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先送你回去?”祁邵把車開進市里了偏頭朝副駕駛看了一眼。
路揚正認真咬著小魚干, 這個小魚干沒有祁邵炸的好吃,太硬了, 而且鹽好像也放多了點兒。
“路哥。”祁邵笑著嘆了一口氣, “理理我成嗎?我在你旁邊能看見嗎?”
“???”路揚嘴里包著一嘴魚,抬起頭看著他。
剛剛祁邵說什么來著?
“行吧。”祁邵看著前面的紅燈停下了車,“我先送你回去, 這兩天店里估計不會營業(yè),因為會沒人在,你等我電話?!?/p>
“好?!甭窊P剛點了點頭,低頭吃了一個小魚干,發(fā)現(xiàn)一個要命的事實。
他身上交了房租之后沒錢了, 這幾天他都是蹭祁邵的飯,以前是在店里蹭飯。
店里這幾天不營業(yè), 他去哪兒吃飯?
而且這也沒到發(fā)工資的時候啊, 他租的房子里好像還有點兒面?可是他下的面實在是太難吃了…
“到了。”祁邵停好車,轉(zhuǎn)頭看著他。
“就到了?”路揚剛剛腦子里還在想著自己的面呢,他朝車窗外看了一眼,確實在他租房樓下了。
他把拆開的小魚干零食袋給封好給塞進那個裝著挺多吃的的大塑料袋里了。
剛推開車門, 他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拉住了。
“等會兒?!逼钌哿硪恢皇衷谧约貉澏道锩嗣?,拿出個錢夾子, 把里面現(xiàn)金全拿了出來, “拿著?!?/p>
“就發(fā)工資?”路揚看著那摞挺厚的錢問。
“工資是工資?!逼钌坌α诵Γ斑@出差費。”
“謝謝?!甭窊P接過錢,提著塑料袋把門推開, 接著就跳了下去。
祁邵愣了一下,他連路揚人都還沒看清,小孩兒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那棟樓后。
嘖。
路揚提著路上沒吃完的一大袋零食,幾乎是連跑帶跳一口氣沖到了八樓都不帶停的。
頭上有點兒熱,上次耳朵出來的時候也是有點兒熱。
剛從兜里掏出鑰匙戳開門,頭上就感覺發(fā)芽了似的。
他把門一反鎖,伸手往頭上摸了一把。
摸到兩個軟乎乎的東西。
剛剛要不是他走得快,這會兒祁邵就該拿個紫金缽把他給收了。
這他媽尾巴耳朵怎么沒個準信的就要出來,路揚有些煩躁的擰著眉頭走到沙發(fā)旁邊坐下了,仰頭躺靠著。
用指尖輕輕的摸著頭上那個軟綿綿的毛耳朵。
這一趟出去,他也沒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些毛病。
耳朵尾巴該出還是出,還差點被吸成人干。
嘆了一長口氣,路揚看了眼時間,又躺了一會才慢慢的把自己從沙發(fā)上挖了起來,準備先洗個澡。
水流從頭頂沖下來的時候,溫暖在一瞬間把他包裹住了。
他閉了閉眼睛,背過手在自己背上摸了摸,肌膚很光滑,沒有一點兒受傷過的痕跡。
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大腿被一個妖怪撕破了,幾乎都可以見到骨頭,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腿上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但自從那次他差點被妖怪吸成干尸后,那個老頭就輾轉(zhuǎn)的帶著他換著地方。
換的最多的一次是有一個月他跟著那個老頭走了四個省。
他不知道老頭是誰,不知道那個老頭的名字,那個老頭甚至不跟他說話,說話也是打著手勢。
噴在頭上了熱水突然變涼了,路揚睜開眼擰著眉朝熱水開關(guān)看看,伸手把流通著冷水的給停了。
水慢慢的開始熱了起來,他伸手按了一把洗發(fā)露,放住了自己的頭上開始揉著。
昨天他背上的那道口子也不見了,就跟小時候那次一樣。
但是他一直想不通的是,他一些小傷口并不能自主愈合。
他身體里就像是安了個自主的應激自愈機器,就像是那個機器檢測到一定的傷口后,才會發(fā)出這種很神奇的事情。
頭發(fā)上的泡沫很快就沖干凈了,路揚仰著頭對著水又沖了一會兒才把水停下。
他拿了塊毛巾把身上擦干凈后,走到鏡子前背著身看著自己的后背。
跟他料到的一樣,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這里昨天還被剌了個大口子。
等等……
他順著自己的腰線慢慢的往下看著,這個紅色的東西是什么?
