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局勢,將要搭筑好通往皇位的高臺,怎會在短短的一夜之間,就搖搖欲墜了?
城墻之上的人躲了起來,蕭弄瞇了瞇眼,放下弓,猛一勒馬,沉聲叫:“展戎?!?/p>
跟在后面的展戎默契應(yīng)聲:“主子?”
“本王已經(jīng)露過面,剩下的你來接手?!?/p>
叛軍是安王、景王和德王的人組成的,這三伙人,哪可能團(tuán)結(jié)一心,尤其安王和景王的矛盾愈深,安王和德王又是死仇,經(jīng)過催化之后,眼下已形同散沙。
打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堅無不催的軍心,如今敵軍軍心渙散,氣勢短了一截,哪怕這支兵馬只有少部分是真正的黑甲軍,其他的都是太原援軍假扮的,也不必蕭弄親自指揮解決了。
展戎明白蕭弄的意思,但還是遲疑了一下:“主子,淮安侯世子送來的地道圖,當(dāng)真可以相信嗎?萬一有什么埋伏……”
“哪怕是十面埋伏?!?/p>
蕭弄一抖馬韁,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本王也能將迢迢接回來。”
迢迢在等他,等了很久了。
他小心翼翼護(hù)在手心里,舍不得磕到碰到,膽小又嬌氣的迢迢,這些日子一個人強(qiáng)撐著,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蕭弄一刻也等不及了。
展戎低下頭:“屬下明白了,主子盡管前去,不必有任何后顧之憂!”
地道是狹窄昏黑的,有著一條又一條的岔路,通往好幾個不同的出口。
鐘宴笙心跳如雷,好在蕭聞瀾腦子不太好使,身體倒是不錯,越跑越快,舉著火折子,見到岔路,崩潰慘叫:“又是岔道,往哪邊啊小殿下!”
鐘宴笙抓著他的衣袖,氣喘吁吁:“右邊?!?/p>
跑了這么久,他手腳都發(fā)起軟來,烏黑的額發(fā)也被汗水微微浸濕,腳步也不由得緩慢起來。
但一回想起方才他和蕭聞瀾滾進(jìn)地道時裴泓的表情,鐘宴笙就有些頭皮發(fā)麻,想象不出萬一被裴泓抓到會是什么下場。
他僅剩的幾個暗衛(wèi),派去城外,派去淮安侯府,身邊就留了兩個,負(fù)責(zé)在宮里點火引開視線。
這會兒身邊是真的一個人也沒有了,就他和蕭聞瀾的戰(zhàn)力對上景王……實在是兇多吉少。
方才若不是在裴泓要跟過來時,有人沖出來報信,擋了一下裴泓的腳步聲,恐怕他倆已經(jīng)被追上了。
那個來報信的親兵聲音都劈了,鐘宴笙模糊聽到了一句“突現(xiàn)黑甲軍”。
哥哥動手了。
只要他和蕭聞瀾能從地道里跑出去,遇到接應(yīng)的人,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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