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兒不由輕嘆一聲:就這般脾氣城府,還惦記著
上面那位爺?還是先小心自己的性命長短吧,莫沖過了頭。
人才剛剛躺下,便又聽到房門響,一回頭,竟見那容嬤嬤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面色慌張的雙喜。
見鴛兒瞧了過來,雙喜立在容嬤嬤身后,只沖自己又是咬牙又是瞪眼的,也不知想說些什么。
鴛兒心中納悶,忙想站起來說話,卻不想她剛要起身,容嬤嬤便行了過來,站在床邊道:“莫要起了,聽雙喜說,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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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兒一愣,這是哪里的話?她不是要找嬤嬤說跟自己換地方的事嗎?怎么倒說我病了?
心中納悶,便向那雙喜瞧去,她臉上又驚又急,竟還帶著三分威脅,看那樣兒,若是自己不順著話答,她恐能沖上來咬自己兩口呢。
“似是受了風,身上酸疼。”鴛兒這話一出口,雙喜便愣在當?shù)兀睦锵氲?,鴛兒竟會如此答話?
“嗯,既如此,那便歇上兩天,莫將病氣傳到貴人身上。”容嬤嬤臉上看不出喜怒,只那雙眼中清澈透低,眼中無喜無怒,卻又似一潭深水般看得人暗自心驚。
鴛兒忙應了聲“是”,耳中聽著那容嬤嬤又對雙喜道:“這幾日早晚涼些,病了一個又一個,也罷,你既然為姐妹分憂,那便先兼著落雁園的事兒,等鴛兒大好了再回去?!?/p>
兩人忙垂首應話,待那容嬤嬤走了,雙喜才回過頭來,瞪著鴛兒“哼”了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既是病了……那,便歇了吧?
雙喜這一鬧,反倒幫自己鬧出了幾天的假來,她既然如此想在那位面前晃蕩,鴛兒自也不會攔著人家的路,沒得讓人家記恨。
次日一早,那雙喜又換了身鵝黃色綃紗長裙,走一步擺兩擺,打著晃兒的出了小院的門,看得鴛兒啞然失笑,看得茹柳紅玉等人心中暗恨。
“你這病得可真是時候,怎么的也不早說一聲?那雙喜一個人如何忙得來兩個園子?早知如此,姐姐就替你去了?!眿詢捍刂粚Χ鹈?,雙眼只看著鴛兒,好似心疼得比自己病了還難受一般。
“多謝姐姐們擔心,雙喜姐姐也是好意,應是想著姐姐們還有嬤嬤交待下來的活計要忙,這才自己領了事去?!兵x兒可不似嬙兒這般,能演化出千百張面孔來,只得垂著頭,輕聲向二人謝道。
紅玉忙上前一步,笑著道:“若論女紅,那雙喜比我還要好上三分呢,讓她去做那粗使倒是可惜了她那雙手……妹妹在的那院子如今可有人???”
紅玉話一說畢,嬙兒也忙眼不錯的盯著鴛兒。
心中輕嘆了一聲,鴛兒只得道:“是住著一位……只是這些事……嬤嬤不讓亂說。”
紅玉同嬙兒對視一眼,又忙忙分開,嬙兒拉著鴛兒的手,輕聲道:“我們姐妹還有何說不得的?只是那雙喜性子……若是得罪了什么貴人……大家一同住著,到時可要……”
“是呀妹妹,那園子里住的莫不是王爺不成?”紅玉也忙笑著打趣。
“那倒不是?!兵x兒這才似松了一口氣般,抬起了頭道,“那是何人我也不知,似是病了,躺在床上,昨兒王爺去看了那人半日。”
二女皆是一愣,心中納悶,又忙問道:“是何人?名字可知?多大的年紀?生得何樣?”
鴛兒只得輕聲道:“是何人我也不知,二十來歲的一位‘公子’,相貌清秀得很,我非是近身伺候的,只遠遠的見過一次罷了?!蹦侨嗣麊拘∏ё?,聽稱呼應是個太監(jiān),可這事沒人告之自己,鴛兒哪敢亂說?
紅玉抬眼看向嬙兒,二女心中皆是詫異,莫非嚴王殿下好男風竟是真的?那……自己如何能討得王爺歡心?
“姐妹們聊什么呢?”忽的,門口傳來一聲,驚得紅玉、嬙兒一抖,回身正見茹柳那里斜倚著門框,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
“快過來,你還病著,哪里受得了風?怎的就出來了?”嬙兒忙起了身,神色關切的過去拉了茹柳坐到鴛兒床邊。
“今日可吃了什么沒?不如我去廚房要些米粥來?”紅玉瞧了瞧茹柳臉色,嘆息道,“如今咱們五個里面倒是病了兩個,雙喜又一個人忙著兩處的活兒,若再倒下一個可怎生了得?”
茹柳臉色一沉,看向鴛兒:“你怎的也病了?若難受的厲害不如請個大夫來瞧瞧?”
鴛兒還未應話,嬙兒便嘆道:“她許是風寒,這幾日那個園子住了個貴人——怕過了病氣這才讓雙喜兼著呢?!?/p>
聽見那“貴人”二字,茹柳臉色再沉三分,紅玉見了,方笑道:“鴛兒妹妹這里還病著,我們莫要吵著她了。”
嬙兒忙應了聲“說得是”,二人一邊一個的挽著茹柳,說說笑笑離了鴛兒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