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描述之事。
這個各種不可描述之事,在帖子里寫的十分詳細。
校領導在刪除帖子后,將校論壇的自由討論板塊關閉,并下了通知,要求發(fā)帖的同學主動去教導處自首,否則一旦查出,嚴格處理。
但學校并沒有找樊淵和顧煬去談話。
一個是因為樊淵和顧煬的背景,一個是因為這事兒怎么看,他們兩個都是受害者。
不只是學校老師不信,同學們也不信,大家都把這事兒當個熱鬧看。
李紫煙比較大條,一下課就拉著孟展跑去調侃樊淵。
“樊男神,你可以啊,能和人魚有一段嗯嗯,我靠,那帖子寫的實在是太那個了,還說顧煬是人魚,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孟展有點尷尬,看了眼顧煬。
顧煬趴著,幾乎霸占了樊淵的半個桌子,正無聊的打著哈欠,聽李紫煙這么說,還跟著笑。
“我真的是人魚呢。”
李紫煙笑的直拍桌子:“顧煬你怎么回事,這么會加戲,還自己演起來了!”
顧煬歪了歪腦袋,只是笑,不說話。
李紫煙見逗不到顧煬,就去逗樊淵。
“樊男神,人魚摸起來什么手感,給我們說說唄?”
樊淵一手撐著下頜,看向趴在桌子上的顧煬。
顧煬把臉埋進臂彎里,只露出一只微紅的耳朵。
樊淵突然伸手捏了下顧煬薄薄的耳朵,一本正經的說:“挺嫩的?!?/p>
李紫煙壞笑,伸手也要摸顧煬,被樊淵不動聲色的擋住。
李紫煙絲毫未發(fā)覺,換了個手還要摸,被孟展拽著胳膊往外拖。
“行了行了,快上課了,別皮了?!?/p>
李紫煙不滿:“哇靠,孟展你怎么回事,這么較真呢,開個玩笑怎么了,都是男人摸摸還不行了!你還真信那帖子上說的???樊淵和顧煬要是同性戀,我就從這窗戶跳下去。再說了,顧煬不是天天跟樊淵對著干嗎?”
顧煬坐直身體往窗外看了看,三樓,不高不低,可能摔不死,但至少斷條腿。
“我現(xiàn)在和樊淵是好朋友呢,好到穿一條褲子的那種,你可別亂說。”
李紫煙正稀奇呢,上課鈴聲響起,他不滿的回到座位上。
孟展松了口氣,顧煬是不是什么勞什子的人魚他不知道,但顧煬和樊淵肯定有事,這個他確定。
李紫煙的態(tài)度,代表了學校大部分同學的態(tài)度。
事實上,前兩年顧煬對樊淵劍拔弩張的態(tài)度,給同學們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此時突然有人跟他們說,其實樊淵和顧煬是一對兒,甚至顧煬不是人,是個人魚,誰會信呢,傻子才信。
比起樊淵和顧煬兩個被討論中心的主人公悠閑淡定的模樣,潘菲可就慌張多了。
她知道這小文件一定是群里的人傳出去的,可一時又不知道是誰,此時學校都下了通知,她要是現(xiàn)在不去主動承認錯誤,到時候被通報批評,那臉可就丟大了。
臨近晚自習的時候,潘菲終于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凝重的往外走。
剛走出班級就被顧煬攔住了,顧煬應該去洗手了,雙手濕漉漉的往回走。
“干嘛去?”
潘菲看到顧煬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是她寫的那些小文件被人傳到論壇上去,顧煬和樊淵也不會被人議論。
她沒好意思說是去找老師承認錯誤,支支吾吾的。
顧煬就笑,他本就皮膚白,偏偏嘴唇很紅,笑起來有點艷麗的感覺,艷麗又不失陽光。
“想去自首?又不是你發(fā)的帖子,你去做什么?”
潘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知道那個是我寫的?”
