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病歷

周升說：“想出去？”

“不?！庇囵┱f，“我想找一扇門，一扇通往下一層意識的門?！?/p>

周升沒有插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余皓。

余皓忽然轉(zhuǎn)頭，看房間中央的炭爐。就在這時，金烏輪的意識交流出現(xiàn)了！余皓又一次感覺到了金烏輪的提示！

“我懂了！還需要一把關(guān)鍵的鑰匙！”余皓馬上說，“打火機(jī)！有嗎？”

周升示意余皓攤手，在他的手掌中央一點，余皓手里出現(xiàn)了一個打火機(jī)，他走上前，躬身，點燃了那個炭爐。

炭爐發(fā)出紅光，房間開始幻化！這一刻余皓知道他也許觸及了真相……

紅光幻化出一陣光霧，周升警惕地看著那炭爐，下一刻，炭爐突然熄滅了，四周開始扭曲，房間變形，墻壁現(xiàn)出怪獸般的巨口，周升道：“當(dāng)心！”

余皓：“等等！”

他緩慢走上前去，抬起手，手中迸發(fā)出銀光，在那銀白色的光芒照耀下，墻壁的變化逐漸平息下去，現(xiàn)出了一扇門。

周升：“媽的，這是什么意思？”

余皓回頭，與周升十指相扣，要上前推門，周升卻先于他，按在了門把上。

“打開看看？”周升道。

余皓的呼吸快要停止了，他緩慢地點了點頭。

周升按下門把，輕輕朝外推去。

一道奇異的光照了進(jìn)來，緊接著，門外出現(xiàn)了詭異而扭曲的空間！破碎的平面、斑斕的色澤，以及扭曲的城市，這扇門開在了半空中，兩人站在門口，朝四面望去，無論哪個方向，都顯得一望無際！

余皓：“集體潛意識，真的有這地方！”

周升關(guān)上了門，余皓道：“等，讓我再看一眼！我看見了什么東西……最深處！光的來處！”

“別了?！敝苌f，“我感覺不安全，金烏輪提醒我，讓我別邁出去?！?/p>

余皓：“可金烏輪沒有朝我說?！?/p>

“別冒險，”周升似乎有點生氣了，“不是不讓你來，想清楚了再來。這對于你來說有什么意義？”

“行?！庇囵┱f，“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把這個房間留著。”

周升提醒道：“你會做噩夢?！?/p>

“不會的?！庇囵﹫猿值?，“如果你又把它摧毀了，這里的事就怕全忘了……等等，你是不是已經(jīng)摧毀過一次了？”

周升與余皓剎那都靜了，兩人注視彼此，余皓沉聲道：“你把這個房間，從我的記憶里頭抹掉了？”

“對?！敝苌届o地說。

余皓說：“是我要求的嗎？”

“因為你做噩夢了。”周升答非所問道。

“什么時候？”余皓又問。

周升：“第一次來我家過年?！?/p>

余皓點了點頭，周升有點不安，問：“生氣了？”

“沒有?！庇囵u頭，這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水泥房中再次出現(xiàn)了一扇門，卻是開在另一個方向，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余皓推開門，陽光照了進(jìn)來，他們又回到了記憶的表層世界中。

“太神奇了?！庇囵@嘆道。

“這段記憶恢復(fù)了，”周升走到陽光下，朝余皓說，“于是它出現(xiàn)在了表層世界里，就在它原來的地方?！?/p>

這里是一片銀杏林，就在宮殿的后花園中，附近沒有任何NPC，整個場景顯得靜謐又詭異，余皓說：“離我的圖騰這么近？”

“宮殿里有這么一個地方太違和了。”周升解釋道，“不是我不尊重你?！?/p>

“確實?！庇囵┑?，“是我我也希望把這東西搬走。那就這樣，我還得再想想，晚……”

倏然間一陣劇烈搖晃，夢境世界開始動蕩，余皓與周升一先一后醒了。

“余皓？”傅立群的面容出現(xiàn)在面前。

“對不起，我想你們應(yīng)該沒在辦什么重要的事?！标悷顒P在房門外說，“但事出突然，我覺得不能再拖了。”

周升起身，余皓看了眼手機(jī)，陳燁凱在半夜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靜音下全沒接到。

歐啟航說：“你們在夢里嗎？怎么不叫我們？”

余皓說：“一點小事……怎么了？”

陳燁凱給余皓看手機(jī)，上面是他昨天半夜發(fā)的消息——【黃霆失蹤了】。

余皓頓時清醒過來，凌晨五點半，陳燁凱顯然是匆忙趕來的，一宿沒睡。

“黃霆失蹤前，最后見的人是你。”陳燁凱問，“他說了要去哪兒嗎？”

