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淮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程尹之差點跳起來。他端著兩盤意面站在那里,表情覆雜。
"對不起,我不該..."她慌忙合上相冊。
"沒關系。"段鶴淮出人意料地平靜,將食物放在茶幾上,"那是我和我弟弟。他...在那場奪走我父親的事故中失蹤了。"
程尹之倒吸一口氣:"失蹤?不是...?"
"官方報告說他在火場喪生,但..."段鶴淮的指節(jié)泛白,"尸體從未找到。我一直相信他還活著。"
兩人陷入沉默。程尹之突然明白了段鶴淮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尋找真相——那不僅是關于他父親的死,還有他弟弟的下落。而這兩者,似乎都與她家的火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段鶴淮突然轉變話題,遞給她叉子。
程尹之嘗了一口,驚訝地發(fā)現(xiàn)味道相當不錯。段鶴淮看著她驚訝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怎么,以為火場調(diào)查員只會吃泡面?"
"我以為..."程尹之也忍不住笑了,"你更習慣分析燒焦的食物而不是烹飪它們。"
這個小小的玩笑讓氣氛輕松了些。陽光透過窗簾,在兩人之間投下溫暖的光斑。有那么一刻,他們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樣共進午餐,而非兩個被危險真相捆綁的調(diào)查者。
"關于那個男孩..."程尹之最終還是回到了正題,"你覺得他和你弟弟..."
"我不確定。"段鶴淮的表情又變得嚴肅,"但時間線吻合。如果李振國救出了他..."
"我們可以查當年的醫(yī)療記錄。"程尹之突然想到,"火災當晚的傷員名單?。?/p>
段鶴淮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已經(jīng)查過了。奇怪的是..."他拿出一份文件,"當晚除了你,沒有任何未成年人送醫(yī)記錄。"
程尹之皺眉翻閱文件,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等等,這個'無名氏男性,30-35歲,煙霧吸入'...沒有具體身份信息?"
"醫(yī)院解釋說是路過的流浪漢。"段鶴淮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懷疑,"但記錄顯示他在第二天就自行出院了,沒有任何后續(xù)。"
兩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同一種可能性。
"李振國。"程尹之輕聲說。
"或者..."段鶴淮的眼神變得深邃,"帶著那個男孩的人。"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段鶴淮立刻警覺起來,示意程尹之保持安靜,自己則無聲地移動到門邊,從貓眼向外看。
"誰?"他低聲問。
"快遞。"一個陌生的聲音回答,"段鶴淮先生的加急件。"
段鶴淮皺眉,小心地打開一條門縫??爝f員遞過一個信封后就匆匆離開了。段鶴淮檢查了信封——沒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他的名字打印得工工整整。
"別碰。"他戴上手套才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照片和一張字條。照片上是年輕的李振國和一個約七八歲的男孩站在某棟建筑前;字條上只有一句話:"真相比火焰更灼人。老地方見。"
程尹之湊近看照片,突然倒吸一口氣:"這個背景...是青林路27號的后院!火災前?。?/p>
段鶴淮的表情變得異常覆雜:"這字跡...我認得。"
"是誰?"程尹之問。
段鶴淮沒有立即回答。他盯著照片上的男孩,手指輕輕撫過那張稚嫩的臉——那孩子的眼睛,與他如出一轍。
"我弟弟。"他終于開口,聲音嘶啞,"而這張字條...是李振國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