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五:大小蕭弄
鐘宴笙記得自己明明是在蘭清殿,和蕭弄一起睡著的。
可是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環(huán)境卻有點陌生的熟悉,仔細瞅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似乎是在定王府,蕭弄的屋子里。
他怎么跑這兒來了?蕭弄趁他睡著,把他抱來定王府了?
天色還黑著,原本環(huán)在腰上的手不見了,大半夜的,蕭弄不知道去了哪兒。
聽到外頭似乎有哐當(dāng)?shù)漠愴懧?,不知是什么東西摔落在地,鐘宴笙嚇了一跳,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下床時又感到一絲困惑。
地上原本撲著的柔軟毛毯不見了。
不過這點小問題只在腦中停駐了片刻,鐘宴笙沒放心上,拉開門循著聲音找過去:“哥哥?”
外頭靜悄悄的,那群喜歡看熱鬧的暗衛(wèi)好像也不見了,鐘宴笙心里不由有點打鼓,躑躅了片刻,還是繼續(xù)尋了過去。
方才的異響是從書房傳來的,到了書房門口,鐘宴笙發(fā)現(xiàn)門是半掩著的,燭光幽微,書房里一片凌亂,花瓶墨硯砸了一地,這會兒靜下來,里面?zhèn)鞒隽藟阂值?、顫抖而痛苦的低喘聲?/p>
鐘宴笙想也不想,立刻就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跨進書房,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身影。
似乎是處于極度的痛苦之中,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喉間發(fā)出低啞的嘶吼聲,冷汗淋漓,將長發(fā)粘黏在了頰側(cè),光影雖模糊,但那道輪廓線條鐘宴笙再熟悉不過了。
怎么了?是頭疾又犯了嗎?
可是蕭弄腦中的蠱蟲不是已經(jīng)被逼出來拔除了嗎?
鐘宴笙腦子里一白,立刻靠了過去,剛想伸手去抱地上的人,腕上陡然傳來一股巨力,他懵懵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嘭地一下就被按到了地上,疼得他嘶了聲,眼眶立刻就紅了。
哪怕是他剛跟蕭弄認識的時候,蕭弄都沒這么對過他。
是不是因為太疼了?
鐘宴笙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哥哥,你怎么了……呃!”
按在他腕上的手滑到了他的脖子上,脆弱的咽喉被扼住,鐘宴笙睜大了眼:“哥哥?”
身上的人壓抑著痛苦的喘息,聲音冰寒冷漠:“就你也想刺探我?”
鐘宴笙茫然地眨了眨眼,沒聽懂他在說什么,可是他知道蕭弄現(xiàn)在很難受,努力伸手去抱他的脖子,輕輕安撫:“哥哥,你是不是又頭疼了?”
朦朧輕軟的濕潤花香蹭過鼻尖,蕭弄頓了一下。
原本在他脖子上緩緩收縮的手也停了下來。
劇烈的頭疼之中,那股難以言說的芬芳彷佛消融冰雪的暖陽,將痛意一點一點消解。
蕭弄腦中渾噩,即使還帶著尖銳冷漠的防備,也還是克制不住松開手,順著環(huán)在他脖子上那雙手的力道,彎下頭顱,埋在了身下人的頸窩間。
高挺的鼻尖在那片格外脆弱的肌膚上蹭了蹭,他的犬齒隱隱發(fā)癢。
太香了,香得人頭暈眼花。
柔軟的暖香沖進鼻子里,融進了滾燙的骨血里,順著四肢百骸,奔騰導(dǎo)入心口,腦子里嗡嗡一片,燒灼出無數(shù)可怕的想法。
光是聞還不夠,親吻舔。舐,咬他弄他,才能平息激蕩的血液。
“……誰派你來的?!?/p>
鐘宴笙用力擁著他顫抖的身軀,聽到他沙啞的嗓音,還以為他是因為疼痛腦子不太清楚,嘴角淺淺彎了彎,低頭在他發(fā)頂親了一下,嗓音軟軟的:“我還能是誰派來的呀,當(dāng)然是定王殿下呀?!?/p>
身上的人又沒了聲,但鐘宴笙摸到他背后的冷汗還在一層一層的浸透衣物。
鐘宴笙心疼極了,想起以前蕭弄頭疼時喜歡咬他舔他,猶豫了下,克制著羞恥感,主動拉開了領(lǐng)子,小聲問:“哥哥,你要不要……舔舔我呀?”
他這番話顯然讓身上的人震了一下,隨即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放蕩!”
鐘宴笙有點委屈。
明明都是蕭弄按著他又舔又咬,居然還反過來說他放蕩!
