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還坐在秋千上,雙手揪著被他嫌棄絨毛不夠厚實的絨毯,一臉失望。
“這就完了?不能讓我多待會兒嗎?就一會兒。”
樊淵鐵面無私:“不能?!?/p>
顧煬這才磨磨蹭蹭的從秋千上站起來,兩邊翅膀也無精打采的耷拉著,一步一蹭的往鳥籠門口挪。
偏偏樊淵耐心十足的等在門口,頗有一種顧煬不出來,他就不走的架勢。
顧煬磨蹭半天,才走出去一小段距離。
他視線在鳥籠內(nèi)亂瞟著,看到了鳥籠角落地上放著個漆黑的禮物盒。
顧煬眼睛一亮,立刻竄到鳥籠最里面去了,剛往出挪了一半的距離這就被拉遠了。
樊淵看到顧煬拿起那個黑色的禮物盒,眼神變了變,到底沒阻止他。
顧煬捧著盒子坐在地上,看向樊淵。
“這是什么?”
樊淵把著鳥籠的門,沒有動。
“沒什么,本來打算扔的東西?!?/p>
“扔的東西?”
樊淵一說扔,顧煬更好奇了,立刻打開了黑色禮物盒的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對樣式復雜的耳釘。
耳釘乍一看是兩朵小蒼蘭被黑色的荊棘纏繞著,小蒼蘭花瓣的邊緣染上了些微的紅,但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這兩個耳釘不僅僅是兩朵被荊棘環(huán)繞的小蒼蘭那么簡單,而是兩個花體英文字母,分別是F和Y。
顧煬看著這一對小耳釘,有些怔愣。
樊淵皺了下眉,仍舊站在鳥籠門口。
“別看了,要扔的東西沒什么可看的,趕緊出來?!?/p>
顧煬把一對小耳釘拿出來放在手心里捧著,抬頭去看樊淵,雙眸中帶著難以言喻的驚喜和期待。
“是要送給我的嗎?”
樊淵嘴唇緊抿,沒再說話。
顧煬跪坐著往前動了動,揚起脖頸看樊淵,不停追問著:
“肯定是要送給我的,對嗎?為什么要扔掉呢?”
樊淵側開頭,避開顧煬過于直白的視線。
“你沒有耳洞?!?/p>
顧煬愣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白膩光滑,并沒有耳洞。
可是,他低頭看著手心里兩個精致的小耳釘,這是獨一無二屬于他顧煬的,哪怕沒有耳洞,他也想戴上。
“你給我戴吧?!?/p>
顧煬又說,雙手捧著耳釘抬高面向樊淵。
“你給我扎耳洞,你給我戴上?!?/p>
樊淵把著鳥籠門的手指收緊,指骨有些泛白。
“會很疼?!?/p>
顧煬搖了搖頭:“沒關系,我不怕疼?!?/p>
不怕疼才是騙人的,顧煬平時磕磕碰碰了一點,立刻要嚷疼,要樊淵哄,要樊淵抱抱。
樊淵清楚這一點,也了解顧煬這一點,所以他知道顧煬說不怕疼是騙人的。
顧煬見樊淵沒動,又催促了一遍:
“快點呀,給我戴上?!?/p>
樊淵握著鳥籠門的手慢慢放松,他又走進了鳥籠,伸手輕輕關上了鳥籠的門。
鳥籠門上也有一道鎖,關上時發(fā)出輕微的響動,自動上鎖。
顧煬跪坐在鳥籠的地上,腳踝和纖細的腳陷進絨毛地毯里,身后兩邊黑色羽翼安靜的垂下來,尾部鋪開在身體兩側。
他抬著頭,期待的看著樊淵走向他。
樊淵走到了顧煬面前,站得筆挺,居高臨下的看著顧煬。
顧煬抬高捧著一對小耳釘?shù)氖?,脖頸也揚了起來,細白的頸子一覽無余。
樊淵沒有去接那對小耳釘,而是伸手抬起顧煬的下巴,黑眸與他對視。
“真的要戴?”
顧煬用力點頭:“要戴。”
樊淵這才坐在了顧煬身旁,一條腿曲起,一條腿自然伸直,將顧煬劃分在屬于他的包圍圈內(nèi)。
他撿起地上的黑色禮物盒,打開第一層,露出下面小巧的耳釘槍。
顧煬這才注意到這個禮物盒居然還有第二層,一臉好奇的湊過去看。
他沒有意識到的是,為什么樊淵會因為他沒有耳洞打算扔掉這對耳釘后,還要把這對耳釘放在這里,并且在耳釘?shù)南旅嬉粚訙蕚浜枚敇尅?/p>
顧煬自以為他每一步都在試探樊淵的底線,可樊淵又何嘗不是呢?