顧煬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樊淵正幫他打游戲呢。
他小聲說:“知道啊,寫的不是挺好嗎?”
潘菲倒抽一口氣,雙手捂住嘴,滿臉通紅,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她寫的CP也許是真的!
天吶!這也太刺激了吧!
顧煬又說:“這事兒你不用管,就當不知道,該干什么干什么。”
潘菲用力點頭,這種寫小作文被當事人認可的感覺,簡直不能更好了!
顧煬安撫完潘菲,濕著一雙手悄悄走到樊淵身后,將兩只手貼上了樊淵的脖頸。
樊淵脊背一下子就挺直了,奈何手里的游戲還在繼續(xù)不能停,只得回頭警告的看了顧煬一眼。
顧煬就笑嘻嘻的用手背給樊淵蹭脖頸上的水,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站在樊淵身后探過身子去看游戲,下巴順勢壓在了樊淵的肩膀上。
以前不怎么注意樊淵和顧煬的同學們,因為這個帖子都暗地里有意無意的觀察兩人。
直到此時他們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哪還有之前劍拔弩張的樣子,明明親密的像一個媽生出來的。
樊淵打完手里的游戲,探手就把顧煬拽了下來,壓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
他這一下拽的太突然,顧煬沒準備好,尾椎骨磕在椅子上,劇痛襲來。
樊淵見顧煬身體彈了一下,臉色不好,立刻追問:“怎么了?”
顧煬抿著嘴唇,可憐巴巴的看著樊淵,有痛說不出。
樊淵卻理解錯了:“繁殖期又來了?”
顧煬搖了搖頭,偏偏屁股難受的在椅子上蹭了蹭。
樊淵抬頭環(huán)視一圈教室,站起來拉著桌子跟后排的同學打聲招呼換了位置,讓顧煬坐在最里面,樊淵坐在外面,剛好能把顧煬整個人擋在角落里,只要前面的同學不回頭,誰都看不到他。
顧煬尾椎骨很疼,偷偷抬了幾下屁股,身體趴在桌子上前傾,模樣看著就痛苦。
他以為樊淵換座位是怕他突然變人魚,也沒多問。
晚自習教室里很安靜,卓婉在講臺上做教案,其他同學都在認真學習,只有顧煬趴著。
樊淵做了幾道題,見顧煬仍舊背對他趴著,露出一段被碎發(fā)貼著的細膩后頸,后頸上有細細的汗珠。
他皺了皺眉。
顧煬本來有點昏昏欲睡,因尾椎骨疼,他趴地很往前,屁股微微抬著,只挨在椅子邊一點,誰知突然就被樊淵捏了脖子。
樊淵靠近顧煬耳邊,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著顧煬的脖頸,聲音很小。
“你忍一下?!?/p>
顧煬有點茫然,忍什么?
樊淵發(fā)現(xiàn)他剛才撞到尾椎骨了?
樊淵說完,就拉開校服外套的拉鏈,脫下校服,示意顧煬抬屁股。
顧煬坐直身體,疑惑的抬了抬屁股,就見樊淵把校服塞到他屁股下面墊著。
“坐吧?!?/p>
這下顧煬確定,樊淵知道他尾椎骨疼了。
誰知樊淵就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衣服濕了你給我洗?!?/p>
濕了?為什么會濕?
顧煬想問又毫無頭緒,剛才趴了一會兒,困得很,打了個哈欠,干脆又趴了回去,不問了。
樊淵見顧煬眼尾泛紅,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
顧煬就是繁殖期又來了。
“忍一忍,還有半個小時放學?!?/p>
顧煬點點頭,趴回桌子上,屁股底下坐著樊淵的校服,也不那么疼了。
樊淵重新開始做題,就是左手一直在捏著顧煬的后脖頸,安撫著他。
顧煬被捏得十分舒服,瞇著眼睛一會兒就睡著了。
講臺上的卓婉抬眼看了下兩人,壓下心里怪異的感覺,不斷告誡自己,學生亂寫的帖子,她怎么能跟風相信些有的沒的?
