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站在窗臺邊,用尾巴對著顧煬的方向,抬頭望天,別提多憂郁了。
顧煬已經(jīng)沒再分心注意窗外的小麻雀們了,他正捧著樊淵剛剛幫他擋了粉筆頭的左手,拽出一張濕巾給樊淵擦手背上的粉筆印子,末了輕輕吹了口氣,小聲的問樊淵:
“疼不疼?”
卓婉一看就是個很有經(jīng)驗的班主任了,扔粉筆頭扔得又準又狠,這一下雖然不至于造成什么傷害,但疼還是有點的。
這點疼對于樊淵來說,也就是撓癢癢的程度。
可樊淵偏偏放下手里的筆,撐著下頜認真的看著顧煬,告訴他:
“疼?!?/p>
顧煬這下可心疼壞了,低頭一下又一下的親樊淵的手背,末了把自己熱乎乎的臉頰貼上去,小心的蹭了蹭。
“晚上回去,我也給你煮一個雞蛋滾滾吧?滾滾就不疼了。”
樊淵看著顧煬認真的神情,抽回手指尖捏著顧煬的下巴晃了晃,神情有些放松:
“顧煬,我說什么你都信嗎?”
顧煬雙手松松的握住樊淵的手腕,任由樊淵掐著他的下巴晃悠,肯定的回答:
“信?!?/p>
樊淵拉著顧煬靠近:
“如果我騙你呢,你也信嗎?”
顧煬認真的點頭,給了樊淵一模一樣的答案:
“信?!?/p>
窗外的小麻雀們已經(jīng)氣到紛紛表演跳窗了,一個接著一個的站在窗戶邊沿表演生無可戀的跳窗活動,跳下去做自由降落,再拍拍翅膀飛遠了。
它們要被它們的大王給氣死了,被一個人類迷到這種程度。
樊淵似乎對顧煬的答案十分滿意,他緩緩低頭,嘴唇正要貼上顧煬的,一個粉筆頭十分精準的砸到了樊淵的腦門上。
顧煬立刻推開樊淵,就看到卓婉雙手叉腰站在講臺上,手心里攥著好幾根粉筆頭正在一拋一拋的警告他們。
只要他們敢在課堂上親嘴,卓婉必定要用粉筆頭砸死他們。
顧煬臉頰立刻紅透了,低頭趴在桌子上,藏在落得高高的書后面躲開了卓婉的視線。
樊淵卻仍舊是那副鎮(zhèn)定的模樣,沖卓婉點了下頭,直起腰遠離了顧煬。
顧煬趴在桌子上,一臉慌張的看著樊淵:
“樊淵,怎么辦?卓老師好像知道了!”
樊淵拿起筆開始重新做題,左手捏著顧煬的后頸強迫他坐直身體。
“你怕了?”
顧煬坐直身體,緊張的看向講臺,發(fā)現(xiàn)卓婉早就坐回去繼續(xù)寫教案了,沒有再看他們。
他又看向樊淵,搖了搖頭:
“我不怕,我沒有怕的?!?/p>
樊淵掐著顧煬后頸的手慢慢放松,修長的指尖伸展開來,順著顧煬的頸子蹭了蹭他的皮膚。
“做題吧?!?/p>
樊淵說完就收回了手,顧煬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不忘小聲問樊淵:
“樊淵,你……你額頭疼嗎?”
樊淵這次沒再逗顧煬,隨手抹掉額頭上的粉筆灰。
“不疼?!?/p>
顧煬這才松了口氣,重新拿起筆,開始認真做題。
高考前的最后一學期,他可不能松懈。
畢竟他的目標,可是《凡淵》的主角——樊淵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有不少同學食堂都不去了,紛紛在教室里一邊隨便吃點東西,一邊繼續(xù)做題。
樊淵和顧煬吃完飯回來的時候,正聽到同學們在熱議這幾天的社會新聞。
“聽說那個團伙有三十多人呢,從全國各地私自偷獵野生動物去倒賣?!?/p>
“太缺德了吧,真是想發(fā)財想瘋了?!?/p>
“就是說啊,好像現(xiàn)在就藏在咱們市里呢。”
“這么嚇人?我看網(wǎng)上還說里面還有野生東北虎呢!”
顧煬到中午有點犯困,聽著其他同學們的閑談,腦袋一歪,就靠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他側(cè)頭看向樊淵,發(fā)現(xiàn)樊淵眼下也有點發(fā)青,明顯同樣沒睡好。
顧煬心里一顫,立刻坐直了身體,拽了下樊淵的衣角,拍了拍自己的腿。
見樊淵看過來,顧煬就抬手抓住了樊淵的衣襟,拉著他靠近。
“你躺我腿上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快上課了我叫你?!?/p>
樊淵身體沒有用力,任由顧煬拽著他的衣服拉近,問他:
“你不睡了?”