想著蕭弄頭疼,鐘宴笙勉勉強強原諒他,悶著臉想把領(lǐng)子拉回去,不高興地嘀嘀咕咕:“你不舔就算了……”
還沒拉攏領(lǐng)子,他的手陡然被按住了。
按著他的人沉默了半晌,似是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掙扎后,終于再也克制不住,叼著他的喉結(jié)狠狠咬下來。
鐘宴笙“啊”了聲,被他咬得有些疼,下意識想掙扎,察覺到他的動作,身上的人的桎梏著他的力道愈發(fā)的重,手腕被死死按到地上。
微涼的呼吸噴灑在喉間,不是熟悉的力度,而是像只初次捕獵,不知輕重的野獸,順著那條優(yōu)美緊繃的脖頸線條用力舔咬,疼意伴隨著讓人渾身發(fā)顫的酥軟感傳來,隱秘的水聲鉆入耳中。
鐘宴笙眼眶濕紅,力道微弱地推拒了一下,聲音里帶了哭意:“蕭銜危……你咬疼我了?!?/p>
身上的人頓了頓。
隨即冰冷沙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蕭銜危是誰?”
鐘宴笙愣了愣,那點氣性頓消,轉(zhuǎn)為了茫然和擔(dān)憂。
蕭弄疼得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嗎?
他得立刻讓人去找樓清棠,或者請姑母秘密前來京中了……
正想著,埋在他頸間的人倏地抬起頭,發(fā)紅的眸子瞪著他:“你也讓他這樣咬你?”
借著幽微的燭光,鐘宴笙這會兒終于看清了他的臉,眼睛一下睜圓了。
是蕭弄的臉,可是不是他朝夕相處的那個蕭弄。
那雙幽藍的眸子依舊比藍寶石還要幽深美麗,也是帶著三分異族氣息的俊美眉眼,可是卻要年輕許多,沒有往日里那股氣定神閑,顯得青澀而莽撞。
像是……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年。
鐘宴笙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咽了咽唾沫:“你是……蕭弄嗎?”
壓著他的少年眉目頓時愈發(fā)冷沉:“怎么,找錯人了?我不是你嘴里的蕭銜危?!?/p>
鐘宴笙傻兮兮地望著這個青蔥脆嫩、一點也沒有往后大流氓風(fēng)范的蕭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他臉頰上捏了一下。
少年的臉色瞬間更差了,眸中帶火,作勢要掐他脖子。
鐘宴笙稀里糊涂的,弄不清蕭弄怎么突然就變小了,可是又感覺這樣的蕭弄好可愛,蹭了兩下半坐起來,湊過去在他唇角親了下。
花瓣般柔軟的唇瓣剛湊上去,少年蕭弄似是被他大膽的行為嚇到,動作幅度極大,猛退往后退去,靠在書桌下,因為疼痛而發(fā)白的臉色泛起一陣紅,驚疑不定地瞪著他:“你、你做什么!”
鐘宴笙感覺他更可愛了,慢慢往他身邊挪。
他挪一下,少年蕭弄的臉色就僵一分,死死地盯著向自己靠近的美麗少年,渾身都緊繃起來了,瞧上去反倒像是被欺負的那個。
鐘宴笙感覺奇異極了,眨巴眨巴眼睛,在距離少年蕭弄幾步之遙外停下,歪歪腦袋:“你很怕我嗎?”
不怕。
少年蕭弄張了張口,卻發(fā)不出聲音。
方才溢在掌中細膩如絲綢的肌膚觸感,還有理智在一瞬間突然崩塌,不管不顧咬下去那一刻,在血脈里噴薄、讓頭皮都發(fā)麻的愉悅感,像是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吐不出這簡單的兩個字。
鐘宴笙見他緊抿著唇不說話,故意又往他身邊湊了湊,他細弱雪白的頸子上還帶著方才被蕭弄粗。暴的動作留下來的痕跡,輕微的掐痕,凌亂的咬痕吻痕,印在那樣修長漂亮的一段脖頸上,透出股難以言述的隱靡。
少年蕭弄難得慌張,幾乎都快縮到桌子底下了,順手抓起方才哐當(dāng)?shù)舻降厣系膭?,猛地指向鐘宴笙:“你不要過來!”
鐘宴笙望瞭望遞到眼前的劍鋒。
他很熟悉這把劍,和蕭弄初見的時候,蕭弄就是用這把劍嚇?biāo)摹?/p>
這是老定王留給蕭弄的唯一一件物品,是老定王的隨身佩劍。
后來蕭弄就是帶著這把劍,平定了邊關(guān)。
這個年紀(jì)的蕭弄……還沒有上戰(zhàn)場。
鐘宴笙不是很害怕,他避開劍鋒,慢慢靠近少年蕭弄,少年蕭弄有好幾次似乎都想對他動手,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遏制住。
他終于挪到了少年蕭弄身邊,努力伸手抱住他,輕輕撫過他的頭發(fā),毫不在意地將渾身致命的柔軟地方都暴露出來,眸子清亮而柔和:“你是不是還很疼呀?待在我身邊能舒服很多。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p>
好似一片輕云,柔軟地覆了過來。
那把劍顫抖著,片晌之后,咣當(dāng)?shù)舻亍?/p>
少年蕭弄的聲線沒有往后的低沉華麗,是偏少年氣的聲線:“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