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讓他過來有事,結(jié)果就是叫他看著他睡覺嗎?
淮安侯總是說他懶怠覺多,可他都沒這么能睡。
鐘宴笙有點委屈,想把蕭弄搖醒,但他沒這個膽子。
精神松懈下來了,被自動忽略了很久的腹痛又冒了出來,鐘宴笙嘶了下,忘記的時候還好,一想起來就疼得厲害,快要不敢呼吸了,只好尋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緩緩抱著膝蓋坐到床邊,下巴抵在手臂上,蜷成一團(tuán),準(zhǔn)備等蕭弄睡醒再說。
午后的陽光穿窗而入,落在地上亮晃晃的,折射到眼底,看著很容易叫人發(fā)困。
鐘宴笙昨晚睡得很不舒服,休息不好,看了會兒,聽著頭頂?shù)娜似骄彽暮粑?,腦袋一點一點的,蜷在床邊,無知無覺地也睡了過去。
外面的暗衛(wèi)們等了許久沒聽到聲音,沒忍住從窗邊探進(jìn)來幾個人頭:“?”
睡了???
蕭弄很確信自己只是想閉目養(yǎng)神,嗅著那只小雀兒的氣息略微休整一下精神。
可他竟然睡著了。
無意識陷入了沉眠,醒來之后,無論是頭疼還是藥物帶來的疼都消失了,神清氣爽。
但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一個并不熟悉的少年身邊失去了意識,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直接起身抓劍,目光凌厲地轉(zhuǎn)向床頭……什么都沒看到。
垂下眼,才發(fā)現(xiàn)了個毛茸茸的黑色腦袋。
蕭弄一時無言,挪到床邊,彎下腰偏頭瞅了瞅,少年靠在床頭,腦袋埋在臂彎里,呼吸清清淺淺的,睡得純熟。
把自己縮成那么小一團(tuán),可憐兮兮的,活像是被誰苛待了。
蕭弄盯著他柔軟的毛發(fā),回憶起銀裝素裹的雪嶺里,那種雪白的小雀兒落到他掌心里的觸感。
不知道跟這小孩兒比起來誰更柔軟。
蕭弄摸摸下巴,觀察了半天,確定鐘宴笙就是單純地睡著了,又感到幾分好笑。
這小雀兒要是能同時瞞過他和王伯的眼睛,也該是天底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奇才了。
眼底陰翳的殺意漸漸褪去,蕭弄低眸看了眼手里的劍,隨手往床上一拋,施施然側(cè)身倚坐在床邊。
聲音不大,但離得很近,鐘宴笙身子抖了一下,被驚醒了。
蕭弄抱著雙臂,等他的反應(yīng),半晌沒見他動彈,眉毛挑了挑。
隨即就聽到了低低的、倒嘶涼氣的痛呼聲。
維持這個別扭的姿勢睡了一覺,醒來渾身的骨頭都在造反,尤其腹部的疼痛,變得越發(fā)明晰了。
鐘宴笙痛得耳邊嗡嗡發(fā)鳴,一動不敢亂動,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隔了會兒才聽清那個聲音,語氣喜怒難辨:“叫你待在邊上,還敢偷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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