顧煬使勁搖頭:
“你睡吧,我不困的?!?/p>
樊淵深深的看了顧煬一眼,也沒拒絕,非常干脆的躺在了顧煬的腿上,伸手攬過顧煬的腰,閉上了眼睛。
顧煬背靠在椅背上,放松身體,伸手輕輕的順著樊淵耳邊的短發(fā),內(nèi)心有種特別奇怪的平靜。
他看著樊淵的睡顏,突然有了些恍惚。
仿佛他和樊淵已經(jīng)認識了許久、許久。
樊淵感受到顧煬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點,并不明顯。
看著我,顧煬。
你只能看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麻雀一號:那個妖妃啊,長得可嚇人啦!
麻雀二號:我們大王都被他勾沒魂兒啦!
麻雀三號:嗚嗚嗚嗚,明明我比妖妃美!
妖妃樊淵:顧煬,來親。
顧煬:=3=
快看!那里有麻雀集體跳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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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午休時的教室不算安靜, 那些喧囂、打鬧在樊淵躺在顧煬腿上后, 都從顧煬的耳邊消失了。
他伸手捂住了樊淵的耳朵, 只是靜靜的看著樊淵的睡臉, 心里也覺得安定、平靜。
仿佛只是這樣看著樊淵睡覺,他就可以看許久。
樊淵穿著校服躺在顧煬的腿上,肩膀到脊背的線條已經(jīng)逐漸有了成年人的寬闊,顧煬突然對那本莫名出現(xiàn)在他左手心的小書、對奇奇怪怪的金手指、對原來的顧煬甚至是對《凡淵》這一本書的作者感到感謝。
謝謝這一切,讓他有了能夠重新活下去的機會, 也謝謝這本神奇的小書, 推著他遇見了樊淵, 讓他能夠和樊淵一起, 在新的青春里共同成長。
窗外集體跳樓飛走的小麻雀們又飛了回來, 它們一只接著一只不甘心的站在外面的窗沿上, 小腦袋緊緊貼著玻璃, 一雙雙黑豆眼幽怨的看著窗戶里的顧煬。
顧煬此時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樊淵的身上,哪怕小麻雀們再可愛、再幽怨也得不到他的一分注意力。
樊淵摟著顧煬腰間的手輕輕動了動, 在顧煬看不見的身后抬高一些, 沖著窗外豎起一根中指。
一排小麻雀齊刷刷的看向樊淵豎起來的中指,小聲討論著:
“這個妖妃的動作是什么意思?”
“這題我會!我知道!人類做這個動作好像是……”
“在罵人!”
“他在罵我們!”
“啊啊啊他居然在罵我們!”
小麻雀們被刺激到了, 一個接著一個的用尖尖的小嘴啄著窗戶, 動靜漸漸有點大了, 連其他同學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驚訝的發(fā)現(xiàn)窗外居然站了一排的小麻雀。
顧煬聽著窗外逐漸吵鬧的聲響,皺著眉看過去, 視線帶著點壓迫。
小麻雀們被顧煬看得紛紛縮緊小腦袋,一個個蹲坐成圓滾滾的肥啾不動了,只是仍舊用它們的小黑豆眼繼續(xù)幽怨遠的盯著躺在顧煬腿上的樊淵看。
其中一只小麻雀忍不住了,小聲的抱怨著:
“大王怎么可以這么重視這個妖后呢!”
它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只小麻雀啄了一下小腦袋:
“呸呸呸!什么妖后!我們才不承認他是后呢!他就是個妖妃!”
躺在顧煬腿上的樊淵似乎被小麻雀們吵到了,輕輕動了一下,顧煬立刻又瞪了窗外一眼,還抬手揮了揮,意思很明確,在趕這群小麻雀們走。
小麻雀們傷心欲絕,拍拍翅膀一個接一個的飛走了。
樊淵這才又安穩(wěn)下來,一手緊緊摟著顧煬的腰,一手握住了顧煬的另一只手,繼續(xù)午休。
直到午休即將結(jié)束,出去吃飯的同學們紛紛回來了,顧煬才輕輕捏了捏樊淵的耳朵,小聲招呼他:
“樊淵,要上課了。”
樊淵緩緩睜開眼睛,等他看向顧煬時,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清明,卻沒有立刻從顧煬的腿上起來,而是翻身仰躺在顧煬的腿上,伸手抓住了顧煬的衣領,拉著他低頭。
顧煬乖順的低頭,樊淵撐著手臂慢慢起身,拽著顧煬保持在被書堆擋著不被其他人看到的高度。
突然被樊淵拽近,顧煬還以為樊淵要親他,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睛。
結(jié)果眼睛被吹了一下,樊淵已經(jīng)坐直了身體,重新攤開了下午需要用到的習題冊。
顧煬睜開眼睛,就見樊淵撐著下頜看著他,手里的筆桿轉(zhuǎn)出了花,轉(zhuǎn)得筆花比顧煬快多了。
“顧煬,上午學習的狀態(tài)不錯,下午好好保持。”