路揚擰著眉伸出手指按了按,沒什么感覺。
他盯著鏡子仔細的看著,不光后背上有一兩個紅印子,他的脖子旁邊也有,甚至胸口上都有一個。
……
操。
祁邵給他嘬的這個破印兒。
路揚嘆了口氣飛快的把衣服給穿上了。
“一個金屬圓球?”童江盯著手上裝著淡金色液體的試管,輕輕的晃了晃。
試管里的金色液體被他輕輕一晃,晃的又像水又像一層霧氣。
“對。”祁邵低頭看著手術(shù)臺上的干尸,“很大,我沒來得及靠近,只抓到了這幾個試管就進來人了,易衡文也會陰人了,進步挺大?!?/p>
“他是只兔子,憋急了就咬人。”童江把僅有的三根試管小心的放進了密碼箱,“你又拿我威脅他了吧?!?/p>
“不然呢?你要是回去,他所長的位置就保不住了?!逼钌坌α诵ΓD(zhuǎn)身準備走,“就這樣,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你把這幾根東西是什么研究出來了通知我?!?/p>
“我大概能猜到一點?!蓖阉×?,“拖回來的這十幾具尸體都有一個共同點,中了妖毒并且被吸干了精氣,或者說是被吸干了生命力?!?/p>
“生命力?”祁邵皺著眉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干尸,迅速找到了重點,“這東西能二次利用?”
“以前不能?!蓖汛髦资痔椎氖种篙p輕的在那具干尸的頸側(cè)輕輕按了下去,“被吸干之前都被注射了大約一毫克妖毒,這種劑量不足以殺死人,所以我在想,那為什么開始又要給這些人類注射呢?”
祁邵臉色開始變了:“因為這只妖的妖毒不一般,不一般到甚至能讓生命力這種東西二次利用?”
“沒錯?!蓖f,“所以我們必須要知道的是這只妖,或者是這種妖是什么。”
“那個巨大的金屬圓球外面有個血池子?!逼钌圩屑毜幕貞浿刈永锉怀楦傻难质w,頭很小,身體細瘦,四肢纖長,還有一條尾巴,就像是……他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抬頭看著童江,“貓?”
“貓?”童江有些驚訝,“怎么可能是貓?!?/p>
“比一般的貓大,四肢格外的長。”祁邵接著說,“皮被剝了,身上的肉也被溶解的差不多了,只能看到這些?!?/p>
童江低著頭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抬頭看著祁邵:“妃色哪兒不是有貓妖嗎?你去給我借幾只過來?!?/p>
“行?!逼钌蹚澫卵皖^直視著他的眼睛,伸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童加油!小童最棒!”
童江冷漠的臉上就像是冰層破裂,嘴角抽了抽,他直接翻了個白眼提著箱子走出了尸檢室。
老大的偶爾抽風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
路揚做了個夢。
祁邵光著膀子,腰間只圍了條浴巾,結(jié)實好看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
手上還端了一大盤炸得金黃酥脆的小魚干。
他聽見祁邵說:“來啊~吃啊~”
接著他就被嚇醒了,在他夢里笑得慈祥的祁邵有點太嚇人了。
房子里面很黑,也很安靜,他自己能聽到自己有些過于粗重的喘息聲。
粗的感覺自己睡在了一頭牛旁邊。
路揚伸手探了探自己額頭,很熱,他甚至能感受到就連鼻子里呼出的空氣都帶著不正常的高溫。
就像是一把火,從他身體里面從內(nèi)而外往外燒了起來。
但身上的感覺又不止是難受,混著一點兒酸麻還是什么說不上來的東西,跟貓爪子撓在心上似的隔靴搔癢。
他擰著眉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帶著冰涼的手摸上脖子的時候,體內(nèi)的熱度但是被消減了很多。
但不到三秒的時間,熱浪又席卷著奔騰而來,燒的比開始更猛烈。
路揚感覺自己氣都快喘不上來了,他蜷縮在被子里,腦子里突然想到了開始夢中的祁邵。
光著膀子的祁邵。
就在一瞬間,全身的熱浪像是找到了噴發(fā)的地方。
小腹里的熱氣聚集到一起的時候,路揚喘著氣想起那天祁邵幫他做的那件事,還沒回憶到一半,那種熱帶著強迫讓他把手朝身下探了進去。
身上的熱退下去的時候,路揚一把把被子給掀開了,握著手坐在床邊,嘆了口氣。
澡白洗了。
他耷拉著拖鞋慢吞吞的朝浴室里走了過去,脫了衣服又沖了個澡,還仔細的把手也洗了幾遍。
帶著倦意窩進被子里的時候,路揚有些無語,他對那件事沒什么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