顧煬醒來時,正被樊淵抱在懷里。
校園里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人煙,樊淵在黑暗中抱著他往外走。
顧煬被這一片黑嚇了一跳,身體往上竄了一下,差點帶倒兩個人。
“別亂動?!狈疁Y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怎么這么黑?人呢?”顧煬把著樊淵的肩膀問。
“放學半小時了,你一直不醒,我才帶你出來?!?/p>
樊淵語氣平靜,沒有要放下顧煬的意思。
顧煬渾身睡得都是熱氣,樊淵不說,他就心安理得的趴回樊淵懷里。
他扯了扯身上的校服,發(fā)現(xiàn)是樊淵的。
樊淵卻理解錯了顧煬的意思,解釋道:“沒濕,就給你蓋上了?!?/p>
顧煬沒忍住,手指用力捏了下樊淵的肩膀,小聲抱怨。
“你能不能別把濕不濕的掛在嘴邊?什么濕?誰濕?你到底在說什么?”
此時樊淵已經抱著顧煬走出學校,校門口的路燈照亮了樊淵的臉。
樊淵低頭看他,明明燈光很亮,樊淵的眼瞳卻依舊黑不見底。
他很認真的解釋:“你不是繁殖期?論壇上寫的你沒看嗎?人魚會濕?!?/p>
顧煬還真沒看。
所以顧煬到家,立刻從班級群里加了潘菲的好友。
顧煬加她好友,潘菲很激動,顧煬拐彎抹角的跟潘菲要小文件。
潘菲更激動了,不僅把所有的小文件都發(fā)了過來,最后還單獨發(fā)了一個說是特別禮物。
“這個是給你獨家定制的哦!”潘菲神神秘秘的。
顧煬敷衍幾句,立刻下線。
他忍著羞恥感開始看小文件,發(fā)現(xiàn)每一個小文件無論在何時何地發(fā)生不可描述事件時,都強調了一個人魚的特點。
那就是濕。
很濕。
特別是繁殖期到來的時候。
顧煬突然明白了樊淵的意思。
樊淵以為他繁殖期又來了。
所以換了座位,還給他墊校服。
是怕椅子濕了,被人發(fā)現(xiàn)。
顧煬一把將手機扔了出去,過了會兒又紅著臉撿回來繼續(xù)看。
邊看邊小聲驚呼。
他最后打開潘菲當做特別禮物的小文件。
小文件是一幅畫。
畫里,顧煬變成人魚,把樊淵壓在身下,樊淵一臉隱忍。
顧煬美滋滋的看了好一會兒,把這幅畫設置成了手機桌面。
他剛想放下手機呢,就看到潘菲的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我剛剛加了樊男神的好友,把文件給他也發(fā)了一份,還有那個特別禮物哦!”
顧煬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攤開手心的小書查看好感度,心里忐忑,可千萬別掉分啊!
他這一看,正好看到好感度在變,從5分變成了6分。
顧煬一愣,忍不住想得意,就發(fā)現(xiàn)6分又重新變回了5分。
顧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靠,不就是在畫里被壓了一下,至于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就是真摯的友誼??!
☆、第 15 章
顧煬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鎮(zhèn)定下來,翻出原顧煬父母的手機號,撥打過去。
原顧煬的父母非常溺愛他,原本高中打算帶原顧煬出國定居,奈何原顧煬不愿意去,這對父母居然也同意了,只請了定時來做飯收拾的阿姨,就這么讓這個愛惹事的高中生獨自留在國內。
顧煬來到這里后,接了幾次來自原顧煬父母的電話,深深被這對父母溺愛孩子的程度震撼到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給他們打電話。
電話接通,顧煬母親充滿活力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顧煬有點不好意思,拐彎抹角的跟她說了關于校論壇帖子的事。
這位活潑的母親十分憤怒,保證立刻幫顧煬撐腰,顧煬這才放心的掛斷電話。
雖說這事兒樊淵不會不管,可他偶爾也想在樊淵前面解決這種事。
也算是男人的一點小小的自尊心吧?
