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孥修頓忽然想起件事,叫住準備離開的倫乙,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倫乙聽完稀奇地挑了挑眉,隨后笑道:“我知道了?!?/p>
會議廳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其間藍特有過來幾次叫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小家伙在手術(shù)室里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咽得下東西。
自從和顏梓祺在一起后,蘭孥修頓便有了一種認識,這輩子,自己算是栽在那小家伙手里了,對方不用耍什么手段,只要一個淺笑,一個眼神,就能把他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這樣的感覺,對蘭孥修頓而言,是無比新鮮的,從小到大,因為身份的緣故,讓他輕易便能得到一切別人無法得到的東西,因為太過容易,反而失了樂趣,所以他對這個世界的熱情,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來越淡了。
在他記憶了,能使他印象深刻又熱血沸騰的唯一次際遇,那便是馴服了塞亞,馴服的過程是絕對血腥的,塞亞的同胞兄弟普斯絕對是個兇殘的家伙,要打贏它,蘭孥修頓確實費了不少力氣,當時還受了挺嚴重的傷,這便是蘭孥修頓漫長年歲中,唯一讓他記憶鮮明的一件事,他以為往后的日子,不可能再碰上比這更有趣的事了。
可他最終是料錯了,顏梓祺的出現(xiàn),讓他覺得生活突然變得鮮明有趣……
剛開始時,雖然不情愿,卻因為懼怕他而不得不每晚陪著他,有時被迫聽他千篇一律的笛聲,有時頂著一張困倦的臉跳舞給他看。
后來漸漸熟悉,不再懼怕他后,居然會耍著小聰明開始狐假虎威,那得意的小模樣看得他心發(fā)癢。
當他們真正走到一塊后,會時不時擺出勾引挑逗的姿態(tài),更讓他想狠狠地蹂躪一番……
這一切美好的經(jīng)歷,已是刻骨銘心,他已經(jīng)習慣有小家伙陪伴的日子,也享受慣這種充滿新鮮樂趣的生活,他不敢想像失去小家伙后他會是怎生的摸樣,真的不敢想。
因為神經(jīng)的過度緊張,讓蘭孥修頓覺得整個人有點飄忽,其實在商場上混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大風大浪他沒見過,可那些對他而言,根本就是皮毛,而小家伙不同,他的存在,已經(jīng)融入骨血之中,一旦失去,那便是挖心刨骨之痛。
所以當倫乙一臉輕松走出來告訴他一切順利的時候,蘭孥修頓居然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當看到白色床上那個睡得安詳?shù)男〖一飼r,蘭孥修頓覺得心在微微地顫抖著,他在外頭擔驚受怕,這小家伙卻在里面睡得一臉的幸福,簡直可恨。
雖是抱怨,可撫上他臉龐的大手掌,卻是格外溫柔。
“真的沒事了?”只聽他啞著聲問著不遠處的倫乙。
對于自己的醫(yī)術(shù)一而再地遭受質(zhì)疑,倫乙是很郁悶的,不過誰讓質(zhì)疑他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呢,只能一再地解釋到:“沒事了,如不出意外,他還會活得比你久些?!?/p>
雖說已經(jīng)沒事了,但顏梓祺在手術(shù)后,仍是昏迷了幾天,這讓已經(jīng)習慣他存在的蘭家人都非常的不適應(yīng),每個人來醫(yī)院看他,第一件事總是先找倫乙問小祺什么時候醒,得不到滿意的結(jié)果后,總是惡狠狠地罵倫乙庸醫(yī),倫乙原本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有著滿滿的自信,可這幾天被輪番轟炸之后,他居然開始動搖了:難道我真的是庸醫(yī)嗎?倫乙糾結(jié)了,覺得如果顏梓祺再不醒來,他可能會淪落到連庸醫(yī)都不如的地步了。
顏梓祺醒來時,是在一個美好的早晨,柔和的光線落進病房內(nèi),使得房間格外明亮,顏梓祺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小時候的情形,夢到舞臺上跳舞的情形,最多的,便是夢到與蘭孥修頓在一起的情形,一個漫長的夢,就如漫長的一生,醒來后突然有點心酸。
“小家伙,醒了?”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顏梓祺勉強地睜開眼睛,便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張嘴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有點口干舌燥。
蘭孥修頓不大熟練地端來一杯水,輕輕扶起他喂了兩口,那小心翼翼的摸樣,好像他是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
“我怎么了?”喝了兩口水,顏梓祺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把全部人都嚇得半死,罪魁禍首此時卻很無辜地問他怎么了,真是欠揍??!
“你沒怎么,就是差點把那古嚇死了?!碧m孥修頓把水杯放在一旁,轉(zhuǎn)身將他摟住,這個軟軟的身子,他可是思念了好多天。
“對了,我只記得把他的花茶給喝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鳖佽黛髋Φ鼗貞浿詈蟮挠洃浭峭A粼诤炔璧哪悄?。
“那不是茶,是那古的藥,你差點就喝死掉了。”蘭孥修頓無奈地嘆了口氣,緊緊地將他摟著。
“呃……,這么嚴重?!”難怪自己醒來會躺在病床上,難怪整個身子輕飄飄地使不上力氣,原來是無意識中,他已經(jīng)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回了!!
作者有話要說:都想好這個月底要完結(jié)的,怎么又拖得這么近了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