余皓還不太清醒，努力搖搖頭，周升在微波爐里熱了幾杯牛奶，放在桌上，說：“正想找你們，昨晚剛回來，一時沒顧上?，F(xiàn)在人齊了，順便就交換下資訊吧。”

余皓勉強(qiáng)喝了點牛奶，飛快地說：“這件事內(nèi)情非常復(fù)雜……可我沒想到，他為什么會失蹤，抓他做什么？”

“你慢慢說，”歐啟航道，“別著急。”

余皓從與黃霆見面的那天下午開始回憶，傅立群也是剛聽見內(nèi)情，眾人聽到黃霆生病那一段，一時都靜了。

“他讓我?guī)退?lián)系醫(yī)生?！标悷顒P說，“病得這么重嗎？你看過他吃的藥沒有？”

余皓攤手，將黃霆、金烏輪的幾乎所有事都復(fù)述了一次，眾人沉默片刻，周升眼望陳燁凱，說：“和咱們猜的差不離。”

陳燁凱神色凝重，傅立群說：“問問那個醫(yī)生，他得了什么病?！?/p>

陳燁凱點頭，低頭發(fā)微信，歐啟航說：“他不會被自己的上司關(guān)起來，也不會是升哥的上司……”

“秦國棟和他挺熟?！敝苌?，“他連我也沒扣下來，更沒有抓他的理由?！?/p>

“唯一的可能，就是姓趙的那個了?！睔W啟航說，“我見過他，就在咱們那件事不久以后?！?/p>

傅立群道：“我覺得有點兒不對?！?/p>

歐啟航說：“我也覺得?！?/p>

余皓抬手說：“加一?！?/p>

“你還加一？”陳燁凱焦慮道。

余皓：“我從最開始就覺得有問題，太奇怪了，從離開南陸以后，再沒有任何人找上門來，這件事里，任沖、趙梁、秦國棟，明明三方都清楚得很，可是就沒有一方先發(fā)制人來找周升，里頭一定有什么問題?！?/p>

歐啟航說：“是不是還有什么特別的陰謀，恐怕驚動了咱們？”

周升：“也許，凱凱，病歷發(fā)來了嗎？”

“怎么說？”傅立群問。

“再生障礙性貧血?！标悷顒P道，“媽的，那家伙告訴我是肺炎！”

“不是有醫(yī)保嗎？”余皓說，“應(yīng)該治得起吧?！?/p>

陳燁凱與醫(yī)生聊了幾句，頭也不抬道：“第一次看完以后在等醫(yī)院床位，建議骨髓配型，也不好好養(yǎng)著……”說著電話來了，陳燁凱接了電話，聊了幾句，說：“是，對的，我會想辦法找人?！?/p>

掛了電話后，眾人都盯著陳燁凱看，陳燁凱說：“任沖。”

周升：“趙梁找過你沒有？”

陳燁凱一怔，說：“你怎么知道？”

周升嘴角微翹，與陳燁凱對視，陳燁凱答道：“他昨天白天，親自來了我們學(xué)校?！?/p>

眾人頓時震驚了，余皓道：“說的什么？”

陳燁凱答道：“請我去喝杯咖啡，當(dāng)時我忙著上課，沒空搭理他，拒了?！?/p>

余皓心想真是逃過一劫，陳燁凱要答應(yīng)跟著走了，說不定也會和黃霆一樣，被關(guān)起來。但這正說明了，趙梁已經(jīng)失去在體制內(nèi)的某些能量與關(guān)系，不敢光天化日下把人帶走并拘留。

“去夢里找黃霆？”陳燁凱朝周升問。

周升靠著椅子，一晃一晃，沉吟不語。

歐啟航道：“知道他在哪兒就好辦了，從他不敢直接帶走凱叔這點可以看出，應(yīng)該不存在公權(quán)私用的情況?！?/p>

傅立群：“就怕萬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呢？”

“為什么抓他，”周升說，“這點要先想想清楚。”

“抓他應(yīng)該是想從他口中套出我說過的話?！庇囵┱f，“可是既然想知道，為什么不直接來問我呢？非要大費周折地找一個第三方嗎？”

周升說：“充滿了各種可笑的疑點?！闭f著又抬眼，看陳燁凱，陳燁凱瞇起眼，說：“或許因為除了余皓的消息，還想得到關(guān)于任沖那邊的內(nèi)情？”

眾人一時又不吭聲了，周升沉吟片刻，余皓仿佛心有靈犀，微妙地體會到了周升的念頭。

余皓：“你怕會是什么想引咱們過去的陷阱嗎？可是能有什么陷阱呢？我不明白，要找咱們麻煩，直接下手抓人不就好了？咱們都沒權(quán)沒勢的，能怎么抵抗？”說著攤手。

周升拈著金烏輪，遲遲沒有下決定，眾人都等待著。而后，周升把金烏輪收了起來，說：“暫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