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可顧煬僅僅在一模到二模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里,就考到了年級第三,這樣的進(jìn)步堪稱是可怕的。
但更可怕的還不是顧煬的成績,而是樊淵。
樊淵依舊是全年級第一,但又不僅僅是這樣。
他的總分,只比全科滿分低了2分,這2分還是語文作文扣的。
聽說批改試卷的老師是想給他作文滿分的,但是幾名老師統(tǒng)一商量了一下,怕樊淵直接拿了全滿分會影響他之后的狀態(tài),容易造成過度放松的情況,所以還是給他象征性的扣了兩分。
成績一出,高三一班一下子沸騰了,他們的樊大班長全能男神的位置越坐越穩(wěn),怕是等樊淵畢業(yè)以后,這全能男神的位子也沒人能坐得上來。
顧煬看著發(fā)下來的成績單,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不是因為自己的成績感到驚呆,而是因為樊淵,他萬萬沒想到樊淵還可以進(jìn)步。
樊淵一手撐著下頜,黑眸緊緊的盯著顧煬看,那一雙濃黑的眼眸里似乎翻攪著洶涌的海浪,只等晚上就將顧煬淹沒。
顧煬想著上一次“幫一點忙”后打顫的雙腿和握不住筆的手,心里慌成一團亂麻,過于慌亂的情況下,導(dǎo)致顧煬做了一件壞事。
他反悔了,在晚上樊淵把他扛起來后,掛在樊淵的肩膀上,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淚水順著顧煬的臉頰一路滴進(jìn)樊淵的頸窩里。
樊淵走動的步伐越來越慢,最終把顧煬放回到地上。
顧煬的臉已經(jīng)哭花了,睫毛被淚水染濕,一小片一小片的粘在一起,顯得他整個人更加脆弱。
樊淵抬手煩躁的將一頭黑發(fā)抓亂,自小早熟、穩(wěn)重的樊淵,第一次露出這么暴躁的模樣。
“顧煬,你哭什么?”
顧煬抬手抹眼淚,眼尾是紅的,鼻尖也是紅的,聲音帶著哭腔綿軟一片,字字句句都帶著示軟和討好。
“我、我想學(xué)習(xí)……試卷還沒寫完……”
樊淵一時啞口無言,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學(xué)習(xí)會成為擋在他們兩個中間的擋箭牌。
他明知道顧煬裝哭、明知道顧煬想耍賴,可是看著顧煬哭紅的眼圈,踩在地毯上蜷縮不安的腳趾,樊淵到底是心軟了。
他轉(zhuǎn)身擦著顧煬的肩膀離開,身上的熱度讓他行走間帶起的風(fēng)都是溫?zé)岬摹?/p>
顧煬被這一陣溫?zé)岬娘L(fēng)撩過皮膚,肩膀不自覺的抖了下,差點就要轉(zhuǎn)身主動撲到樊淵身上去,好在他只是轉(zhuǎn)了個身就忍住了。
樊淵走到書房門口,轉(zhuǎn)身看向還站在原地的顧煬,惡聲惡氣的喊他:
“不是要學(xué)習(xí)嗎?過來啊?!?/p>
顧煬打了個小小的哭嗝,知道他勝利了,立刻抬腳顛顛兒的跑了過去,剛走到門口,突然被樊淵按在了墻上。
看著樊淵低下頭越靠越近,顧煬瞪大眼睛,嚇得忘記了繼續(xù)裝哭。
“不、不是要學(xué)習(xí)嗎?”
樊淵右手握拳抵在顧煬頭頂?shù)膲ι?,低頭湊近顧煬,鼻尖幾乎與顧煬的鼻尖相碰,一雙黑眸將顧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顧煬,這一次,我忍了。”
樊淵說著繼續(xù)低頭,呼吸噴灑在顧煬的頸窩。
“下一次……”
話音停住,樊淵突然一口咬住顧煬的肩膀,留下一個又重又紫的印子。
他到底沒有說出下一次會怎么樣,但顧煬已經(jīng)被威懾到了。
說好的“再幫一點忙”就這么被顧煬耍賴給賴過去了,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直到《狐貍太太的婚事》結(jié)束前的最后兩天。
這一天是周六,因為明天晚上沒有晚自習(xí),這一天的晚自習(xí),教室里都彌漫著一股輕松的氛圍。
樊淵自那天之后沒再提過“幫一點忙”的事,晚上也沒有頻繁出入浴室,除了看向顧煬越來越兇狠的眼神外,似乎那一波來勢洶洶的發(fā)晴期已經(jīng)順利渡過去了。
對于樊淵那種可怕的眼神,顧煬一開始還是有點膽戰(zhàn)心驚的,結(jié)果沒過兩天他就適應(yīng)了,并且適應(yīng)的十分良好。
因為樊淵雖然這么惡狠狠的看著顧煬,可還是給顧煬加了2分的好感度。
如今高達(dá)75分的好感度,讓顧煬底氣更足了,只想著等這個金手指結(jié)束,樊淵就不會這么想要“幫一點忙”了。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出現(xiàn)了變故。
晚自習(xí)時,顧煬做題間隙抬起頭想喝口水,就看到擺在桌子上的水瓶正在輕微晃動,不只是水瓶,似乎坐著的椅子也有點微微晃動。
班級里的同學(xué)們都在認(rèn)真學(xué)習(xí),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情況。
顧煬想到了曾經(jīng)小別墅里由樊淵引起的局部震顫,立刻看向了樊淵。
樊淵正低著頭看書,可那本書半天都不翻一頁。
顧煬伸手搭上樊淵的手臂,發(fā)現(xiàn)樊淵的身體溫度很高。
“樊淵?是你做的嗎?”
