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視頻里……
葉梓赤裸著身子在浴室里洗澡;葉梓在上廁所;葉梓裸著上身坐在床頭發(fā)呆;葉梓坐在電腦面前xx;
只穿著睡衣的聶海霞壓在葉梓身上;
身穿長袖、長褲,戴著浴帽,蒙著臉部的葉梓,捉住江唯的頭發(fā),右手拿著尖刀,瘋狂地穿刺著,鮮血四濺;
(已和諧)
葉梓猛地站起來,沖進衛(wèi)生間,斷斷續(xù)續(xù)吐了十多分鐘。
然后他再度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他又開始耳鳴,耳鳴得很厲害。
他想要打電話求助朋友,但他突然想到他的手機被監(jiān)聽了,他怎么能害別人。他很想哭,很想哭,但實際上,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他打開了所有燈,開始仔仔細細地尋找攝像頭的位置。他找到了,單單在臥室,就發(fā)現(xiàn)了八枚。
他沒有收拾兔的那些東西。
晚上也沒吃飯,只是一個人坐在客廳之中,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思考著,一言不發(fā)。
晚上9點過,兔回來了。
他打開燈,看見呆坐在沙發(fā)上的葉梓,皺眉:“阿梓,怎么不開燈?”
葉梓沒抬頭,低聲問:“吶,你到底有什么企圖呢?”
兔笑:“你怎么了?在說什么呢?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們一起出去吃?”
葉梓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xù)說,聲音很冷:“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你的游戲產(chǎn)品?籠子里面的實驗品?看到這樣一步一步毀掉我,是不是感覺很爽?”
“阿梓?”
“偷拍也就算了,你還真是變態(tài)吶,連上廁所你都要看啊,跟海霞的那些事,你也不放過呀,我他媽還真是一點隱私都沒有啊。嘛,告訴我吧,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偷拍我的?你的那些手槍,那些刀子是怎么回事?切下姜文嘴巴的人,是你么?手槍是從哪里得來的?你拍下我殺江唯的畫面,又是幾個意思呢?嗯?”
“阿梓你……”
葉梓卻突然抬頭,額頭上的血管凸出,眼睛發(fā)紅,簡直像是一只發(fā)怒的獅子,聲音似乎快要震碎玻璃:“還裝什么?!說啊,說?。。∧闼麐尩降紫朐鯓樱磕愕降走€想怎樣?喜歡我?你竟然還說喜歡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葉梓突然笑了起來,止都止不住。埋在他喉嚨管里的笑悶悶的,斷斷續(xù)續(xù)的。他仰頭笑,那笑容很是難看。他的臉皺緊,眼淚終于還是嘩嘩流下,大滴大滴地落在褲腿上。
兔嚇得手足無措,噗通一聲跪在葉梓跟前,抓住他不斷顫抖的雙臂,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不要哭好不好?你打我吧,怎么打我都好,不要哭好不好?不要哭……對不起……”
“哭?”葉梓的笑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眼淚依舊在不斷滑下來,而他一點自覺都沒有,冷笑了一聲,“誰哭了?別廢話了,告訴我,為什么拍那些惡心的東西?”
“……我太喜歡你了,什么都想看,所以……”
“所以給我安上了竊聽器?所以每天,無時無刻都偷拍我?”
“……”
“所以殺死江唯的畫面,也一絲不茍地拍下來?只為了欣賞?因為喜歡,所以割下了我哥們兒的嘴唇?”
兔剛點頭,葉梓一巴掌就打了過去,兔的右臉瞬間出現(xiàn)了一條血痕,并瞬間腫脹起來。
葉梓笑道:“你以為我是傻瓜么?你是在計劃著什么吧,比如,把我殺害江唯的視頻作為把柄,用來威脅我?所以說吧,你想要什么呢?或者,你其實想把這東西交給員警吧?啊,或者,其實你就是個間諜?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
“阿梓?。?!”
兔急得抱住了他的雙腿,任葉梓如何踢他,他都不放開:“不是這樣的,你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將那東西交給員警……我當時拍下你,的確想要威脅你,威脅你跟我在一起……但后來的發(fā)展比想像的順利太多,我便不想用它了!至于姜文……因為他親了你……他怎么可以親你……你是我的,你明明是我的??!”
“你這個瘋子!”
葉梓又給了兔一巴掌,兔的鼻血流了下來,順著下頜滴落,觸目驚心。
他跪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傷心、害怕又焦慮,他紅著眼睛,沙啞著嗓子道:“阿梓,我把所有視頻,所有你討厭的東西都刪掉,所以原諒我,好不好?”
葉梓沒有說話。
兔便認為他同意了。他馬上跑去臥室,將箱子拖出來,拿出筆記型電腦,當著葉梓的面,刪除了所有視頻,取出內(nèi)存條,和房間里的所有攝像頭一同扔進了垃圾袋。
然后他來到陽臺,在大鐵盆里生了一把火,將那些令人羞恥的照片放進去,不一會兒就煙霧滾滾,碎片起舞,碎末順著風飛到很高、很遠的地方。
葉梓坐在房間里,望著陽臺上的火焰,像是凝望著地獄之火,口中喃喃,雙眼失神:“怎么會這樣……我是有多對不起姜文啊……多對不起海霞啊……錯了……早就錯了……太離譜了……”
兔做完這些事,已經(jīng)半夜十二點過了。
葉梓已經(jīng)半夢半醒了。他斜躺在沙發(fā)上,臉上帶著淚痕。
兔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跪在葉梓跟前,將臉頰放在葉梓置于膝蓋的手背上,輕輕磨蹭,聲音低低的,不斷重復:“我把那些東西都刪掉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做了……所以,不要討厭我,好不好?不要討厭我……請你原諒我……我不能沒有你……”
過了許久許久,久得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葉梓終于動了動,他撐起身子,輕觸兔腫脹濕潤的臉頰,低聲問:“疼嗎?”
兔立馬抬頭看他,鼻血都快凝固了,右臉腫脹,淚水縱橫,好不狼狽。葉梓的這句話好似是天大的驚喜,他趕緊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只要你能解氣,怎么揍我都沒關系?!?/p>
葉梓看了看自己褲腿、衣擺上的血跡:“都把我的衣服弄臟了。”
“我?guī)湍阆?!一定會洗得干干凈凈的……?/p>
葉梓坐在沙發(fā)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人,雙眼沉浸在陰影之中,看不出神情。
“阿梓?”兔擔憂地問。
葉梓嘆了一口氣,扯了一張紙,幫兔擦拭鼻血,神情復雜:“吶,你說,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呢?”
“……”
“我們,又該怎么辦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