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騙的巴托伊修德瞇著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

片刻，他開口：“如果和我交尾，是不是也可以產(chǎn)奶？”

大概是為了挽回自己的尊嚴，巴托伊修德停頓幾秒，沖著溫萊抬下巴，“雖然你只是個卑微又平凡的人類地精，但你摸了我的角，還害我發(fā)情了。我可不是那種只顧臉面毀尸滅跡的垃圾，偉大的巴托伊修德能夠容忍細微的恥辱，以及不被同族理解的孤獨……”

又是一段冗長的獨白戲。溫萊默默扯起被單，裹住自己赤裸的身軀，她覺著有點兒冷，不知是因為室內(nèi)溫度，還是為魔鬼自我陶醉的發(fā)言。

“……所以，我屈尊降貴，愿意與你交尾。”

巴托伊修德終于做出總結(jié)，“好了，現(xiàn)在你和我試試，能不能產(chǎn)奶。”

溫萊一點都不想試。

她累了。

“我想睡覺?！?

她又往床頭退了幾寸。

巴托伊修德置若罔聞，一手捉住溫萊的腳腕，緩緩爬過去。冰冷的手掌硌著足環(huán)，高階魔鬼的氣息刺激得魂體扭曲痙攣。

轟——！

劇烈的風(fēng)撞擊閣樓，沉重的鐘聲接踵而至。

鐺——

鐺——

鐺——

巴托伊修德輕輕咦了一聲，抬頭望向鐘塔方向，而后身軀消失于空氣中。

溫萊披著被單下床，跑到窗前，便見巨大的黑影扇動蝠翼，悄無聲息地落在鐘塔頂端。懸鐘的位置，似乎站著個人，但又像一片薄薄的云影。

下一刻，伴隨著巨大的鐘聲，天地間亮起猩紅電光。溫萊再看時，魔鬼與人影都不復(fù)存在。

她多等了一會兒，才回轉(zhuǎn)身來。

“墨羅米爾。”

溫萊呼喚衣柜前收拾東西的精靈，“巴托伊修德出現(xiàn)的時候，你為什么還要繼續(xù)和我做下去？”

于情于理，墨羅米爾當時的反應(yīng)都很奇怪。

就算不關(guān)心她的安危，對自身處境也不在乎嗎？

“沒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墨羅米爾將手中的衣裙掛在柜子里，沉默須臾回答道，“現(xiàn)在的我，無法戰(zhàn)勝他。如果他要殺戮，你和我都躲不開?！?

“既然如此……”

孤獨地流浪了很多年的精靈，注視著衣柜幽暗的角落。他的視線并未聚焦哪一點，只是空浮地停留在虛空中。

“我希望，我們能在快樂的時刻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