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說對自己無禮,但好歹在危難關(guān)頭救了她一命,她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做不出背信棄義的事。
陶瑾很為難,連怎么進屋的都不知道。
窗扉半開,江衡坐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聽到她進屋的動靜,睜開眼向她看來。他一眼就看到她懷里的小豹子,瞇了瞇眸:“哪來的?”
陶瑾把靜靜舉到他跟前,給他介紹:“這是將軍剛出生的兒子,它叫靜靜。”
江衡只看了一眼,對占據(jù)她懷抱的東西都沒什么興趣,“出去這么久就是為了它?”
她連連點頭。
靜靜站在床上,尚且站不穩(wěn),挨著江衡踉踉蹌蹌走了沒幾步,便歪倒在他腿邊。江衡一把將它提溜起來,準備放到地上去,“有毛。”
陶瑾哎呀一聲,“它還小呢!”
原本以為江衡會喜歡它,還打算讓他倆好好相處的??磥斫庖稽c也不喜歡這個小家伙,無論她怎么說,他就是沒興趣。
陶瑾坐在床沿,低頭給靜靜梳毛,它小得不像話,“靜靜以后可以陪我們的孩子玩。”
江衡這才正眼瞧它。
他的眼神往上,落在陶瑾稚氣未退的臉蛋上。明明還是個小姑娘,眉眼間依稀能看見當(dāng)年稚嫩的影子,一眨眼就要當(dāng)母親了。在江衡眼里她還跟當(dāng)年一樣,是個嬌氣的小不點,就連抱著小豹子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第一次見面時,她站在假山之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敢下去。
他抱她下來的時候,從沒想過以后會這么愛她。
江衡摸摸她的頭,“它身上不干凈,你有孕在身,最好少抱。”
陶瑾啊一聲,沒想過這些,“有影響么?”
江衡鄭重其事地頷首。
她現(xiàn)在對這方面上心得很,聞言趕緊讓白蕊把靜靜抱下去,好在靜靜已經(jīng)在她懷里睡著了,不具備攻擊性。白蕊小心翼翼地沒有弄醒它,把它送回將軍身邊。
白蕊離開后,她想起剛才玉茗說的話:“我聽說陸遙休妻了?!?/p>
江衡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她的手,“那種市井潑婦,休了也罷?!?/p>
陶瑾抬起他的頭,認真地詢問:“是不是你讓他休的?”
這兩天他一直在府里,連床都沒下去過,別更說出府了,一定是李鴻李泰幫他去辦的。江衡很坦蕩,沒有否認:“是我。”
那天看到蘇氏對陶瑾不敬,事后江衡讓人打探了一下,得知她非但刁難陶瑾,甚至讓人不給她準備飯食。當(dāng)時江衡一張臉陰沉得可怕,立即讓人李鴻李泰下去辦事。大理寺卿蘇盛得知自己女兒得罪了魏王妃后,登時就嚇得兩腿發(fā)軟,一下子跌進椅子里。
再后來陸遙休妻,蘇家從頭到尾都沒敢說什么。
陶瑾明知故問:“你為何這么做?”
江衡理所當(dāng)然地問:“本王的女人很好欺負么?”
她嗔他一眼,唇邊卻含著笑意,“陸侍郎好歹救了我一命,這下可好,因為救我連媳婦都沒了?!?/p>
他道:“功過相抵,本王沒追究他的過失已是格外開恩?!?/p>
陶瑾沒搭腔,過了一會兒,她道:“其實救我的還有一個人?!?/p>
音落,江衡立即蹙起眉頭。
幾乎能猜到她說的是誰,他寒聲道:“我不想知道?!?/p>
陶瑾就知道他是這個反應(yīng),心道魏王舅舅真是小心眼兒。周溥雖然對她無禮,但是畢竟救了她一命,如果沒有他,她恐怕會被慧王的人抓去,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兒什么下場……江衡把他關(guān)起來,她心里怎么都過意不去。
她拽了拽他的袖子,聞聲軟語地哄道:“魏王舅舅放了他吧?”
江衡不為所動,“他對你心懷不軌,覬覦王妃,理應(yīng)重罰?!?/p>
陶瑾說:“他畢竟救了我……”
他道:“所以本王饒他不死?!?/p>
“……”
她好言好語地勸說沒用,撒嬌也沒用,最后怒了,橫眉豎目地站在床邊,“他怎么樣是他的事,我都嫁給你了,魏王舅舅到底想怎么樣?”
江衡雙眼一閉,臉上沒什么表情,“想讓他永遠消失。”
陶瑾一駭,還以為他要殺人,連忙放軟口氣,勸他不要沖動。
她連連保證:“我跟他真的清清白白?!?/p>
最后江衡總算松口,答應(yīng)過幾天就把周溥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