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宴笙誠摯地望著云成:“……”
鐘宴笙在云成的眼神里心虛地頓了會兒,慢吞吞地又補充了句:“具體的位置,我爹我娘應當知道?!?/p>
云成很納悶:“那您為何不直接問侯爺和夫人?”
鐘宴笙張了張嘴,喉間忽然一陣發(fā)癢,握拳抵唇,劇烈地咳了起來,蒼白的臉色浮出幾分病態(tài)的潮紅,嘴唇反倒發(fā)著白,叫人看著就心顫。
云成嚇了一跳,連忙將熱茶水遞給鐘宴笙,替他輕輕拍背順氣。
本來是裝咳的,后面真咳起來難受死了,鐘宴笙咳得眼冒金星,好容易緩過來口氣,捧著茶盞潤了潤喉,嗓音發(fā)著啞,艱難地擠出一聲破碎的:“不能問,你在他們面前,什么都不能說?!?/p>
瞅著他這樣,云成哪兒還敢有疑問,心驚膽戰(zhàn)地保證:“是是,放心吧少爺,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的!”
鐘宴笙稍感滿意,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見不早了,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熱茶就趕人:“好了,去歇著吧,我好著呢,別守我了?!?/p>
云成沒立刻走,觀察了會兒,確定鐘宴笙是真沒事了,才又把那本書捧起來:“那少爺,書還燒不燒了?”
“不燒了。”鐘宴笙決定心胸寬闊點,饒那本狗屁不通的書一命,“我想一個人靜會兒,你去外間榻上睡吧?!?/p>
等云成聽話地繞過屏風離開后,鐘宴笙開始深思自己的計劃。
一切暫時還有得救,既然不好在爹娘這里入手,那就從那位真少爺那里入手。
他打算和那位真少爺處好關(guān)系,緩和他與侯府之間的氣氛,改變爹娘的態(tài)度。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腦袋一點一點的,裹成一團在被子里睡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想出了挽救侯府命運的辦法,這一覺總算沒再被噩夢纏上,難得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了一覺。
翌日一早,辰時一刻。
云成躡手躡腳地繞過屏風,靠到床邊,沒發(fā)現(xiàn)小世子的腦袋,轉(zhuǎn)了一圈掀開被子的一角,才看到縮在里面的少年。
臉睡得紅通通的,呼吸均勻。
云成安心地露出個笑,又躡手躡腳離開,走出房門,跟守在屋外的侍女交換了個眼神,聲音壓得很低:“還睡著,進去守著吧?!?/p>
說罷,準備去廚房看看藥煎得怎么樣了。
廚房倒也不遠,鐘宴笙嘴挑得很,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侯夫人寵小世子,在他院子里特地弄了個小廚房,走兩步便到了。
廚房里正忙活著,煙氣繚繞的,一邊熬著花膠粥,一邊煮著藥,見云成過來了,守在藥盅邊的幾個婆子忙問:“云成,小世子怎么樣?好些了嗎?”
小世子太招人疼,一路過來誰都要問兩句,云成撿了個炊餅啃了兩口,搖頭晃腦地剛要說話,外頭就有人在叫他:“云成!來,夫人尋你問話呢?!?/p>
是侯夫人身邊的大侍女。
云成趕忙放下啃了一口的炊餅,跟著侍女去了主院,見到了侯夫人。
一大早的,侯夫人卻梳妝齊全,坐在窗邊,怔怔望著不知何處的方向,直到聽到腳步聲了,才恍然回神,轉(zhuǎn)回頭來,臉色郁郁的,眼眶透著紅。
這兩日侯夫人總是這副神色……應當是擔心少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