看著樊淵指尖快速旋轉(zhuǎn)的筆身,顧煬覺得那根筆就像他的心,被樊淵掌控在手中,因為樊淵一點小小的舉動而快速跳動著。
樊淵見顧煬走神,伸手扯了下顧煬的臉頰。
“回神了。”
上課鈴聲也在這時響起,顧煬回過神來,拍開樊淵的手,轉(zhuǎn)身翻開習題冊,埋頭就開始寫,就是兩只耳朵被熟透的紅浸染,讓人無法不注意到。
今天是周日,晚上沒有晚自習,但下午的課程也很緊。
尚舒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又一直崇尚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比其他高中都要寬松一些,可到了高三的最后一個學期,上課還是跟打仗一樣,每一科的老師都恨不得把一分鐘當成兩分鐘來用,往往下課短短的十分鐘,都要被占用去一半的時間。
中午被顧煬傷了心的小麻雀們離開后,下午沒有再回來,顧煬也沒太在意,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學習上,偶爾做題做累了,抬起頭,恰好就能和樊淵對視一眼,兩個人藏在落得高高的書堆后面,偷偷湊近,短暫的貼下彼此的嘴角。
顧煬甚至覺得這樣短暫的親密互動,比平時長久的黏在一起還要讓人心動。
就像努力之后得到的珍貴糖果,要好好珍藏、品嘗才能體現(xiàn)出這顆糖的價值。
很快到了最后一節(jié)課,正好是卓婉的語文課。
卓婉因為還兼任班主任的原因,比其他科的老師還要更忙碌一些,走路向來風風火火的,從上課到下課,幾乎就沒有停下過說話。
直到放學鈴聲響起來,卓婉一扔手里的書,揮揮手,意思很明顯:
快滾吧,放學了。
這學期的周日也已經(jīng)沒有了假期,每周一天沒有晚自習的周日,是高三生們最后的狂歡。
卓婉手剛落下,已經(jīng)有幾名男同學飛快的跑了出去,想要趁這個機會聚在一起打打球。
樊淵打球很厲害,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怎么參與,只有班級里的男同學被別的班打輸了,才會把他叫過去助陣,而顧煬更簡單了,樊淵走到哪兒,他就走到哪兒。
兩個人都慢悠悠的收拾著背包,班級里的同學們嘩啦啦散了個干凈,很快班級里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隨著冬日漸漸離去,天黑的也越來越晚,此時外面的天色還有些亮。
顧煬揪著樊淵一邊的袖子,跟著他慢悠悠的往門口走。
走到門口,樊淵抬手關(guān)燈,卻沒有出去,而是轉(zhuǎn)身把顧煬壓在了墻上。
教室的門沒有關(guān),走廊上還有人,兩個人交疊著靠在門邊的墻上,只要誰路過探頭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
顧煬有些緊張,回頭看了眼教室最后面還亮著紅燈的監(jiān)控。
“樊淵,有監(jiān)控……”
樊淵伸手把顧煬后面的大衣帽子給他戴上了,末了還把大衣寬大的衣領給扯了起來,遮住了顧煬的小半張臉。
“放學后沒有人會看監(jiān)控。”
雖然樊淵這么說著,顧煬還是緊張,他雙手忍不住揪緊樊淵的大衣衣角,耳邊就是熱鬧的走廊,走廊的涼風從大開的教室門吹進來,吹得顧煬小腿都是涼的。
明明小腿那么涼,心口卻是熱的。
“怕么?”
樊淵慢慢低頭,咬了下顧煬的鼻尖。
顧煬下意識的聳了聳鼻尖,誠實的回答:
“怕?!?/p>
樊淵微微拉開一點距離,黑眸緊緊盯著顧煬的眼睛看,繼續(xù)問他:
“那要親么?”
顧煬明明怕被人發(fā)現(xiàn),卻還是使勁點頭:
“要?!?/p>
樊淵松手,手里兩個人的背包掉在了地上,砸在兩個人的腳邊。
他拉開自己大衣外套的拉鏈,將顧煬拽了進來,下一刻就低頭狠狠、狠狠的親了上去。
走廊外的熱鬧漸漸平靜下來,高三這一棟教學樓里的學生走了個干凈,對面的教學樓還亮著燈,高一高二的學生們還在奮戰(zhàn)他們的晚自習。
高一高二的學生們絕對不會想到,就在他們對面已經(jīng)黑下來的高三教學樓里,有他們的全校男神正壓著另一個男生在墻邊瘋狂的親嘴。
樊淵大衣里的溫度越來越高,逐漸濕熱起來,顧煬額角也浮起一層薄汗,把發(fā)絲都浸濕了。
終于,等到樊淵稍微退開一點,顧煬立刻偏過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這種事情無論做過多少次,顧煬都像個笨拙的學生似的,無論如何也學不會順利的轉(zhuǎn)換呼吸。
倒是樊淵,他的高智商似乎表現(xiàn)在了方方面面,包括這種事情上。
就在樊淵還要低下頭來時,一聲“喵嗚”打斷了兩個人的親近。
教室門口探出來一只橘黃色的胖貓頭,胖貓頭特別機靈的四處查看,然后視線精準的抬高,落到了顧煬的的臉上,又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