顧煬看樊淵精準的把耳釘放進耳釘槍里,對準他一邊的耳垂。
直到這個時候,顧煬才開始緊張害怕,跪坐在樊淵身前,雙手揪著樊淵的褲腿,有些慌張。
樊淵又把耳釘槍拿開,指尖搭在顧煬的頸側,修長的手指輕輕蹭著顧煬頸側的皮膚,指尖偶爾會擠進顧煬脖頸上帶著的頸鏈里。
“害怕了?”
顧煬緊閉眼睛,把自己的耳朵側過去對著樊淵,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
“誰怕了!來吧!”
樊淵將耳釘槍貼到了顧煬的耳垂,顧煬感覺到耳垂上一片冰涼,同時頸鏈被樊淵解開掉了下去,頸側貼上了軟糯、溫涼的觸感。
那是樊淵的唇。
刺痛從兩個地方同時襲來,顧煬一時不知道是耳垂更痛些,還是脖頸更痛些。
他睜開眼睛,茫然的看向樊淵。
樊淵已經(jīng)開始往耳釘槍上安第二只耳釘了。
顧煬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耳釘已經(jīng)戴好了。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右頸,某一處微熱帶著濕。
樊淵把另一只耳釘對準顧煬的耳垂,顧煬嚇得又把眼睛閉上了。
同樣的,隨著耳垂的刺痛一起到來的,還有另一邊脖頸的刺痛。
耳釘槍的涼和嘴唇的溫同時離開。
樊淵的聲音響起:“睜開眼睛吧?!?/p>
顧煬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樊淵唇邊有點濕潤的痕跡。
他抬手摸自己的耳垂,又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看。
攝像頭里,顧煬兩側耳垂都帶上了好看的耳釘,荊棘的黑、小蒼蘭邊緣的紅讓他的皮膚越顯白膩。
與此同時,顧煬兩邊頸側也紅了兩處,一邊一個,還挺對稱。
顧煬一會兒摸摸耳朵上的耳釘,一會兒摸摸兩邊脖子,臉色越來越紅。
樊淵撿起地上的頸鏈,重新給顧煬帶好,遮住了脖子上的兩處紅印子。
他把已經(jīng)空了的禮物盒隨手扔在一邊,拉著顧煬站起來。
沒等樊淵說話,顧煬已經(jīng)搶先說了。
“我知道!我知道!學習是吧!這就去!”
說著一溜煙的撲向鳥籠門,拽了一下,發(fā)現(xiàn)打不開。
他回頭看樊淵,樊淵走過來胸膛靠上顧煬的后背,伸手打開了指紋鎖。
顧煬往出走,又有點舍不得的回頭看。
“要不,我們把作業(yè)拿到這里來寫,可以嗎?”
樊淵已經(jīng)走出去打開了大門,等在門口。
“不行,以后每天只能來這里待一個小時。”
顧煬垂頭喪氣的往外走,耳垂兩邊兩個精巧的耳釘很顯眼。
樊淵視線落在顧煬的耳垂,又很快移開,走在顧煬前面,帶他回書房學習。
顧煬被樊淵管著,哪怕每天再能玩能鬧,該學習的時候還是得好好學習。
晚上顧煬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的撲上了樊淵的被窩,腦袋在樊淵的肩膀蹭來蹭去。
“我們晚上帶著被子去鳥籠里睡覺,好不好?”
樊淵伸手按著顧煬的腦門把他推開,關了床頭燈躺下。
“不行。”
顧煬蔫蔫的躺在另一邊,翅膀在身后無精打采的動了動,抬起來,又搭下去,像是自娛自樂,又像是十分無聊。
他晚上本就不困,偶爾能睡一會兒,今晚見到了那個奇妙房間里的大鳥籠,現(xiàn)在正是興奮的時候,哪能有一點睡意?
半夜,樊淵突然驚醒,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冰涼一片,果然,顧煬又不在。
他起身下床,這次并沒有到處亂找,而是直接走出房門,看向走廊最內(nèi)側。
走廊里黑漆漆的,最內(nèi)側的鐵門前,顧煬撅著屁股,開著手機的手電筒在研究鐵門上的指紋鎖。
他在網(wǎng)上搜了各種破解這種指紋鎖的方式,正在這里試驗呢,一個個試下來,發(fā)現(xiàn)都不行,這網(wǎng)上都是騙人的。
他看著鎖的牢牢的門鎖,心里已經(jīng)動了強制破開的心思,他甚至開始思考是拿錘子砸還是拿鐵錨撬開。
樊淵走到顧煬身后,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顧煬直到被樊淵壓在了鐵門上,才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一顆心差點沒嚇的從嘴里跳出來,轉著手機的手電筒向后照,就看到樊淵一雙黑眸靜靜的看著他。
“你、你要嚇死我了!”
樊淵被手電筒的光晃了眼睛,伸手把顧煬的手推開,雙手按著鐵門兩側,把顧煬牢牢的壓在身前。
顧煬胸膛趴在鐵門上,隔著層衣服都能感受到鐵門的冰涼。
他往后拱了拱,小聲說:“你別壓我,門太涼了?!?/p>
樊淵沒動,身形穩(wěn)固,聲音有些啞。
“為什么不好好睡覺?”
