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那老人沖外頭趕車之人吩咐了一聲,方才瞧向窗外孫府之處。
“不成嗎?”那女子歪著頭道。
老者緩緩搖著頭,微閉了閉眼睛:“觀其面相,同那南邊二王一般,雖有霸主之相,卻無帝王之貌。雖不知其是否存著坐山觀虎之心,還是真生了那退隱之意……那閻王底細乃是那四王中最少的,適才他未曾接著話,更未問起我有何依仗,想是難信旁人,投奔這計還是罷了……”
那刀疤面的男子忽開口道:“那棋已廢了,便是他沒那爭奪天下的心思,亦
不能不再置一子?!?/p>
老者緩緩點頭:“這嚴(yán)王不比那三王,便是沒那心思也不可不防,以其之聲勢,只登高一乎,原那大恒軍中必有呼應(yīng)……”說著,抬眼向那女子看去,“到那布汗縣中,你便隨人潛回那秋河鄉(xiāng)中。”
女子聽了,聲兒中帶笑,甜得仿佛沁人心脾:“是。”
“那嚴(yán)王不好女色,雖有夫人,仍不可妄動,只管盯住他那妻子便是,若能待孩子生下來……”
那女子輕點了點頭,再應(yīng)聲道是。
寒冬臘月,鴛兒坐在窗前大床上,就著外面兒那光亮正細瞧著那一堆小小衣裳。
門簾挑起,王爺舉步回來,正看著鴛兒左右各舉著一件小兒穿的那上衣,一紅一綠,甚是喜慶,不禁笑了起來。
“爺回來了?!泵Ψ帕艘律?,起身迎了過去。
“莫要亂動,只管自己歇著便是?!彪m是日日說,可日日自己回來,這丫頭皆要起身過來,便是不叫她幫著解衣,她亦要站在身邊兒,直看著自己坐下方才罷休。
“聽說剛才有人求見?”見王爺坐了,自又端了杯熱茶于他,鴛兒這才問道。
王爺面色平靜得緊,點頭道:“是路過咱們秋河鄉(xiāng)的一戶人家,打從河南邊兒過來的?!?/p>
“大恒現(xiàn)下到底是番什么情景?”王爺甚少會提大恒情形,鴛兒平素也極少問起,今兒個聽了有人打從南面過來,這才一臉好奇問著。
王爺雙眼微垂,只道:“南面兩位王爺皆自立為王,現(xiàn)已爭起了天下?!?/p>
先是聯(lián)手破了京城,后又打著結(jié)盟的旗號欲收服天下,無奈,大小郡縣紛紛自立,二人只得分頭出兵一一收服。收著收著,那心亦越發(fā)大了起來,早先結(jié)盟皆拋至腦后,這會子已是分兵自立各占了少半邊兒江山。
鴛兒愣了愣,隨即輕嘆了一口氣:“那位子又有何好的?但凡有些能力之人,竟皆想輪著坐它一坐。”
王爺?shù)α讼拢骸安贿^是個大些的位子罷了,哪里又是人人皆能坐的起的?”
鴛兒見王爺似不欲再說,忙又笑道:“小喜子同秋水的婚事便是這兩日了,府里又能熱鬧一翻了?!?/p>
王爺點頭道:“給他二人好好操持一翻,外頭已給他二人置辦了個小院子,等他們婚事畢了,再叫他們進府聽差便是。”
“我已備好賞賜了,爺?shù)姆輧嚎梢矀渲???/p>
“早已備好,前兒個剛給了那小子?!?/p>
鴛兒愣了愣,這事竟從未同自己提過?不禁疑道:“爺給他們備的什么?怎么的未曾說過?”
王爺抬眼瞧
了她一眼,又垂了眸子,臉上帶笑,只輕搖頭道:“夫人真想知道?”
“莫非還有假想知道不成?”見他賣起關(guān)子,鴛兒嘴唇微嘟。
王爺沉吟了會子,方抬向外瞧了瞧,忽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一會兒晚上再細告訴你?!?/p>
莫非還是何見不得人的物件不成?
二人說了會兒話,外套邊有針線上的人到了,取了那新作好的袍子衣裳送了過來。
王爺接過了一件銀狐皮裘,給鴛兒批到背上,退后了幾步,細瞧了瞧,方笑著點頭。
一旁整著那衣裳的丫頭們見了,都笑著贊道:“這般好的皮子還是頭回見呢,夫人傳說了更像那畫兒中的人物一般了。”
試過這件,又取了旁的,所幸今兒得的都是那大衣裳,換起來倒是不大費事,若是旁的,王爺?shù)古吕壑约疫@丫頭呢。
冬日天短,沒多會子天便大暗了下來,兩個丫頭伺候著鴛兒沐浴,王爺?shù)昧诵艃海毴デ邦^書房。
“回爺?shù)脑挘麄兊搅四遣己箍h中便進了城中酒樓,進去是是三人,卻只有兩個出來……”
王爺?shù)瓎柕溃骸吧倭撕稳???/p>
“一個女子,年歲應(yīng)是不大,頭上帶著帷帽,瞧不清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