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就帶了你兩個來月,你就信我了?”
徐清然多少聽說過了沈廷煜在原世界的處境,漫不經(jīng)心接道:“我以為你從那樣的地方逃出來,戒備心應(yīng)該會更重一些,怎么還是這么單純呢?”
“我沒有?!鄙蛲㈧习櫭挤瘩g。
他也說不上來原因。哪怕和徐清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沒來由的,他就是打心底一步步不可控地想信任他,仿佛是來自靈魂的感應(yīng)。
作為靈魂深度覺醒的精神力者,沈廷煜對這種感覺再清楚不過。
原來的世界里,他們依賴著靈魂的感應(yīng)選擇結(jié)交的朋友、知己甚至是伴侶。他雖然格外挑剔,也不屑于去尋找知心伙伴,但徐清然是他第一眼就認(rèn)為不是合適他的結(jié)交對象。
這是一種來自e型天性的直覺。
卻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的靈魂意識開始抗拒天性對于強者的排斥。逐漸接受徐清然作為和他共同生活的伙伴,甚至在某些瞬間還會覺得——難得遇見,交個朋友也不錯。
沈廷煜心里這么想,嘴上不知要怎么說。
總覺得太別扭,尤其對方還是徐清然……已經(jīng)可以想象他聽完,狐貍尾巴驕傲得翹上天,表情戲謔調(diào)|戲他的樣子了。
“沈廷煜,這個世界的情況,和你以前生活的地方相比較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徐清然再說話時,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面向他了:“人心叵測,每個人都在為自己謀取利益。上一秒的盟友,下一秒很可能就會成為的你的敵人?!?/p>
話落瞬間,徐清然修長的手指在他沒注意到的情況下,掐在了他脖子處。
力道隨著施壓的動作微微收緊,掐得他脖子隱隱傳來些微的窒息感。抬眸與眼前人對視時,還能見到那雙漆黑眼睛底下的森冷。
猶如冷血無情的毒蛇。
怎么樣都無法動搖他的心境,毫不猶豫,循著肌膚接觸對他釋放了異能。
雷電的力量竄進了他的身體里,不是很劇烈。
似乎只是給他的一個小警告,不足以將他殺死。即便如此,對于電力格外敏感的精神池還是感覺到了不適的刺痛,痛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看到了嗎?”
徐清然俯視著他:“必要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對你下死手?!?/p>
車?yán)锏臍夥账坪跤帜亓似饋怼?/p>
“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學(xué)著相信任何人,包括我?!?/p>
徐清然說道,聲線清清冷冷。
如同即將降臨的寒冬,要將人凍得刺骨。
沈廷煜緩了片刻。
清醒時,又用著他那只完好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不發(fā)一語。
徐清然掐他脖子的力道,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悄悄松了幾分。
顯然,沈廷煜是個強種。
在某些事情上,他格外的唯心。不親自撞得遍體鱗傷,對自己認(rèn)定的事情似乎能倔強到底。
徐清然在心里輕嘆了口氣,有點小頭疼。
小跟班難不成還有受虐傾向?他對他明明已經(jīng)這么兇這么暴力,到底是怎么發(fā)展出對他的信任情感的?
想想以后這被他一手帶出來,性格還怪可愛的小跟班,大可能會讓某些人或者某個組織獲益,心里多少有點舍不得。
不過,這對沈廷煜來說應(yīng)該是最好的結(jié)果和安排。
徐清然在心里想道。
依稀記得,沈廷煜剛從天上掉下來被他撿到的那會兒,身上每一個地方都帶著傷痕。
徐清然也時常在受傷。
所以他想,小跟班以前肯定每天都很痛。
而他這輩子注定命運多舛,仇敵遍布天下,不管去到哪里總會有一群想要找他麻煩想殺死他的人。
沈廷煜如果跟著他,只會被無辜拖累和牽連。
原本就只是驚嘆于他的好天賦,不好好引導(dǎo)實在太可惜。
像他這么優(yōu)秀的人員,比起讓他成為盟友跟著一起腹背受敵,徐清然更愿意把他放到自己對敵的位置。
——畢竟在這個世界,討伐他才是‘政治正確’。
好不容易把以前那跟被欺負(fù)慘了大狗狗似的小跟班養(yǎng)成現(xiàn)在的白白胖胖,就不要再讓他繼續(xù)受苦了。
徐清然想到這里,臉上正經(jīng)與嚴(yán)肅的表情不自覺消失。
好像忘了自己前一刻還在‘恐嚇’沈廷煜,對他淺淺彎起了眼睛。
這不經(jīng)意的淺笑只在他眼中短暫停留。
徐清然邊收回掐住他的手,邊說:“好了,剛剛那一記是要你長點心?!?/p>
“轉(zhuǎn)過身,該換我給你后背檢查上藥了?!?/p>
傷害平攤依然存在。
哪怕沈廷煜身上沒有彈殼,估計也被藤蔓折騰出了點皮肉傷。
還沒來得及指使小跟班轉(zhuǎn)好身子,手腕驀地被他用力握住。
垂眸又對上他那只漂亮的眼睛,里面泛著些許慍怒:“……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p>
沈廷煜不是很喜歡徐清然那種偶爾透出些許‘慈祥’的目光。
他笑得很好看,卻看得他心里悶得發(fā)慌。
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從世界里消失。
一想到這點沈廷煜就煩躁得很。
煩躁得……想對面前這個人做點不是很道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