誰知他還是晚了一步。
隔天上學前,顧煬母親來電,告訴他事情已經被人解決了,他們并沒有插上手。
顧煬掛斷電話,看著手機屏幕上兩個人的畫,翹了翹嘴角。
孟君嫻突然請假了,并且歸期不定。
校領導沒再提關于對校園內惡意發(fā)帖事件的懲罰,而在這事之后,孟君嫻突然請假,部分機靈的同學已經猜到了原因。
但沒有人傻到把這事兒掛在嘴邊捅破,除了李紫煙。
李紫煙倒是想來跟樊淵調侃一下,奈何孟展一直管著他。
顧煬也想問樊淵這事兒,等到課間,他反而問不出口了,他拉著椅子坐到樊淵身邊,就是看著他不說話。
樊淵被顧煬直勾勾的盯著,照舊看書、做題,一點都不耽誤。
顧煬挺滿足的笑,他剛來的時候可是被樊淵掐著下巴轉頭呢,現(xiàn)在樊淵就已經隨他看了。
于是他就得寸進尺的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雙手墊著下巴趴在桌子上,開始裝可憐。
“樊大神,給我過兩關唄?”
樊淵拿著手機把玩,眼神頗有些深意。
“我給你玩的,比給我自己玩的都多,你好意思?”
顧煬笑出一口小白牙,眼睛里滿是期待,又乖又軟。
他發(fā)現(xiàn)只要他這樣,樊淵就拿他沒辦法。
樊淵果然解鎖顧煬的手機,要給他過關。
誰知樊淵點開手機就不動了,盯著手機屏幕瞇了瞇眼睛。
顧煬心想壞了,他太得意忘形,忘記昨晚剛換的手機壁紙了。
樊淵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打開顧煬的節(jié)奏大師,開始幫他通關。
顧煬有點意外,樊淵沒生氣?
昨晚樊淵可是因為這一幅畫就掉了一個好感分呢!
樊淵看起來的確很正常,課間給顧煬通了兩關,鈴響把手機還給他,笑容禮貌,看不出任何瑕疵。
顧煬看到樊淵這么笑,心里咯噔一下。
他立刻查看好感度,5分沒變。
但現(xiàn)在不變,不代表一會兒不變。
顧煬悄悄把桌子推過去,正拉著椅子呢,就聽樊淵說:
“老師,顧煬影響我學習?!?/p>
顧煬:“……”
講臺上的物理老師憤怒回頭,將顧煬罵回原處。
這還只是個開始,之后的每一堂課,只要顧煬想把桌子推過去,樊淵一定會立刻告訴老師,并說影響他學習。
顧煬欲哭無淚,被樊淵晾到了晚自習。
晚自習卓婉帶來一個重磅消息,后天月考。
全班同學哀嚎,顧煬的注意力卻不在這里,他悄悄給樊淵遞紙條。
“樊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我已經把壁紙換啦?!?/p>
樊淵收到紙條,打開看了眼,將紙條扔進裝滿珍珠的玻璃瓶里,沒回他。
顧煬又扔過去一個。
“樊哥哥,求求你啦,不就是在畫里被壓了一下嘛,大不了你壓回來嘛?!?/p>
這一次樊淵看完,終于沒再晾著顧煬,而是轉頭沖顧煬勾了勾手指。
顧煬像個等待主人寵幸的小奶狗,立刻拽著桌子椅子靠過去了。
樊淵放下筆,捏著顧煬的后頸將他拉到面前,小聲說:“你想壓我?”
潮濕的呼吸噴灑在顧煬臉上,顧煬眨了眨眼睛,心跳很快。
“你說的壓,是哪個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