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東西已經(jīng)不能算是妖怪。
這是墮妖,這是一種沒有思想和感情而被殺戮所支配的可怕傀儡。
這種東西幾十年都難的遇見。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他滿腦子跟刷彈幕似的飄過無數(shù)條要死。
“不好意思先生,能回避一……”戴著警帽兒的小員警剛走到他面前,路揚(yáng)整個人就被像是按了開關(guān)一樣,轉(zhuǎn)身就跑。
那個東西剛剛朝他笑了。
路揚(yáng)一邊玩命兒往前沖,一邊兒還回想著剛剛趴在白色尸檢袋上的那個東西的笑容。
那個沒什么感情的笑容瘆的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能手挽手歡樂的跳恰恰。
“站?。≌咀。 毙【眱喊欀甲分懊婺莻€突然就沖出去的青年。
根據(jù)他上班第28天的經(jīng)驗,這人肯定有問題。
說不定就是殺害受害人的兇手。
“我真不是兇手。”路揚(yáng)有些無奈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銀色手銬,又抬頭看著坐在他面前的兩個員警。
“那你跑什么?”小警帽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讓你站住你也不站!非讓我掏槍!”
“小米!坐下來。”坐在小警帽兒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喊了一聲,接著把指甲轉(zhuǎn)著的筆啪嗒扔在了桌子上,眼睛盯著路揚(yáng),“小同志,現(xiàn)在這兒是警察局知道吧?!?/p>
路揚(yáng)沒弄懂眼前的情況,遲疑的點了點頭。
“他為什么抓你你也應(yīng)該清楚吧?”中年男人指了指小警帽兒,“你就跟我說道說道你為什么跑,還跑飛快,不掏槍還不停,一般人不這么干。”
“我……”路揚(yáng)有些頭疼,這要他怎么說。
員警同志,你們抬的那個尸體上有個東西,那東西還沖我笑,把我嚇的一通跑。
“祁隊,我們在現(xiàn)場抓了個可疑的人,很可能是……”
“人呢?”祁邵問。
“在審訊室關(guān)著呢?!蹦侨嘶卮?。
“我說尸體?!逼钌蹟Q著眉,一晚上沒睡又忙活了一上午讓他脾氣跟那個高壓鍋上的安全閥似的開始漏氣兒了。
“剛拖回來,在冷藏還沒交給法醫(yī)?!蹦侨瞬亮瞬聊樕系暮?。
祁邵跟著他往里走的時候瞄了眼審訊室,審訊室都是單向玻璃,很清楚的就能看到坐在寬大桌子后面那個臉上蒼白的男生。
“這是你們抓回來的嫌疑人?”祁邵停在了玻璃面前。
“嗯,這個人守在尸體出現(xiàn)的樓外,看到我們的執(zhí)勤員警就跑。”那人說。
“放了?!逼钌坜D(zhuǎn)身往前繼續(xù)走,“跟他沒關(guān)系?!?/p>
“???不再問問嗎?嫌疑還是很大……”那人沒注意邁著長腿走在他前面的祁邵已經(jīng)停了下來,整個人直接撞在了祁邵背上。
祁邵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那人被撞的后退了兩步。
“祁……祁隊……”那人抬手扶了扶自己被撞歪的警帽。
祁邵走回玻璃面前,擰著眉想了想后伸手把審訊室的門給推開了。
“祁隊。”中年男人看著突然推門進(jìn)來的祁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順手提溜了起來一旁呆著的小警帽兒。
“我來審,你們出去忙。”祁邵拉著椅子的椅背把椅子往后拉了拉然后坐了上去,“帶門?!?/p>
門被哢噠一聲關(guān)上的時候,路揚(yáng)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又見面了。
“姓名?!逼钌垡恢皇蛛S意的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指尖輕輕叩著鐵桌。
“路揚(yáng)?!甭窊P(yáng)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面前的男人,這個人是員警?
“年齡。”祁邵又問。
“19。”路揚(yáng)說。
“性別?!逼钌劢又鴨枴?/p>
“男?!甭窊P(yáng)說。
“我見過你三次?!逼钌劭粗?,輕敲在桌面的指尖沒有停,“二次都有關(guān)于尸體,還有一次是被人追,19歲,你不念書天天在街上晃蕩什么?”
“……”路揚(yáng)低著頭看著手腕上的銀色手銬沒說話。
他就沒進(jìn)過學(xué)校,因為沒有身份證,不過大概他就算有身份證,他估計自己也應(yīng)該不會去上學(xué)。
嘖。
上學(xué)多煩,又沒錢拿,還得倒貼錢。
“父母呢?”祁邵說,“打電話叫他們過來接人?!?/p>
“沒有?!甭窊P(yáng)擰著眉頭,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沒第一次見那么順眼了。
“沒有是什么意思。”祁邵有些好笑的看著面前的男生,“沒有電話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