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不用蟻酸威脅他們閉嘴？”

“藥物很危險……”

“胸衣崩開了不危險嗎？話說回來，你是沒有得體的裙子，還是故意穿成那樣？”

“就是沒有足夠多的裙子?。　币淋竭吙捱吅?，“也不是我自己想長成這種身材的！”

她捂住臉，慢慢蹲了下去。

哭泣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嚎啕。

“我真不是故意的，都說了不是故意的??！裙子是姐姐們留下來的，尺寸不合適也沒法改，她們還笑話我是奶?！?

“我知道自己社交禮儀不及格……總給人添麻煩……”

“昨天明明只是采集標(biāo)本作業(yè)，沒想過會遇見野獸……它渾身都是人血，我真的很害怕……我很害怕啊……”

崩潰的少女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自己的恐懼。

她說幼時村莊里來過食人的猛獸，母親為了保護她，一條腿被啃壞了。

她說她現(xiàn)在狀態(tài)很不好，本來只打算撐半天時間，就回家休息。如果不是瑪姬找上來，她真的不知道南迪夫婦發(fā)生了分歧。

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重復(fù)的道歉聲毫無停歇的跡象。

溫萊走到伊芙面前，遞出一塊手帕。

“擦擦臉。”

伊芙仰起一張淚水漣漣的臉，嘴唇蠕動：“對不……”

溫萊已經(jīng)轉(zhuǎn)身，抬手撫平瑪姬眉心的褶皺。

“讓她回去吧。明天再去見貝拉，好嗎？我相信貝拉也需要靜心休息?！?

瑪姬緊緊抿著嘴唇，半晌開口：“好?！?

隔了一會兒，又對伊芙說，“明天我去接你?！?，我不該說那些話?！?

伊芙愣愣地看著瑪姬，無意識地眨了眨眼，滾熱的淚再度滑落臉頰。她站起身來，手指攥著潔白的絹帕，俯身道別。

“對不起。”

這句道歉鄭重其事，沒有先前癲狂病態(tài)的語氣。

在眾人的目送下，伊芙離開戲劇社。

她請假回家，卻在家門口附近遇到了長相刻薄的陌生男人。對方遞來熟悉的信函，提醒她即刻前往那幢紅房子，與克里斯先生會面。

伊芙捏著信函，手指逐漸滲出細(xì)汗。

眼前恍惚浮現(xiàn)瑪姬的臉。質(zhì)問聲猶在耳側(cè)，少女們沉默的視線纏繞著她瑟縮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