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不是那首老掉牙的《愛情鳥》，樊淵愣了下，就聽顧煬一聲又一聲的重復(fù)那幾句：

“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jīng)過……”

顧煬唱著唱著，身后的翅膀慢慢往前收攏，把兩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黑色的羽翼里一片漆黑，樊淵身體坐得筆直，任由顧煬趴在他的后背上，對著他的耳朵輕聲唱歌。

那樣的歌詞，那樣輕柔的聲音，那樣明顯、不可忽視的依賴，顧煬的一切都那么的直白和坦蕩。

顧煬將這兩句歌詞來回重復(fù)的唱。

半響，他才停下來，帶著期待的問樊淵：“好聽嗎？”

樊淵似乎側(cè)頭面向了顧煬：“好聽?！?/p>

顧煬開心的緊了緊抱著樊淵肩膀的手臂，乘勝追擊。

“那看在我給你唱歌的份上……你就提前送我生日禮物唄？”

顧煬心中忐忑，等了又等，等到樊淵一聲輕笑。

黑暗中顧煬看不到樊淵彎起的嘴角，他立刻展開翅膀，光線恢復(fù)，樊淵嘴角的弧度卻已經(jīng)消失了。

顧煬覺得可惜，就見樊淵站起來，輕輕握住顧煬的手，牽著他往外走。

一路走到門口，把顧煬推出去，當(dāng)著顧煬的面關(guān)門上鎖。

門后傳來樊淵模糊的聲音：“別打擾我學(xué)習(xí)?！?/p>

顧煬氣的抬腳想要踢門，想了想還是收回了腳。

他背著一對沉重的翅膀，悄悄溜回了客臥。

樊家的客臥也很寬敞，足夠他在房間里忽扇翅膀撲騰了。

顧煬把障礙物往一旁推了推，開始撲騰翅膀練習(xí)飛行。

好不容易長了一對大翅膀，他一定要好好利用，不能浪費(fèi)！

邊忽扇翅膀，顧煬還不忘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直到書房的門被推開，顧煬立刻跑了出去。

走廊很長，顧煬借力助跑，居然當(dāng)真貼地飛了起來，黑色羽翼微微扇動，有羽毛從空中飄落。

樊淵剛走出書房，就看到顧煬向他飛來，黑色的羽翼在空中劃出好看的軌跡，樊淵不自覺的張開手臂，接住了飛撲過來的顧煬。

顧煬撲進(jìn)樊淵懷里，興奮的雙手雙腳一起緊緊的纏上去，就連翅膀也跟著裹了上去。

他在樊淵懷里抬頭，脊背挺直往上竄了竄，笑的快樂又簡單。

“樊淵你看！我會飛了！我飛起來了！你等我練習(xí)好了，就帶你飛！帶你摘星星、摸月亮！”

樊淵雙手?jǐn)堉櫉節(jié)竦难?，炙熱的溫度將他微涼的掌心染熱?/p>

他抱著顧煬往主臥走，邊走邊打擊他。

“這不是貼地?fù)潋v嗎？這就叫飛起來了？”

顧煬扇著翅膀抽打樊淵的后背，挺不服氣：“我這才剛學(xué)會呢，等我練習(xí)好了，保證帶你上天摸月亮！”

樊淵把顧煬放在床上，伸手捏起他汗?jié)竦囊r衫后襟抖了下。

“貼地飛都累成這樣，你怎么帶我飛？”

顧煬拍開樊淵的手，有點(diǎn)要生氣的意思。

樊淵不逗他了，把他往浴室里趕。

“去洗澡，今天別熬夜，早點(diǎn)睡?！?/p>

顧煬哼了一聲，攏著兩邊的大翅膀進(jìn)了浴室。

進(jìn)去沒五分鐘，就開始在里面叫樊淵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沒完沒了，似乎只要樊淵不進(jìn)去，他就會一直這么叫下去。

樊淵站在亮著燈光的浴室門前，聽夠了顧煬叫他名字，這才推門進(jìn)去。

浴室里，顧煬跪坐在浴缸里，雙手趴在浴缸邊，兩邊翅膀高高翹著，翹一會兒放下去，又翹起來，似乎十分不舒服。

樊淵站在浴室門口，特別克制有禮的垂下視線，不亂看也不往里走。

顧煬抖了下翅膀，抖得到處都是水，一滴水珠被甩到了樊淵的臉上，溫?zé)嵊炙查g冰涼。

樊淵依舊低著頭，沒有看顧煬。

顧煬兩邊翅膀沾了水變得又濕又沉，抬起來太累堅持不住，放下去又占地方，浴缸里的水都被擠出來了。

他捏著沐浴露的瓶子，細(xì)白的手臂支在浴缸邊。

“樊淵，你過來呀?！?/p>

樊淵還是沒動，聲音冷清：“你自己不能洗嗎？”

