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兒同留在后頭擦直水漬的小喜子小德子三人皆是一愣,瞪大了眼睛對視了一眼,腦中想過的,全是上回打從南安王處送來的四個“絕色”……
王爺眉頭緊鎖:“京中可有何消息?!?/p>
“圣上正在調(diào)撥人手鎮(zhèn)壓叛亂?!闭f著,那人又臺頭低聲道,“王爺,我路上來時見著有從京城出來的驛馬,想是派來此處的,王爺……還請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
鴛兒手里抱著面巾子,身上微微抖著,做什么打算?莫不成……這位爺也想著要坐坐那上頭的大位不成?!
忽回想起,上回打從南安王處派來的人除了那兩個婆子帶來的四個美男子外,先前還有男人過來,王爺是在前書房接待的,現(xiàn)下想想,天曉得他們在前頭說過些什么?
可若是王爺跟南安王處通過了氣兒,怎么的又會把那四個男子送走?可若是未曾通過……現(xiàn)下外頭報信兒的人說的又是何意?
正愣著,不知外頭王爺?shù)吐暦愿懒诵┦裁?,那人退出歇息,王爺已然轉(zhuǎn)身回來了。
沐浴完畢,鴛兒又將王爺那發(fā)絞干、腿揉罷了,方才上了床,進了被子,便被王爺輕手攬進了懷里。
“可怕?”
稍愣了愣,鴛兒方松了口氣,怕不怕的……已然如此了,不管這位爺要做什么,自己也只能隨他一路走到黑就是了。
想著,便搖了搖頭,輕聲道:“天塌下來還有爺在呢,我不怕?!?/p>
王爺心里稍動,輕笑了聲:“嗯,這便對了,只管跟在爺身邊兒,管它有什么事兒,爺自會護著你。”說著,抬手在她頭上輕揉了兩下,又道了聲,“睡吧?!狈讲攀栈亓耸?。
數(shù)日后,果有京中急報送來。
南安王,果然造反,圣上連忙頒發(fā)圣旨斥責,邊是痛斥南安王仗著長輩身份欺負侄子,邊是安撫他處邊關(guān)王爺。
待那人去了后,聽聞,似是暗中尋了劉大人大帳,二人不知說了些什么,直至午夜方走,王爺這里,自有親信留下低聲在外頭不知商討些什么。
鴛兒只聽了幾句,那南安王打的乃是當今帝位來路不正,似有弒父之嫌。且早前太子性情殘暴,宮中早有傳言,言其喜觀女色侍犬,且后又向先皇討得一虎,先以女色侍之,后又以活人喂養(yǎng),殘暴無道至極。
只聽得鴛兒于那屏風后頭坐力難安,心中不由得想起出宮前,那個本被一同打發(fā)到嚴王處的一個名喚宋敏的秀女,只因為挑逗太子,被留在了宮中,此時……也不知她下落究竟如何。
次日一早,眾將官再聚主帳之中。
王爺端坐正中,面上瞧不出喜怒,只瞧得劉大人等心中惴惴。不知這位爺是打算站到哪一邊兒的,南安王處鬧著造反,聽聞四處皆有響應(yīng),若是這位手握重兵且用兵如神的嚴王也要響應(yīng)……只怕自己這些被當今派來混功勛的,必是他首殺立威之人。
“昨日接到戰(zhàn)報,李偏將已帶人追上安柯部逃亡殘兵,待清繳完畢,我軍需拔營向西深入草原腹地,方可便宜行事。”說罷,方抬眼環(huán)視四方,
下面眾人面色或驚或喜、或憂或訝,種種不一。
劉大人心思微轉(zhuǎn),主意在肚子里打了三五個轉(zhuǎn)兒,方才笑道:“王爺所言極是,我軍已連勝三戰(zhàn),唯一鼓作氣將那大小胡國盡數(shù)舀下,方可不負當今厚愛,以報知遇之恩?!?/p>
旁人聽了,亦紛紛頷首道,“劉副將軍所言極是?!?/p>
待散了,劉大人回了自己帳中,提筆書信,將軍中大事小情書名寫細,用臘封了,方差人送入京城。
丫鬟春燕端茶過來,見劉大人仍皺著眉頭,身上輕靠了過去:“老爺,如今咱們連番大捷,又要拔營向西了,您還愁個什么?”
劉大人仍皺著眉,抬手輕捻著胡須,搖頭道:“你不懂……”嚴王今日臉上雖瞧不出什么,可昨日陛下派出那人卻帶了口諭出來,說是南安王曾私下和嚴王私交送禮,過從甚密,若是等過上數(shù)日進了草原腹地……他若發(fā)難,自己哪里跑得了?
“是,奴婢不懂~男人家的事,奴婢哪里就懂了?”說著,眼波流轉(zhuǎn),將那茶盞遞到劉大人面前,“奴婢只懂老爺勞碌了這一日,該當好好~歇息了呢?!?/p>
聽著那嬌滴滴的聲兒,劉大人到底嘆了口氣,抬手一攬那纖腰:“白日間事日白日思,現(xiàn)下這**若是辜負了,豈不落得美人兒埋怨?”
王爺坐在床邊,手持著本冊子,任鴛兒立在身后絞著頭發(fā),只問道:“這冊子可瞧了?”
“嗯,瞧了,只是有些字……不太識得,意思也不大明白?!蓖鯛斎舻昧碎e兒,便喜歡問自己白日里看過何書,若有不識得的、不通的,便講解于自己聽著。
“哪里不通?”
鴛兒立在后頭瞧了瞧,抬手指了,王爺稍稍頷首,便細細說與她聽,沒一會子,頭發(fā)半干了,便側(cè)到床邊揉著腿。
“過幾日,待李飛虎將那安柯部收拾了,咱們便拔營向西。這幾日草已長好,可惜你一直不得出去……拔營那數(shù)日看看草可好?”王爺垂著眸子,瞧著鴛兒那里輕揉著,心下一片柔軟,不由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