樊淵這才緩緩抬頭,已經(jīng)完全收縮成狐貍豎瞳的眼睛看著顧煬。
“我做了什么?”
顧煬有些著急,更湊近了一些。
“地在震?!?/p>
樊淵長眉微皺,似乎也才注意到:
“力量控制不住了?!?/p>
話音剛落,尚舒高中整個學(xué)校都停電了。
突然的停電引起了慌亂,好在因此沒人注意到這奇怪的輕微地震。
顧煬著急的湊到樊淵耳邊催促:
“樊淵,你快控制一下!”
樊淵沒動,任由顧煬靠近他,微微側(cè)了下頭,躲開顧煬呼出來的熱氣。
“我做不到?!?/p>
顧煬一愣:
“為什么?”
樊淵伸手緊緊握住顧煬的手,他的掌心炙熱,幾乎讓顧煬感到了燙。
“顧煬,你心里清楚為什么?!?/p>
顧煬突然冷靜下來,是啊,他心里清楚。
樊淵的發(fā)晴期顯然與顧煬以往經(jīng)歷的那幾次都不一樣,因為樊淵九尾狐的身份,他有著更強大的力量,也有著更加致命的發(fā)晴期。
在這些時日里,他一邊克制著發(fā)晴期,一邊控制著體內(nèi)巨大的力量。
總會有控制不住的時候,比如現(xiàn)在。
顧煬輕輕嘆了口氣,在嘈雜混亂的黑暗中主動靠進(jìn)樊淵的懷里,用額頭輕輕蹭了蹭樊淵的下巴。
“樊淵,再忍一會兒,好嗎?就這一會兒?!?/p>
“今晚……”
剩下的話顧煬是貼著樊淵的耳朵說的,用輕到幾乎消失的氣音。
全校停電只持續(xù)了幾分鐘,燈光亮起的時候,輕微的震動早就消失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guān)注。
如果有人回頭的話,就會看到他們的樊大班長這幾天一直緊繃的坐姿突然放松了,整個人突然顯得有些慵懶,正撐著下頜看書,像一只正在等待美味大餐上桌的大型野獸。
旁邊的顧煬,坐姿卻突然筆直僵硬起來。
在顧煬面前,擺了一張大白紙,上面張狂的寫了三個字,是樊淵剛剛推過來的。
三個字在白紙上顯眼又囂張,讓顧煬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這三個字是:
“億點忙?!?/p>
顧煬好不容易耍賴賴掉的“一點忙”還是回到了他的身上,并且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圈后變了個樣子,成了“一點忙”的究極進(jìn)化版。
他憤恨的抓過這張大白紙,使勁揉搓成團,扔進(jìn)桌堂里。
揉完大白紙,顧煬心里好歹舒服了點。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擺在桌子正中央的計時本。
上面寫著:
5000。
顧煬倒吸一口涼氣,也顧不上晚上的“億點忙”了。
他猛地抓住了樊淵的衣袖,慌張的祈求:
“樊淵,我能不能申請分期付款!”
作者有話要說: 樊淵:還耍賴嗎?
顧煬:不、不敢啦!or2
又又又要下一個金手指啦!能陪伴小天使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啦!么么啾!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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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92 章
聽到顧煬說分期付款, 樊淵似乎也有些怔愣。
他視線移到計時本的數(shù)字5000上, 問顧煬:
“顧煬, 你知道5000分鐘是多少個小時嗎?”
顧煬立刻拿出筆開始算, 將結(jié)果給樊淵看:
“80多個小時!”
樊淵沒看顧煬推過來的紙,黑眸仍舊盯著顧煬:
“你難道一直以為,我真打算讓你死在我床上嗎?”
“……”顧煬一時有點卡殼,腦袋里亂糟糟的說不出話來,在樊淵的注視下, 薄薄的耳廓慢慢紅透。
樊淵的視線立刻被吸引, 抬手就捏了下顧煬的耳朵。
小耳朵看著紅, 摸起來還是冰冰涼涼的, 樊淵愛不釋手的捏了兩下, 指尖順勢向下又撥弄了兩下小蒼蘭吊墜。
“你如果想……我們可以試試……”
顧煬身體向后傾, 躲開樊淵的指尖, 視線也飄向一旁,使勁搖頭。
“不想不想……不說了!做試卷!做試卷啊!”
