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淶接過盛明謙手上的衣服搭在洗手臺上,又握著他手往花灑邊走。
昨晚的事好像沒發(fā)生過一樣,他們誰都沒有再提,這幾年時間他們都已經(jīng)擅長粉飾矛盾跟太平。
一個不提,一個不想提。
醫(yī)生來給盛明謙換了眼睛上的藥,檢查過后說過兩天應(yīng)該就能看見了,這幾天還是要多注意。
電視沒開,葉淶挨著盛明謙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世界枝頭》在給盛明謙讀。
“我的夢里一直都有片海,那片海翻滾著黑色的沸水,我站在甲板上用盡全力扶著欄桿才不至于被黑壓壓的颶風(fēng)掀翻,相比于那片都是黑水的海,我的指甲劃在墻上的刺啦聲才是真正讓我恐懼的,通風(fēng)管道很窄,細細的孔洞里偶爾有風(fēng)吹進來,我以此來分辨冬夏……”
“那應(yīng)該是在夏天,風(fēng)里有青草跟泥土的味道,是腐爛之外的味道,我在那個夏天第一次在報紙上見到蔣元洲,那張曾壓在泡面盒下面的報紙已經(jīng)泛黃,邊角卷曲著,上面灑了大大小小一共十三個紅油點子,還能聞到酸敗的食物味道,那張報紙上唯一干凈的一塊地方就是蔣元洲的照片,那個男人有著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深邃幽深的五官,英挺的鼻梁跟陷進去的唇,眼神清澈卻堅定,那是一份蔣元洲的專欄報道,很神奇,那天之后我的夢里多了除黑色沸騰海水之外的東西——那個男人的臉……”
葉淶一句一句讀,盛明謙突然打斷他:“你覺得柏雨笙對蔣元洲算是愛嗎?”
葉淶被盛明謙問住了,想了想反問他:“那不算愛嗎?”
這個問題兩個人沒有爭論結(jié)果,每個人心里的答案都不一樣,葉淶自己默默往下看了幾行,手指在那一頁上摸了幾下,很快手指像被文字里的沸騰黑水燙到了一樣彈開,匆忙合上書沒再繼續(xù)讀。
“要看電視嗎?”葉淶拿起遙控器,沒等盛明謙回答,自顧打開了電視。
電影頻道正在放《生剝》,葉淶沒調(diào)臺,盛明謙也沒出聲,一個沉默著看,一個沉默著聽。
到了回憶的那段澡堂情節(jié),葉淶突然開口:“明謙,拍那場戲的晚上,你把外套給我穿了,你還記得嗎?”
盛明謙還是之前的坐姿,后背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右腿搭在左腿上,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太久了,不記得了。”
葉淶笑:“我還以為自己的記憶出了偏差,昨晚做夢夢到了,我以為只是夢,本來還想問問你?!?/p>
客廳里的沉默一直持續(xù)到下午,林瀚前腳剛到張一浩的電話也打過來了,他的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下午有個廣告要拍,葉淶跟盛明謙還有林瀚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葉淶一上車,張一浩看著他脖子就是一通訓(xùn):“我說祖宗,你脖子是怎么弄的?下午要拍的可是護膚品的廣告,臉上跟暴露在外的皮膚不能有傷,不能有傷?!?/p>
張一浩邊訓(xùn)邊把后視鏡掰到副駕位置:“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能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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