顧煬擠了點(diǎn)沐浴露往身后抹，翅膀根部往上一段距離他根本碰不到。

“不行，我自己不行的。樊淵，你過來呀?！?/p>

顧煬說著又甩了下翅膀，水珠濺落到了樊淵的眼皮上，他眨了下眼睛，終于緩緩抬頭，向顧煬走去。

漆黑的羽翼沾滿水依舊亮滑，向兩邊放松的耷拉著，偏偏中間的顧煬皮膚白到發(fā)光，撐著手臂趴在浴缸邊，一手捏著沐浴露的瓶子，一手伸向樊淵，五指張開，似乎迫不及待。

樊淵走到浴缸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顧煬立刻握住了樊淵的手，濕漉漉的掌心把樊淵的手掌也沾濕了。

他把沐浴露的瓶子塞進(jìn)樊淵的手里，緊接著在浴缸里轉(zhuǎn)了個身，還不忘夾緊腿。

白膩瘦削的脊背上支撐著兩只巨大的黑色羽翼，羽翼輕輕扇動，像是在催促樊淵快點(diǎn)。

“樊淵，幫我抹一下嘛?！鳖櫉硨χ疁Y撒嬌。

半響，樊淵沒動。

顧煬側(cè)過頭，露出小半張臉，臉頰被熱水熏的紅撲撲的，他疑惑的看了看樊淵。

“樊淵？樊男神？樊爸爸？樊爸爸，我求求你了?！?/p>

樊淵捏著手里的沐浴露瓶子，似有所感：

“顧煬，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顧煬聽了這話有點(diǎn)不服氣，翅膀向后扇，帶著溫水將樊淵的衣服都打濕了。

“變?nèi)唆~的時候又不是沒洗過。”

樊淵的衣襟被水沾濕，熱度揮發(fā)，布料冰涼一片的沾在皮膚上，可他覺得皮膚是炙熱的。

他用力捏了下手里的沐浴露瓶子，恍然道：“是啊，又不是沒洗過?！?/p>

下一刻，樊淵就打開瓶蓋，擠了一大堆沐浴液在掌心，抹在了顧煬的翅膀上。

洗的途中顧煬嬌氣的很，要求還挺多。

“輕點(diǎn)嘛?！?/p>

“左邊點(diǎn)?！?/p>

“大力點(diǎn)呀?！?/p>

“誒呀，這邊沒洗到?！?/p>

樊淵沒說話，耐著性子給顧煬洗翅膀，顧煬讓怎么洗他就怎么洗，洗完翅膀，顧煬舒服的趴在浴缸里，背對著樊淵舒展了下腰背。

“謝啦，樊男神，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洗就好了。”

樊淵隨手將沐浴露扔到一邊，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輕聲重復(fù)。

“出去？”

顧煬理所當(dāng)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半瞇著眼睛打了個小哈欠，顯然被樊淵伺候的十分舒坦。

身后沒了動靜，顧煬以為樊淵出去了，剛要抬手伸個懶腰，腰就被攬住用力提了上去。

顧煬驚呼一聲，被樊淵從水里提出來坐在了浴缸邊緣。

他屁股坐著又窄又涼的浴缸邊緣，后背貼著樊淵的胸膛，緊張的用力夾緊腿，翅膀也往前收攏想要蓋住重點(diǎn)部位，他沒想到樊淵會突然把他從水里拽出來，正轉(zhuǎn)頭驚慌的看著樊淵。

樊淵的黑眸在浴室過于明亮的白織燈下依舊黑如濃墨，他沖顧煬微笑，是顧煬見過幾次的那種帶著些微惡劣的笑。

“還沒洗完呢，怎么就要我出去了？”

顧煬雙手也往下?lián)?，脫離了溫水，身上的溫度迅速流失，他忍不住抖了抖，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樊淵。

“剩下的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樊淵攬緊顧煬的腰，徑自拿過洗發(fā)水給顧煬洗頭發(fā)。

