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鄒麒拍了拍他,“不是要去洗澡嗎?”
“對啊,出了一身汗,馬大哈跟被什么東西追了一樣,跑得我累死了?!甭费笏闪怂勺约旱募绨颍迷跊]給馬大哈上繩子,不然得被它拖著走。
鄒麒聽了低頭看了眼趴在一旁的馬大哈,蠢哈估計是當(dāng)初被老爺子當(dāng)警犬訓(xùn)練的經(jīng)歷給整出了陰影,現(xiàn)在一見到老爺子恨不得像脫韁的野狗一樣狂奔而去。他笑了下,對路洋說道,“先去洗澡,洗完下來我有事跟你說?!?/p>
“嗯?”路洋剛拿了個蛋撻咬了口,“什么事情?”
“你先洗澡?!编u麒提醒他,“免得你聽完不想洗了?!?/p>
鄒麒這么說引起了路洋的好奇,“你這么一說我現(xiàn)在又不想洗了,你跟我說說什么事,能讓我不想洗澡的?!?/p>
既然他偏要問,鄒麒便說,“我爸說讓你今晚過去吃飯?!?/p>
他的話剛話落下,路洋的手就抖了一下,差點沒拿穩(wěn)手中的蛋撻,一旁趴著的馬大哈聽到后,耳朵一豎,反射性地回頭看了眼大門,發(fā)現(xiàn)門還是緊閉著才松了口氣,挪了挪身體,把自己藏到沙發(fā)后面。
“你說什么?”路洋回過神來,一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我去洗個澡壓壓驚,不要吵我。”說完把手上剩余的蛋撻塞到鄒麒嘴里,快步跑上了樓,腳步太急發(fā)出了聲響,周嬸出來看了一眼,“發(fā)生什么事了?這孩子跑那么快?!?/p>
“沒事,晚上回去吃飯?zhí)恿T了?!编u麒說道。
“真是,不就見個家長嘛?!敝軏鹦Φ溃厝ダ^續(xù)做飯。
是啊,不就是見個家長嗎。鄒麒輕笑,猛龍要被嚇哭了。
路洋回房沖了個冷水澡,對于鄒麒剛才說的話他表示受到了驚嚇,需要冷靜冷靜,,為什么現(xiàn)實來得這么快?。∵@不科學(xué)??!
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個小時,直到鄒麒上來敲門叫他下去吃飯才慢吞吞地出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看著鄒麒,小眼神里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至于這么怕?”鄒麒失笑,去臥室拿了條干毛巾出來幫他擦頭發(fā),“沒出息?!?/p>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呢?!甭费笞诖步堑奈恢茫皖^讓鄒麒幫他擦頭發(fā),“我見了他們我該說什么啊,我要是說錯話怎么辦?他們會不會討厭我?。课野涯氵@根鋼筋給掰彎了……”
“……”鄒麒手頓了一下,抬手隔著毛巾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嘴巴還挺賤,看來不像緊張的樣子?!?/p>
路洋笑了兩聲,隨即又嘆了口氣,“我是真的緊張,真的,你看我手都抖了,跟羊癲瘋似的,我癲得這么嚴(yán)重,我能不能不去啊?!闭f著還抖著手放到鄒麒面前,一副馬上就要躺下的樣子。
鄒麒將毛巾拿下來,看也不看他的手一眼,“這是軍令,不能違逆?!?/p>
鄒麒這么一說路洋就想起來了,他的父親是軍人,“說到這個,你當(dāng)初出柜的時候鄒老爺子沒揍你嗎?當(dāng)兵的人脾氣應(yīng)該挺暴躁的。”
“沒,留著揍你這個掰彎鋼筋的男人。”鄒麒說道。
“別鬧啊,我那時候還不認(rèn)識你呢?!甭费髽妨?,緊張消散了不少,“再說了,我沒認(rèn)識你之前覺得鋼筋都是筆直的,認(rèn)識你之后我發(fā)現(xiàn)都彎成麻花了,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p>
“閉嘴吧文盲?!编u麒是近期都不想再聽到鋼筋這兩個字了,他拿手撥弄了一下路洋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干得差不多了便說,“先下去吃飯?!?/p>
“我晚上能不能不去啊?!甭费蟠顾罀暝卣f道,拉著鄒麒的手搖了搖,“我明天再去好不好?”
“有區(qū)別嗎?”鄒麒看他,對他的掙扎感覺好笑。
“也許老爺子明天就不記得了呢。”路洋心存幻想。
“駁回上訴,今晚必須回去。”鄒麒不為所動,拉起他往外走去。
“你帶一個男的回去老爺子要是生氣打你怎么辦?”
“不是還有猛龍過江嗎?”
“猛龍……過了幾條江,今天有點累?!甭费竽ツゲ洳涞赝现_步。
“無所謂?!编u麒回頭看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意有所指地道,“老爺子那道江已經(jīng)過了?!?/p>
“什么意思?”路洋有點懵,沒明白他的意思。
“猛龍過江。”鄒麒緩慢地說出來,“老爺子說你還真是好身手,還想要跟你再探討一番,將他剩余的七層功力傳授于你。”
路洋愣了幾秒,腦中一道白光閃過,頓時明白了鄒麒的意思,目瞪口呆了一下,成為了第二個馬大哈,等他回神過來便死死抱著門柱,“我不去?。。。?!”
“由不得你?!编u麒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低笑著在耳邊輕聲道,“自己挖的江,哭著也要過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