顧煬手指扣著鐵門上的花紋,為自己辯解:
“籠子里比較好睡嘛,你有籠子不給我睡才很過分啊……”
樊淵沒說話,一手向下,顧煬以為他屁股又要遭殃了,結果樊淵只是打開了鐵門的指紋鎖。
顧煬驚喜萬分,立刻從半開的門里擠了進去,沖進了鳥籠里,打開小燈,把自己躺進毛絨絨的秋千里,舒服的呼出口氣。
他晃蕩了一下秋千,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樊淵沒有跟進來。
顧煬又從鳥籠里跑出去,發(fā)現(xiàn)樊淵仍舊站在鐵門門口,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遭都是黑暗,只有點微光從鳥籠內(nèi)、黑布的縫隙間透出來。
顧煬伸手去拽樊淵的手:“樊淵,進來陪我一起睡嘛?!?/p>
樊淵這才抬頭,顧煬輕輕一拉,樊淵就順勢跟他走了進去。
顧煬轉身把鐵門關上,門一合上,立刻發(fā)出輕微的上鎖聲響。
樊淵看著顧煬主動關上門,拉著他進到鳥籠里,又自己把鳥籠門關上。
顧煬拽著樊淵一起擠到秋千上,翻身壓在樊淵身上,翅膀一掀,蓋到兩人身上,被子都省了。
他舒服的深呼吸,腦門頂著樊淵的下巴蹭了蹭。
“我們快睡吧。”
樊淵沒說話,只是慢慢抬手搭在了顧煬的腰上。
顧煬睡了他自從隨機到《夜鶯》金手指后最香甜、最熟的一覺。
他以為向來是人體時鐘的樊淵會在早上叫他起床,但是并沒有。
樊淵罕見的和顧煬一起睡過頭了,鳥籠內(nèi)照不進日光,時間的流淌仿佛被靜止了一般。
卓婉聽著已經(jīng)響起的第一節(jié)上課鈴聲,看著依舊空蕩蕩的后排兩個座位,氣得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她已經(jīng)準備好等會兒對樊淵和顧煬釋放她的教師之怒吼了。
就是不知道樊淵和顧煬今天還會不會來上課。
作者有話要說: 要準備下一個金手指了,嘻嘻~
十分感謝小天使們的液體!
【高亮:樊淵和顧煬都是學霸,談戀愛不耽誤學習,但是小朋友們不要向他們學哦,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哦!】
感謝在2020-01-11 19:29:11~2020-01-12 19:41: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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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34 章
卓婉猜的沒錯, 樊淵和顧煬直到下午才來上課。
兩個人剛走到班級門口, 沒等進教室呢, 就被蹲守了一上午的卓婉拎到了辦公室, 對著兩個人訓斥了將近一節(jié)課,在兩個人不停認錯后,才放他們離開。
顧煬敲了敲被卓婉吼得有點懵的大腦,一手揪著樊淵的衣角,跟在樊淵身后往教室走, 邊走邊打小哈欠, 顯然他還沒有睡夠。
能夠和樊淵一起睡在籠子里, 擠在秋千上, 對于顧煬來說, 再久都不夠。
兩個人一進教室, 李紫煙立刻沖過去調(diào)侃樊淵。
孟展緊隨其后, 就怕李紫煙這個粗線條的大嘴巴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顧煬搭了幾句話就先回座位上去了,他昨晚睡了近期以來最舒服的一個長覺, 此時趴在桌子上, 整個人都顯得很慵懶。
顧煬一進門,潘菲就注意到他兩邊耳朵上的新耳釘了。
并且顧煬此時耳垂還有點紅腫, 顯然這耳洞也是剛扎不久的。
潘菲回頭跟顧煬搭話:
“扎耳洞了?耳釘很漂亮啊!”
顧煬聽潘菲夸他, 挺開心的抬起頭左右轉動, 給潘菲展示他的新耳釘。
“是吧?我也覺得很好看!”
潘菲連連點頭,又吹了顧煬好多的彩虹屁,吹的是花樣百出, 直把顧煬夸的飄飄然,然后話鋒一轉:
“顧煬,我能給你拍張照片嗎?你帶這耳釘太好看了,拍一張留念啊,拍完我給你傳過去一份?!?/p>
顧煬欣然點頭:“好啊,來吧?!?/p>
說著把耳邊因為最近沒去修剪而有點長的碎發(fā)別到了耳后,露出兩邊精巧的耳釘。
他一手撐著下頜,視線自下而上的看向鏡頭,整個人顯得慵懶又莫名有種具有攻擊性的美。
潘菲換了幾個角度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這才挑出最好看的一張發(fā)給顧煬,然后轉身就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