他手下力道不小，指尖按壓著顧煬的頭皮，洗發(fā)水順著頭頂往下流，馬上要流進(jìn)顧煬的眼睛里。

樊淵攬著顧煬腰間的手突然松開，握著顧煬一邊手臂抬高，讓顧煬勾著他的臂彎，空出來的手去擋顧煬的眼睛，防止洗發(fā)水流進(jìn)眼睛里。

這下好了，浴缸邊太滑，為了坐穩(wěn)，顧煬不得不抬高手臂勾著樊淵的臂彎，只能用一只手捂著自己，緊張的渾身都羞紅了。

顧煬發(fā)誓，他以后再也不敢隨便的使喚樊淵了。

樊淵給顧煬洗完頭發(fā)還不算完，又?jǐn)D了沐浴露在手心，往顧煬身上抹。

以前變?nèi)唆~的時候，樊淵不是沒給顧煬抹過，但那會兒顧煬是個人魚尾巴，前后都一樣，可現(xiàn)在不是??！

顧煬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感受著樊淵的手移動的位置，心驚膽戰(zhàn)的就怕樊淵的手突然往下。

樊淵力道很大，用力搓了兩把顧煬，突然抽手后退，與顧煬拉開距離。

顧煬勾著樊淵臂彎的手落了空，他立刻往浴缸里滑，把自己藏進(jìn)了水里，轉(zhuǎn)頭露出紅透的臉頰和泛著粉的鼻尖，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被狠狠欺負(fù)過。

樊淵拿干毛巾擦手，一下又一下慢條斯理的。

手擦干了，身上卻早就濕透了。

“剩下的你自己洗吧?！?/p>

顧煬還有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仍舊傻呆呆的看著樊淵。

樊淵挑了下眉：“怎么了？還想要我伺候你？”

顧煬立刻轉(zhuǎn)過頭，翅膀跟著瑟縮了一下，低下頭，露出粘著濕潤短發(fā)的后頸。

樊淵慢吞吞的擦著手，明明早就擦干了還在擦，視線卻盯著顧煬的后頸。

纖細(xì)、白凈、不堪一擊。

干凈的毛巾被扔在了地上，樊淵上前一步，彎下了腰。

在浴缸里縮著身體的顧煬猛地挺直了脊背，脖頸后仰，兩邊羽翼向兩側(cè)展開。

顧煬微微瞪大眼睛，張開嘴，卻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兒聲音。

樊淵咬了他的后頸，帶著痛和熱。

樊淵咬了人就走，留下顧煬垂頭坐在浴缸里，翅膀慢慢落下來。

他坐了好久，才緩緩伸手摸自己的后頸，指尖能感受到輕微的凹痕，是樊淵留下的牙印。

顧煬摸了兩下，又觸電般的收回手，把自己蜷縮起來。

樊淵沒有走遠(yuǎn)，仍舊站在浴室門口。

他微微側(cè)頭，從未關(guān)嚴(yán)的縫隙里看蜷縮著的顧煬。

突然，顧煬輕笑了一聲。

樊淵雙眸微抬，看到顧煬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張得意洋洋的、紅撲撲的笑臉。

顧煬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樊淵正靠在床頭在本子上寫著什么，見他出來就把本子收了起來。

顧煬沒在意，他手里拎著干凈的毛巾和吹風(fēng)機(jī)，撲上了床，跪坐在上面，將毛巾和吹風(fēng)機(jī)都扔在床上，伸腿把東西往樊淵那里踢了兩下，意思非常明顯。

樊淵居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坐起來翻了下顧煬的衣服領(lǐng)子。

顧煬身上穿著樊淵的襯衫，事實(shí)上，這些天他幾乎都在穿樊淵的衣服，早就習(xí)慣了，甚至覺得衣服寬大些還挺舒服。

不過此時因?yàn)楸澈髢蓚€大翅膀的原因，顧煬這襯衫是反著穿的，扣子在后面只系了最下面的三顆，上面敞開露出翅膀，前面也松松垮垮的幾乎成了一字肩。

見樊淵注意到他的衣服，顧煬挺得意的甩了下過長的袖子。

“我聰明吧！”

樊淵此刻莫名的好說話，順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聰明?！?/p>

顧煬跪坐在床邊，乖巧的讓樊淵拿毛巾給他擦翅膀、擦頭發(fā)，擦完又讓樊淵用吹風(fēng)機(jī)給他吹。

翅膀羽翼厚重，吹起來頗費(fèi)功夫。

呼呼的吹風(fēng)機(jī)聲一直在耳邊響著，顧煬無聊的哼歌，哼著哼著覺得脖子又癢了，忍不住撓了兩下。

樊淵站在顧煬身后，能清楚的看到顧煬后頸的牙印，皮膚浸過水，這印子便顯得更紅了些。

他撥開顧煬的發(fā)，指尖輕輕擦過那凹凸的印子。

顧煬縮了縮脖子，笑嘻嘻的喊癢。

終于吹干了兩邊翅膀，顧煬向后仰起頭，從下往上的仰視樊淵，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脖子，沖樊淵笑瞇了眼睛。

