涼小魚:你在不在???
涼小魚:我好像又不想扒他褲子了。
韓重云于是終究沒忍住,頂著倆碩大的黑眼圈回復(fù):那你想干嗎?
梁余聲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隨即回復(fù):我想捏他雞雞一一涼風(fēng)驚晨:……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