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貝像是完全沒考慮過“要殺死他”這個問題,聲音幾乎與伊澤的同時響起。
伊澤松了口氣,奧特的表情卻更猙獰了。
艾貝猝不及防往奧特嘴巴里塞了一顆巧克力,小聲關(guān)懷他:“甜嗎?少說話,節(jié)省一下體力?!?-
“……”伊澤感受到了一種溫柔的殘酷,如果他是奧特,現(xiàn)在神經(jīng)大概如同被鋸子來回拉鋸,已經(jīng)被艾貝逼瘋了。他看著奧特
在棋局世界里小少年一樣只到他腰部的身高,不由感嘆:“這樣對一個小孩子,總覺得于心不忍。”
艾貝一直沒有被奧特的外表迷惑,不知是不是和她現(xiàn)實中看上去也很嬌小有關(guān)。
不過他也知道奧特的能力,如果不強行壓制,很可能遭到反噬,只是感慨人容易被事物的表面所迷惑罷了。
艾貝問:“會殺人的小孩嗎?”
“也是,小孩子可不會殺人?!彼χf,卻發(fā)現(xiàn)艾貝的神情不以為然,頓了下,“你見過殺人的孩子?”
“見過哦。”她不知想到什么,?語氣像在回憶,“見過很多?!?/p>
但說出這句后,她就沒有再說話了。伊澤仿佛又看到了那雙灰色的眼睛,像城市上空的迷霧,又像角落里的灰一樣,仿佛吹一口氣就能散,卻又揮之不去。
他一句“真的嗎”到了嘴邊,卻問不出來,就好像這不是一個簡單能回答的問題。
別墅里靜悄悄地,如同沒有人居住,不知是家主人出了門,還是聽到了警報聲張網(wǎng)以待。他們慢慢靠近了三樓的主臥室,根據(jù)伊澤的分析和利克透露出的信息,奧德里奇·哈里斯就住在這里。而在他們靠近地圖上的主臥,打開它的房門時,聽到了嘩嘩的沖澡聲,激昂的交響樂沖破了樊籠,命運感十足的音浪沖刷著他們的耳膜。
房間里,通訊器不斷閃爍著紅光,給出了有人入侵住宅的警告,卻無人注意。
幾人對看一眼。
這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和陷阱有什么區(qū)別?
范妮狐疑地看了奧特一眼,?擔(dān)心是藍(lán)方的人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奧特連發(fā)出冷哼聲都不屑。
就在他們躊躇不前時,艾貝率先進(jìn)了臥室,伊澤伸手?jǐn)r都沒來得及。幸好臥室內(nèi)沒有任何機關(guān),她沒有遭到任何攻擊,一直走到衣柜前才停了下來。
她站在衣柜前不動,表情似乎在思考。
“想干嗎?”跟隨而來的伊澤做了個口型問她。
艾貝伸手打開了衣柜。
浴室里的聲音停了下來,房間里歸于平靜。?
一個男人穿著浴袍從里面走出,他先去倒了杯溫水喝,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床尾的通訊器在閃。當(dāng)他走向通訊器,經(jīng)過衣柜之時,突然,衣柜打開了淺淺的一條縫隙——
有一只白皙嬌嫩的手從里面伸出,寒光一閃,猝然抹上了他的脖子。
他倒在了地上,一切都像是結(jié)束了。
但棋局還在運轉(zhuǎn)。
房間里依然悄然無聲。
伊澤從藏身處走出,就確定地說:“還活著?!边€能察覺到富商的呼吸聲。--
他將人翻轉(zhuǎn)過來。這是一個有點白胖的男人,抬頭紋很淺,法令紋卻有點深,似乎常常會笑。b經(jīng)商的人大都為人和氣,有這樣一張臉不出奇。b此刻,他眼神驚恐地望著他們這些闖入者,想發(fā)出聲音,卻因為喉管被割破,只發(fā)出了短促地氣音,“啊。”
其他人也都出來了。奧特和艾貝藏在同一間衣柜,艾貝出來時,順便將奧特那邊的柜門也打開了。少年冷漠地挨靠在柜壁上,半屈起一條腿,手搭在上面,從表情里解讀不出半分信息。
范妮皺眉:“我說了,不是照著提示的場景去殺就可以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那試了之后呢?”
艾貝偏頭觀察了一下首富:“確實沒什么用。但至少他沒有猜到我會用這種方式殺他,對吧?”
“……”
范妮快被她氣死了。
眼見奧德里奇死不了,艾貝將他提溜起來,拎著他的脖子,像給公雞放血一般又往他的脖子里割下了深深地一道口子,血流得卻很慢,如同被油脂堵住了,只落下幾滴混著黃色油脂的血水來。
范妮看得差點吐出來。
“沒有擊破防御層,血太厚了?!?/p>
伊澤在簡短地觀察后,給出了較為形象的游戲名詞解釋。否則實在不能說明一個正常人在這樣的情形下,為什么會沒有失血而死。
從一開始,伊澤就提到過PC棋內(nèi)部的數(shù)據(jù)原理,如同全息網(wǎng)絡(luò)游戲的加點分配,富商如果是選手,那么顯然他的攻擊能力沒有加多少,但物理防御點到了最高。
怪不得奧特這么鎮(zhèn)定,完全不怕他們強殺,除了基礎(chǔ)的別墅機關(guān),連最簡單的防御都沒有做。
“這就是特殊武器的意義!我早就說了,沒有特殊武器,你殺不了他。我承認(rèn)你殺人很厲害,但這不是簡單的武力值高就能達(dá)成的任務(wù),現(xiàn)在怎么辦,就靠一滴滴給他放血嗎?”
范妮眼看著變得煩躁起來,開始在屋中來回踱步,語氣也不太好。
她看上去像是非常為紅方的勝利感到煩惱,實際上,無論是搶奪鏡頭的踱步動作,還是她說話的內(nèi)容,都明顯在提醒著觀眾,“富商”是她推算出來的目標(biāo)人物,并且她早一步就預(yù)料到了事情的發(fā)展。
而無法達(dá)成勝利的武器,是被艾貝提早消耗掉了。
艾貝放開了奧德里奇的脖子,抬眼問她:“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這一回合的主執(zhí)棋手?”她的手在虛空中一劃,就像打開了主執(zhí)棋手的界面。而那里所擁有的權(quán)限,范妮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可以毫無負(fù)擔(dān)地給別人用,但絕不想感受那項權(quán)限帶來的體驗。
恐懼油然而生,她猛地后退了一步。
艾貝一路都在笑,讓人覺得像個可愛的來春游的小姑娘,眼下眼神驟然變化,平靜無波,令人無端感到汗毛顫栗。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安靜地等?!彼龁?,“可以嗎?”
范妮?按住了頸邊的寒意,不敢開口,只是“安靜”地低頭點了兩下。
就在這時,被塞進(jìn)衣柜后就沒人注意的奧特發(fā)出了一聲低笑。--
他的嘴裂開,嘴角因為皮肉撕裂,令笑容弧度變得更大,有一絲叫人心慌的詭異感:“你在等什么?那只兔子嗎?”
“不好意思,這顆棋子,是我先拿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和奧特一樣失血過多,累癱在床上。
明天還要早半個小時到單位,守大門給大家測體溫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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