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解秘
梁余聲就像生了根一樣,好半天都沒能動地方。他僵硬地站在人來人往的樓道上,身體仿佛被灌了鉛。直到有人急勿勿上樓,不小心差點碰倒他,他才像回過神來一樣,笑著朝韓重云說了句,“抱歉了韓哥,看來今天不能去你那兒畫畫了?!?/p>
韓重云微蹙著眉,“出去再說。”
梁余聲去結(jié)賬,得知方洋已經(jīng)付過了,卻生不出絲毫喜悅。
他不禁想,是不是真的因為沒資格幸福,所以才連個開心的生日都過不上?
許金梅說過,他是沒資格幸福的人,因為他害得別人痛苦。
梁余聲失笑,“韓哥,你先回吧,我想一個人走走?!?/p>
韓重云打開副駕駛的門,“上車。”
梁余聲看了他一眼,坐上去問:“去哪?”
韓重云將車駛離停車場,什么都沒說。他只是在大街上開了很久,漫無目的的,見路就走的開法。
梁余聲覺得真是太浪費油了,但是韓重云不說話,他也就不想開口。這樣安安靜靜地兩個人獨處在一塊兒的機(jī)會,過了今天估計也不會再有了。
直到一陣手機(jī)鈴聲劃破這寂靜。
“重云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帶著嘩啦啦的搓麻聲響,付晚月說:“麻將桌都支好了!”
“就回了。”韓重云行車過程中開的免提。
老太太的聲音從里頭傳來,“別忘了把小梁子帶回來知道不?”
韓重云掛斷,之后深踩油門,速度飆得奇怪。
梁余聲這時說:“韓哥,先去我那兒一趟行嗎?”
朋友郵的栗子粉糯米糍到了,本來是想著今天先赴了方洋的約,明天再抽空送到韓家的,現(xiàn)在看來還是直接讓韓重云帶走更好。
韓重云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把梁余聲送到了新租房的樓下。梁余聲回去把栗子粉糯米糍拿下來了,整整十盒,其中有兩盒是朋友聽說他跟人打斗流血了,特意給加的豆紅糯米糍,說吃了補(bǔ)血的。
梁余聲把這十盒全都放到了后駕駛位上,說:“韓哥,那什么,我有點事就不能去你家了,你開車慢點。”說罷他把門關(guān)上,在車外揮了揮手。
韓重云啟車,毫不猶豫地離開原地,而在他的倒車鏡里,是梁余聲轉(zhuǎn)身的背影。
梁余聲沒有馬上進(jìn)樓,他趁著夜色好在外頭多留了一會兒。這社區(qū)里有一些健身器材,還有兩個挺大的秋千,蕩起來特舒服。白天的時候他工作忙,再說也有孩子在玩,他就總也玩不上,正好這夜里怪清靜的,蕩得高一點,還能感受到夜里的涼爽。
要是月亮照得別那么亮就好了。
韓重云掛了倒檔,車又緩緩?fù)嘶貋砣?。在他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剛好能看到梁余聲的背影。
梁余聲今天穿了件白襯衫,下面配了條黑色的牛仔褲,平日里都是穿正裝,但今天可能是以為去赴方陽的約,就沒太講究。他把襯衫挽起兩扣,露出半截修長有力的小臂,兩條筆直的長腿在沒規(guī)律地慢慢遙晃。
不知道有沒有在哭。
韓重云想,現(xiàn)在的梁余聲,大概除了喝醉就不會再哭了吧。
他下車,步行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幾罐啤酒。
回來的時候,梁余聲還在秋千上,仰望著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韓重云瞬間起了歪念頭,他把酒抱起來,不讓酒罐子搖晃間發(fā)出碰撞的聲音,然后悄無聲息地接近梁余聲,突然在他后背上猛然一拍!
“啊!”梁余聲嚇得一下跪到地上,他狼狽地爬起來,胡亂拍著膝蓋上的灰,僵硬地歪頭,“……韓哥?”
“嗯。”韓重云低笑一聲,“看把你嚇的,膽子怎么跟老鼠似的?”
“你走路怎么沒聲啊!”梁余聲拍拍胸口,“看來我還得多買點意外險,嚇?biāo)滥苜r的?!?/p>
“不是說有事么,怎么不回屋?”韓重云遞梁余聲一罐啤酒,“還在想剛才的事?”
“沒,想我的糯米糍呢,又一塊都沒吃上。你怎么又回來了?”
“來看看你哭沒哭鼻子?!?/p>
“哭?開什么玩笑?!绷河嗦暣蜷_罐子仰頭往嘴里倒了一大口,“要是哭能管用,我能在孟姜女哭倒長城前先把她哭倒了。”
“把她哭倒沒用,走吧,去把我三嬸哭倒,你再不去老太太又該拿拐杖削我了?!表n重云說完把空掉的煙盒準(zhǔn)確無誤地丟進(jìn)垃圾箱。
“行,不過到時候韓奶奶跟付阿姨要是改來揍我你記得替我擋著點兒?!绷河嗦曊f完學(xué)韓重云,也往垃圾箱里丟東西,結(jié)果那空罐子“咣!”一聲砸在垃圾箱外殼上,之后掉地上骨碌碌轉(zhuǎn)個兒。
“靠!今晚這風(fēng)真大!”梁余聲撒丫子跑過去把罐子撿起來重新扔進(jìn)垃圾箱,再跟上韓重云的腳步。
“有風(fēng)嗎?”韓重云說:“自己笨還不承認(rèn)。”
“是挺笨的。為什么你能想起來我們以前在哪兒見過,我就想不起來呢?”梁余聲時不時就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就奇怪了,像韓重云這么出色的人,他見過怎么會想不起來?
“打個賭吧?!表n重云說:“今天你贏過一萬塊錢我就告訴你答案?!?/p>
“這可是你說的!”
付晚月盼梁余聲盼得脖子都快伸長了,梁余聲進(jìn)去剛換上鞋就被拉過去打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