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還在老大手里呢?！逼渲幸幻诤谑菔莸哪贻p人說，“去哪兒？回家也沒人管我。”

“你們這樣是違法的！”有人道，“什么意思？”

“被洗腦了?！庇囵┑溃安幌胱叩娜瞬还??！?/p>

周升沒空再與他們多說：“走的話就出來！”

余皓退了出去，朝側(cè)旁一看，陳燁凱開了門以后就不管了，另一個宿舍里關(guān)著的全是女性，四十來歲到二十歲的都有。

傅立群面對室友們，又有人說：“我要回去，我受不了了?！?/p>

周升說：“快！”

余皓與陳燁凱、周升帶著眾人下樓，余皓來不及點數(shù)，不知道跟來了幾個，陳燁凱帶來的人顯得要多些，其中還有人下了樓，不愿離開，只打算在附近散步。

“等等！”傅立群經(jīng)過二樓時又說，“這房間鑰匙你們有嗎？”

陳燁凱扔給傅立群鑰匙，傅立群開了二樓一個房間的門，推門進去，又拿鑰匙開柜子，里頭全是手機。

眾人一擁而上拿手機，角落的床上堆著各自的包，于是又各自拿了包。

下到宿舍樓前的操場，周升指路，說：“往東南邊走，從那兒出去就是國道了！”

到得最周邊，距離工廠大門還有五十米的空地上，傅立群走路有點不穩(wěn)，額頭上全是汗，余皓道：“哥哥？”

“有點感冒?！备盗⑷赫f，“不嚴(yán)重?！?/p>

又有狗叫聲，余皓差點炸了：“這到底養(yǎng)了多少狗？”

所幸這次是土狗了，將近十個保安趕到空地，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周升說：“我數(shù)三聲，準(zhǔn)備轉(zhuǎn)身跑。”

“看后面?！标悷顒P道。

余皓回頭看，大門處又進來了五個人，李陽明躲在保安身后，跟著過來，遠遠地看著他們。

“被包圍了?！庇囵┱f。

“十五個人，四條土狗。”周升說。

余皓道：“能搞定么？”

周升答道：“得等待機會。”

陳燁凱：“不要逞強?！?/p>

傅立群振作精神，把包扔給余皓，喘息數(shù)聲，說：“我這電量已經(jīng)見底了，頂多只能回光返照五分鐘?！?/p>

周升：“朝鐵絲網(wǎng)后頭退，尋找機會。”

四人慢慢后退，保安圍了上來，余皓給這個被包圍的場景拍了張照，各個兇神惡煞，千鈞一發(fā)的局勢，盡收相機之中。

“你還有心情拍照？”周升道。

“我又不上去打?！庇囵┬Φ?，從接到傅立群之后，他的心情就變得很好，仿佛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可以不再懼怕任何困難，“好歹是單挑一整個排球隊的人，我相信你能行?！?/p>

眾人都想起了周升大一那年把體育二班男生包括保安在體育館里打得滿地找牙的神話，當(dāng)即都笑了起來。

“唔?！敝苌闪讼率种浮?/p>

“把武器放下！”保安的包圍圈收攏到近十米，紛紛手持旋棍，指向他們。

“哪兒來的武器？！”傅立群莫名其妙道，“你們瞎啊！”

這話一出，四人又是爆笑。

“我說！把相機交出來！”保安道，“員警馬上就要來了！你們跑不了！“

余皓：“別怕，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相機，鏡頭里不會射暗器的?！?/p>

周升：“拉倒吧等員警？來了照打！少啰唆，動手！”

李陽明突然道：“你知道你們在做什么嗎？”

周升：“打人??！還能做什么？”

李陽明怒道：“哥哥！回來吧！這么好的機會！你又要逃避嗎？”

傅立群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只安靜地看著李陽明。

“陽明?！备盗⑷弘y以置信道，“你認真的？”

李陽明帶著怨氣，幾乎是狂喊道：“他們這群人，什么時候管過你？關(guān)心過你？你是信他們還是信我？”

余皓：“……”

周升：“……”

“陽明?！备盗⑷好佳劾飵е鴱娙讨谋瘋?，“我……我不知道該朝你說什么。算了，后會有期?！?/p>

周升說：“咱倆的事兒可沒完，李陽明。你他媽居然把我兄弟騙來了傳銷窩？！”

“你想做什么？”李陽明卻發(fā)狠道，“周升！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周升怒極反笑，說：“你當(dāng)然不怕我了。”