“樊爸爸，給我摸摸脖子唄？”

樊淵沒動，顧煬等了等，不耐煩了，干脆轉(zhuǎn)身抓著樊淵的手自己湊過去蹭了兩下，以此來緩解金手指帶給他難受的副作用。

顧煬蹭完了立刻甩開樊淵的手，清清爽爽的趴回床上，抓著手機(jī)玩游戲，用過就丟的姿態(tài)表現(xiàn)得非常明顯！

樊淵瞇了下眼睛，收好吹風(fēng)機(jī)，順手沒收了顧煬的手機(jī)，關(guān)燈在床的另一邊躺下。

“睡覺。”

顧煬被樊淵擠到了另一邊，翅膀收了收，又抬起來搭在了樊淵身上，精神清醒的很，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

他在黑暗中看樊淵的輪廓，聽樊淵的呼吸節(jié)奏。

樊淵倒是睡的很快，不一會兒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

顧煬趴在床上，一邊翅膀蓋著樊淵，一邊從床邊延伸出去，耷拉在地上。

不一會兒他就覺得熱，轉(zhuǎn)頭去看空調(diào)，溫度已經(jīng)很低了，再低樊淵肯定受不了。

可顧煬又熱的不行，只能悄悄爬起來，從樊淵身上跨過去，趴到了樊淵的另一邊。

這樣他就可以換一邊翅膀搭在樊淵身上，另一邊的翅膀可以從床邊耷拉到地上納涼。

這樣趴了一會兒，另一邊翅膀也開始熱，顧煬只能再一次從樊淵身上跨過去，再次換邊。

此時，顧煬無比慶幸樊淵的床夠大，可以讓他來回折騰。

在不知第多少次從樊淵身上跨過去時，一直安靜躺著的樊淵突然打開了床頭燈。

驟然出現(xiàn)的光亮讓顧煬瞇起了眼睛，他正四肢按著床、跨在樊淵身上呢，沒想到被樊淵抓了個正著。

樊淵坐起來，身體抬高，顧煬就坐在了樊淵腿上。

顧煬緊張的收攏翅膀，雙手揪著被子，有些忐忑的看樊淵，他知道樊淵的起床氣有點(diǎn)重。

“樊淵……我……太熱了嘛……”

樊淵直接將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到最低，壓著顧煬關(guān)燈躺下，警告他：

“顧煬，你要是再不老實(shí)，就給我出去。”

顧煬點(diǎn)點(diǎn)頭，縮在樊淵床邊，看著又聽話、又乖巧。

然而乖巧只是一時的，《夜鶯》嘛，就是要晚上折騰啊。

顧煬躺了會兒，又覺得冷，他再次從床上爬起來，想要跨過樊淵去拿空調(diào)的遙控器把溫度調(diào)高。

誰知這時樊淵突然曲起一條腿，把顧煬給擋住了。

顧煬一下沒穩(wěn)住，伸手重重的按在了樊淵的膝蓋上。

床頭燈再次被打開，樊淵沉著臉坐起來，推開渾身僵硬的顧煬打開臥室門出去了。

顧煬坐在凌亂的床鋪上，咬了咬嘴唇，有點(diǎn)慌張。

樊淵不會被他氣得去客臥睡了吧？

正在顧煬猶豫要不要跟著去客臥的時候，樊淵回來了，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在嘩啦作響。

顧煬愣了下，看著樊淵拎著那東西走向他。

那是一個漆黑的項圈，前面掛著銀色的鈴鐺，后面連著精細(xì)的黑鐵鏈。

顧煬傻愣愣的坐在床邊，看著樊淵將項圈扣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將鐵鏈纏到了自己手中。

樊淵扣的很松垮，顧煬并不難受，只是鐵鏈被樊淵一圈又一圈纏到他自己的手腕上，導(dǎo)致兩個人的距離無法拉遠(yuǎn)。

顧煬再次被樊淵壓著躺下，因?yàn)殍F鏈的長度，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在床兩邊來回折騰了。

樊淵似乎挺滿意，關(guān)燈躺下，命令顧煬趕緊睡覺。

顧煬躺著，動了動脖子，立刻有鈴鐺清脆的聲音響起，這下他動都不敢動了，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的窩在樊淵一側(cè)不再折騰，這樣倒也真讓他靜下心來睡了一會兒。

凌晨，顧煬在樊淵有些重的呼吸中醒來。

窗簾已經(jīng)能透進(jìn)薄薄的微光，樊淵滿頭大汗，似乎又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