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謙謙君子
梧桐被蕓兒花了錢從人牙子處買了出來,就去投奔了王氏。王氏那里本來見梧桐是個無用的了,不太想理睬。后來徐媽媽給王氏出了個主意,想攛掇著梧桐去告侯府,說何媗對下人刻薄,要逼死她。這罪是定不下來的,但就這說法出來,就夠毀了何媗的。
王氏聽后,覺得這事可行,就給了梧桐一些錢,將事情交代給了梧桐。
梧桐受了那么些罪,心中自是恨何媗的。如今得了王氏的話,自覺得有了靠山。就壯著膽子找人寫了狀子,跪在順天府的衙門前,告了狀。
因這本就是誣告,又沒個什么證據(jù),且何媗的做法最在那群賢德人嘴里說是狠毒,但說到底也沒犯個什么法。
再說這順天府尹是剛提上來的,他怎會不知上任府尹就因為何培旭的事,落了個辦事不利的罪名,連降三級。別說這事本與何媗無關(guān)的,就是何媗真有什么錯在里面,念著是忠臣之后,且有皇恩照拂,也是不敢仔細(xì)查的。
所以,梧桐被打了個半死,就被衙門趕了出去。梧桐因挨了這次打,又勾起了以前的傷,病的連床都起不了。待再托人給王氏送信,要王氏救她,卻是再無回音了。梧桐覺得沒了指望,病的越來重,連客棧都不再愿意留著她,且看她是個沒依靠的,就將她丟到了破廟。最后梧桐被兩三乞丐糟蹋了幾遍,凍死在了破廟里,連衣服都被那些乞丐搜刮走了。
這些事傳了開來,臨京城里無人不知何媗是個心狠的。再經(jīng)了那些嫉恨他人富貴的人的嘴,何媗在傳言里就更變得跟個夜叉一樣,一時間何媗竟成了那種為了一些小事連殺人放火都敢做的人了。
這讓王氏先是好一頓樂,但后來又因著傳言將何媛也扯上了,外面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傳著何家的女兒沒一個好的話,這又讓王氏好一頓憂心。只恨外面的人糊涂分不清惡毒的那個是何媗,端莊嫻雅的那個是何媛。話傳至傅夫人那里,也讓傅夫人恨不得即刻退了這門親事。
因何媗恨極自己前世的軟弱蠢笨,這一世便有些矯枉過正,從根上就立志做個徹底的悍婦毒婦,也不去理會別人的話。因此聽得傳言就也甚不在意,何媗只在心里笑著想,外面人的眼光甚毒,這定國侯府里的三個姑娘可不是一個好的都沒有么。
可蕓兒聽了傳言,知道禍頭是從自己這里起的。心中一邊恨自己糊涂,從人牙子手里買了梧桐,讓她得空做出了這些事,一邊又不由得可憐梧桐死的這樣慘。
心事一重,蕓兒就病倒了。還好何媗這里的人早比之前利索多了,病了蕓兒一個,卻也沒少了照顧何培旭的人,亂了手腳。只何媗看著有些憂心,自己看了蕓兒的病癥,開了幾個方子給她。蕓兒見何媗依舊待她好,心中更愧,病雖好了,但卻沒了以前的精神。
何二老爺何安謙自外面也聽了些許傳言,回到家后,臉色更是不好。先是叫了王氏來,說劉貴妃著人來問了何媛,定親的事看樣子要緩了下來,讓何媛這些日子要過的安分一些。王氏自是一肚子的委屈,說這些都是何媗胡鬧牽扯到何媛身上的。何安謙是不愿聽她這些內(nèi)院的陰謀糾葛,就如他的下屬一般,事情辦的不好,那就是他辦事不利,尋再多借口也是枉然。
且因那日何安謙看何媗是個極窩囊的,所以也不信何媗有個什么厲害的樣子。何安謙心中斷定是王氏想了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壞法子,不僅將何媛何媗拖下水,連自己也跟著名聲受損。也就不耐煩再聽王氏扯謊,說了些讓王氏好自為之的話,一甩袖子,就去了書房。
去了書房,何安謙的心也無法靜下來,只悔當(dāng)初娶錯了人,怎么招了這么一個只會拖后腿的人進(jìn)來。轉(zhuǎn)頭何安謙又想起了另一件讓他煩惱的事,于是又皺了眉讓人叫了何三老爺何安庸過來。何安庸昨夜出去玩了一個晚上,現(xiàn)在才回來找個窩兒,要睡個囫圇覺,就被人吵了起來,閉著眼睛就要踹那個吵了自己的人。
就聽那人冷哼一聲,說道:“三老爺可要瞅準(zhǔn)了人再踢?!?/p>
何安庸睜開了一只眼睛,瞅著原來是柯順。因這柯順是劉勇沒了之后,在何二老爺那里最得臉的,所以何安庸連忙斂一臉怒色,笑著說道:“原來是柯大哥啊,您也不言語一聲,我這還以為是哪個愛胡鬧的小子呢?!?/p>
說著,何安庸張了大嘴,伸著懶腰,打了一個大哈欠。
柯順冷笑道:“三老爺您說笑了,您身邊的小子,可是我這丑八怪當(dāng)不起的。您也快些起來吧,二老爺找您說話呢?!?/p>
何安庸聽了何安謙要尋他說話,頓時一激,一點(diǎn)兒睡意都沒了,連忙問:“二哥突然找我,是為了什么事?”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柯順站在一邊,看著何安庸手忙腳亂的穿了衣服說道。
因何安謙這個人在何安庸這里是個很冷傲的人,不像何安遠(yuǎn)在時,還愛與他這個庶出的弟弟說兩句話,下個棋,喝杯酒的。何安謙是一直端著嫡出兄長的做派,對何安庸是除了教訓(xùn)就訓(xùn)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