“你們這群虛偽的垃圾。”李陽明的五官近乎扭曲，猙獰地說，“垃圾！好人全你們當(dāng)，壞人全我當(dāng)！你來??！你能把我怎么樣？你還能回來殺了我不成？滾吧！”

“我什么都沒有，”李陽明咬牙切齒道，“所以我也不怕你做什么，真要惹急了，老子和你拼命！”

余皓一眼瞥見黃征已經(jīng)被救出來了，滿臉血的正在角落里打電話。

“盡快動手?！庇囵┱f。

黃征沖到周邊，喊道：“抓住這些人！全是詐騙犯！抓那個拿相機的！”

果然下一刻，狗先沖上，保安隨即沖來，周升捋起袖子，帶著陳燁凱與傅立群沖了上去！余皓將相機往肩背上一挎，飛身上前，拖住一條狗的腿，那狗正要撲向周升，被余皓拖得甩開。

現(xiàn)場開始混戰(zhàn)，余皓第一次親身參與到這種群架的場面中，這次周升沒有鐵棍當(dāng)武器，只能用拳頭。人實在太多，傅立群搶到一把旋棍，扔給周升，吼道：“人太多了！”

“抓黃征！”周升喝道。

黃征頓時膽寒，下意識往后退，轉(zhuǎn)身就跑。四人趁機與保安一分，周升已放倒了六個，緊接著再沖上去要混戰(zhàn)。

倏然一陣引擎轟鳴聲，吉普車穿過芭蕉林，越過外頭水溝，猛地撞在鐵絲網(wǎng)上！余皓一回頭，發(fā)現(xiàn)是己方的車！

“黃霆來了！”余皓喊道。

陳燁凱：“撤！”

余皓挨了兩下旋棍，幸好傷得不重，周升怒道：“不是說好不上來打的嗎？”

緊接著吉普車車門被推開，歐啟航與黃霆沖了下來，歐啟航手持鐵棍，扔給周升，一身運動服，話也不說就上去擰住一個揪著余皓的保安，把他擰翻在地！

“上車！”黃霆喝道。

李陽明：“……”

李陽明只站著發(fā)抖，不斷退后。

周升喝道：“來得正好！”

歐啟航一加入，形勢頓時逆轉(zhuǎn)，拳腳如旋風(fēng)般逆流而上，黃霆抓著余皓的胳膊，把他拉向吉普車，又上前去幫傅立群。歐啟航撞進戰(zhàn)團中，一式背摔。

“凱叔！”

歐啟航把那保安摔向陳燁凱，陳燁凱肩扛，接力背摔，把人甩出去。

“去你媽的……”緊接著周升拖過那人手臂，竟是把一個百來斤的保安掄起來當(dāng)成武器，第三下背摔，朝沖上來的人群里直摔過去！

“武器給你們了！拜！”周升瀟灑一揮手，與黃霆、傅立群、陳燁凱、歐啟航跑向吉普車。歐啟航與余皓、周升、傅立群擠上后座，黃霆上駕駛位，陳燁凱拉開副駕駛車門，一瞥李陽明。

保安摔了滿地，李陽明不住后退。

黃霆發(fā)動汽車，陳燁凱一手架著車窗，卻不上車，朝李陽明道：“陽明?！?/p>

李陽明眼里全是淚水。

“你以為你真的就什么都沒有嗎？”陳燁凱認真地說。

余皓想起了在醫(yī)院那天，第一次見陳燁凱時，他朝自己說的話。

那天，陳燁凱說的是“從小到大，你就一個朋友也沒有嗎？”而他的下一句，則是“你可以把我當(dāng)成你的朋友”。

余皓透過車窗，安靜地看著陳燁凱。

陳燁凱與李陽明遙遙相對，時光仿佛凝固了，傅立群的眼神，一時間也感慨萬千。

“你不是一無所有，陽明。”陳燁凱坦然道，然而下一句，他說的卻是：

“你還有畢業(yè)證和學(xué)位證?！?/p>

說著，陳燁凱朝李陽明充滿霸氣地一指：“但現(xiàn)在你的學(xué)位證沒了，因為我要讓你掛科！回去反省吧！”

李陽明：“……”

說畢，陳燁凱上車，眾人哄笑，周升瘋狂鼓掌，大喊道：“好！”

余皓無奈地搖搖頭，心酸地笑了笑，黃霆倒車，加速并直接杵上另一面鐵絲網(wǎng)，沖出了工業(y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