看著顧煬慌里慌張的翻試卷, 樊淵也不再逗他, 反正今晚他就會得到他應(yīng)得的“億點忙”,也不急于放學(xué)前的這幾十分鐘。
顧煬寫題的手都有點抖, 他心里緊張壞了。
無論他和樊淵之間有過多少次親嘴、有過多少次擁抱, 他都無法在被樊淵碰到的時候保持冷靜, 這一點他永遠(yuǎn)都做不到。
放學(xué)鈴聲響起,班級里立刻嘈雜起來,疲憊了一天的同學(xué)們手腳利索的收拾著東西, 回到家也放松不下來,還有更多的習(xí)題等著他們?nèi)ニⅰ?/p>
很快教室里的人所剩無幾,顧煬還坐在原處看習(xí)題,筆尖半天沒動一下,左手指緊張的捏著書頁一角,脊背挺得筆直,一看就沒有在看題。
樊淵也沒催顧煬,他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抬起手臂搭在顧煬的椅背上,手臂自然下垂,指尖輕輕戳了下顧煬的腰窩。
這一戳下去的效果是巨大的,顧煬整個人向后仰,看向樊淵的眼眸驚慌又無錯。
“??!”
緊接著顧煬扔下筆捂住自己的嘴,視線在教室里四處亂看,希望沒人聽到他這一聲“啊”。
“人都走光了,看什么?!?/p>
樊淵拿過顧煬的書往背包里裝,垂在身后的大狐貍尾巴趁著教室里沒了人肆無忌憚的從大衣里伸出來,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顧煬,不是拍在顧煬的后背上,就是拍在顧煬的腰窩上,反正不閑著。
顧煬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伸手揪住了樊淵的大狐貍尾巴,不讓狐貍尾巴亂拍。
“樊淵,別鬧了……班級門開著呢?!?/p>
顧煬這又羞又怕的小模樣十分招人,樊淵黑眸靜靜的看著顧煬,瞳孔在顧煬面前收縮成了狐貍豎瞳,身后一下子又冒出來了八條狐貍尾巴,重新冒出來的狐貍尾巴歡快的晃悠著,表達(dá)著樊淵與平靜的面部表情截然不同的內(nèi)心。
眼看著另外八條狐貍尾巴齊齊往他伸過來,顧煬松開手里握著的這一條狐貍尾巴尖尖,回想著剛剛樊淵身后八條尾巴冒出來時的布料撕碎聲,出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越來越灼熱的氣氛。
“樊淵……你褲子后面……是不是撐破了?”
“是。”
九條歡快晃動的狐貍尾巴一齊無精打采的垂了下去,樊淵直起身,背好背包往外走。
顧煬看著樊淵被九條狐貍尾巴撐到鼓起來的風(fēng)衣又慢慢癟了下去,知道樊淵又把另外八條尾巴收起來了。
他覺得有點好笑,難得看到樊淵窘迫的模樣,立刻拿好背包追了上去,湊到樊淵身邊,看著樊淵面無表情的臉,特別欠揍的問:
“那你褲子后面現(xiàn)在是不是有一個很大的洞???是不是走路都覺得那里在冒涼風(fēng)?”
顧煬可得瑟了,這種走路冒涼風(fēng)的感覺,他以前可是沒少體驗過,現(xiàn)在終于輪到樊淵了。
樊淵突然抬手搭在顧煬的肩膀上,一用力就將顧煬帶到懷里,五根手指輕輕捏著顧煬的后頸,像是捏住了小動物致命的后頸。
“是很涼。”
顧煬雖然被捏了后頸,但樊淵有事沒事的總捏他后頸,他早都習(xí)慣了,根本無所謂,他現(xiàn)在就是對樊淵的答案感到很得意,臉上得瑟的神情毫不掩飾。
樊淵按著顧煬的腦袋靠近,頭也微微歪向顧煬,唇角有些惡劣的勾起:
“現(xiàn)在涼沒關(guān)系,回家立刻就熱起來了?!?/p>
“在你身上?!?/p>
顧煬身體一僵,樊淵最后幾個字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出來,呼吸的熱氣一路鉆進(jìn)耳朵最里面,癢的顧煬縮了下脖子躲開了。
樊淵也沒再管他,徑直大步往外走,顧煬再得瑟,回了家也是要乖乖聽話的。
回家的路上,顧煬不敢得瑟了,整個人坐得離樊淵遠(yuǎn)遠(yuǎn)的,跟一只鵪鶉似的,話都不敢說了。
他現(xiàn)在非常后悔之前嘴欠的事,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他相信下次遇到了相同的情況,他肯定還會上去跟樊淵得瑟。
一到家顧煬甩掉鞋就往書房飛奔,態(tài)度非常明確,他要學(xué)習(xí)!他要努力學(xué)習(xí)!除了學(xué)習(xí)他什么都不想做!
樊淵換好拖鞋,又彎腰把顧煬甩得東一只西一只的鞋擺好放進(jìn)鞋柜里,這才慢慢上樓,也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