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館內(nèi)側(cè)是獨立的奢華包間。
經(jīng)理走了進來,將一份文件小心謹(jǐn)慎地放在了喻懷寧的面前。他微微彎腰,詳盡解釋,“寧少,這是資金確認(rèn)書。喻少那邊已經(jīng)簽字了,如果你這邊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安排雙方的轉(zhuǎn)賬了?!?/p>
喻懷寧拿起文件,看著底下喻羨的簽名,眉梢微挑,“……喻羨他沒再鬧起來?”
這一千萬的資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原以為以喻羨的矜縱性子,怎么樣都要鬧上一出。但沒想到短短十分鐘,這份簽了字的資金確認(rèn)書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忽然間,一道暗含強硬的話語從門口傳了過來,“K館可不是他能隨意鬧事的地方?!?/p>
喻懷寧偏頭看去,正是諾亞和時錚。身側(cè)的經(jīng)理保持著標(biāo)準(zhǔn)的迎接禮儀,喊道,“BOSS,時先生。”
諾亞倚靠在門邊,碧色的深眸里帶著肆意的笑,“眾目睽睽下,他要是好意思賴著撒潑打滾,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他側(cè)目望向好友,詢問,“時錚,我這俗語沒說錯吧?”
時錚沒搭理他,只動身靠近青年,他掃了幾眼確認(rèn)書上的文字,淡然發(fā)聲,“簽字吧,這里面內(nèi)容沒什么不妥的?!?/p>
喻懷寧沒想到他會替自己關(guān)心這事,唇側(cè)立刻泛起迷人的弧度。臉上的小酒窩隱約露了出來,竟是有些意外的乖巧的甜,“我聽小叔叔的?!?/p>
說罷,就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什么?時崢是你的小叔叔?”諾亞一臉驚訝地走上來。他的視線在兩人間來回掃視,緊接著勾住好友的肩膀,極為曖昧地低聲喃喃,“時錚,想不到你好這一口啊?!?/p>
時錚睨了他一眼,溫聲道,“諾亞,管好你說瞎話的嘴巴。”
諾亞聽出他語氣里明晃晃的嫌棄,聳了聳肩膀,“我開玩笑的?!彼菫閿?shù)不多知道男人真實出身的人,自然明白兩人間不可能存在親血緣的關(guān)系。
“通知一下吧,今日在場賓客的酒水費都由我結(jié)了?!庇鲬褜幫蝗婚_口。
諾亞聞言,詫異地吹了聲口哨。他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友好提醒,“寧少爺,這K館一夜的流水可不低,你就不怕肉疼?”
“拿著別人的錢消費,我又什么可心疼的?”喻懷寧挑眉無所謂。和喻羨輸?shù)哪且磺f比起來,這酒水費又算得上什么呢?
這完完全全是拿別人的錢做人情。
“有趣?!敝Z亞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小少爺很感興趣,他在對面坐下,發(fā)出邀請,“寧少爺,我請你喝一杯?”
剛‘教訓(xùn)’了喻羨,又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喻懷寧正覺得心情舒暢,他點點頭,揶揄道,“太一般的酒,我可看不上?!?/p>
“艾雷島威士忌如何?”這一出口,就是天價名酒。
“好?!?/p>
喻懷寧沒覺得不妥,應(yīng)得干脆。別人敢請,他自然敢喝。
諾亞將頂級酒館開遍全球,自然是財資雄厚。那么作為他好友的時錚、A國頂級財閥的掌權(quán)者,又該是怎么樣的權(quán)勢滔天!
他到底為什么隱藏身份歸國蟄伏?最后又怎么會稀里糊涂地輸給南川?
喻懷寧隱晦地瞥了他一眼,玩味勾唇——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男人引起了他極大的征服欲和探知欲。
……
時錚瞧見兩人間融洽的互動,眉眼間忽地流露出一絲極淡的不悅。不過,這抹轉(zhuǎn)瞬即逝的情緒連他自己都未曾發(fā)覺。
“小叔叔,你坐我這邊?”喻懷寧特意騰出一個位置,邀他入坐。
“嗯?!睍r錚點頭。
威士忌很快就被送了上來。
諾亞舉起酒杯,朝對面的兩人微微示意,“干杯?”
時錚推開眼前的酒,淡聲拒絕,“我遲點要開車,就不喝了?!?/p>
“嘖,你這個人真無趣?!敝Z亞搖晃著酒杯嘆氣,沒去勸酒。對方認(rèn)定不做的事情,就算是他磨破嘴皮子也沒用。
“小叔叔不喝的話,我來喝吧?!庇鲬褜庉p巧發(fā)聲。他端起男人的酒杯,將里頭的威士忌悉數(shù)倒入自己的杯中,緊接著一飲而盡。
青年仰頭露出優(yōu)美又性感的脖頸,小巧的喉結(jié)隨著吞咽微微滾動,竟生出幾分無聲的色/氣。
時錚目睹他的舉動,眼波微晃,“這酒很烈,空腹不能過量,很容易醉?!?/p>
喻懷寧聽見他的溫聲囑托,瞳孔深處顯出暗芒。他轉(zhuǎn)過身,微微前傾湊近男人,語氣是不自覺的低軟,“這酒是替小叔叔喝的,如果我醉了,你得送我回家?!?/p>
此刻的他,沒了在酒廳時的警惕乖覺,反到平添了幾分閑散自在。
“……好?!睍r錚沉默片刻,下意識地回應(yīng)。畢竟在青年面前,他一直以溫潤友好的形象示人。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喻懷寧的眼尾流露出些許歡愉。
對面的諾亞察覺到兩人間的微妙氛圍,露出一道模糊且曖昧的眼色,無聲笑了。
……
半個多小時后,喻懷寧從包廂內(nèi)走了出來。原主和他的酒量都不錯,即便喝了烈性威士忌,此刻他眼中的醉意仍不明顯。
“哐當(dāng)!”
是杯盞掉落在地的碎裂聲音,下一秒,近乎暴怒的聲線響起。
“又是你!你到底長沒長眼睛?!”
喻懷寧朝著聲音來源看去,眼色微變。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不是冤家不聚頭。喻羨居然還沒離開K館,而且此時不知怎么的,他又和南川對上了!
“你、你一個低賤的服務(wù)生,都敢踩到我頭上來了是不是?!”喻羨面上帶著醉意的酡紅,咬字含糊不清的,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酒。
南川垂眸沉默,盡量不去惹怒他。
可這份沉默越發(fā)刺激了喻羨,他一把揪住對方的領(lǐng)子,氣勢洶洶地吼道,“誰他媽說我不如你了!就是這種身份的賤種,也好意思和我比!”
剛剛喻懷寧的話,就像是一枚毒針扎在了他的心上。
“裝得一副清高的樣子,你來這種地方,不就是為了釣富婆嗎?”
南川聽見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語,默不作聲地握緊了拳頭,他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怒意,“喻少,你喝醉了,清注意分寸。”
“你敢要我注意分寸?”喻羨存了心找茬,迅速揚起拳頭。只是還沒等拳頭落下,他的手腕就被人死死扼住了。他怒目而視,所有的謾罵都在看清來人的那一瞬卡在了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