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還在吼叫著,那聲音大得兔都能聽見。葉梓尷尬得都想掛了,卻聽兔輕聲道:“啊,他們正在討論你后頸上的吻痕么?”
“……”
兔的聲音逐漸變低,這樣的聲音極其性感。好似他的嘴唇就貼在葉梓的耳廓,熾熱的氣息搔弄著他的臉頰:“直接告訴他們,是我吻的,不就好了么?”
“別胡說八道了?!?/p>
“怎么突然這么冷淡?明明……”兔的聲音突然化作了純氣流,然而,每個字、每個音調(diào),都是那般清晰,“昨、晚、那、么、主、動?!?/p>
葉梓猛地將手機拿開,扔到身邊。
旁人問他怎么了,他只搖頭,而整張臉完全紅了,尤其是耳朵,紅得像要滴血。
剛剛那一剎那,他竟然產(chǎn)生了幻覺。
好似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兔正從后面懷抱著他,側(cè)頭親吻他的后頸,就像昨晚那樣,先是輕柔的舔,然后,猛地吸上去……
※ ※ ※
自從第一次親吻,葉梓就覺得自己著魔了。
每次發(fā)呆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想起那個吻;看到接吻的畫面,他會馬上想起兔;甚至就連做夢,兔也會出現(xiàn),幾乎每個夢里,都或多或少有著兔的影子。
有的夢,他醒來以后簡直面紅耳赤。
夢里的他是那般主動,主動到令人羞恥的地步。夢里的他們用匪夷所思的方法觸碰著對方,那些,是曾經(jīng)的他從未想過的、覺得無比骯臟的事情。
實際上很多個早晨,當他醒來發(fā)現(xiàn)床單被他自己弄臟了,夢里的物件竟然是那個小他五歲的男人時,他都覺得自己瘋掉了——要知道,曾經(jīng)的他是看不起同性戀的。他從來都覺得同性戀是奇怪的生物,女人干凈又柔軟,而男人粗壯又僵硬,一個大老爺們兒愛上一個女人是天經(jīng)地義的,而喜歡上另一個男人,簡直就像公狗對著公狗發(fā)情一樣怪異。
可是,天知道他現(xiàn)在就變得越來越怪異,都是兔的錯!
他有無視過兔每天發(fā)給他的短信,有拒接過兔的電話,有嘗試著將兔的號碼遮罩,有故意遠離過兔。
事實上,自從葉梓連續(xù)一周無視了兔的短信電話,兔親自到葉梓樓下等了他一個下午,葉梓也依然無視他之后,暑假剩下的一個多月,兔都沒有再出現(xiàn),當然,這也就意味著葉梓的心理經(jīng)歷了一個大的變化——
先是罪惡感,然后是慶幸,接著是感到解脫、失望、后悔、失望、抑郁、焦慮、罪惡感……無限循環(huán)。
開學后,葉梓成為了大四的學生。
他開始迎新、辦活動、上課聽講、做簡歷、找工作。
他的生活變得充實了,逐漸又有些看開了。想想也就知道,兔已經(jīng)高三了。高三肯定很忙,這么忙,當然就沒有那么多時間再來關(guān)注他的事情。再加上,現(xiàn)在兩個人已經(jīng)吻過了,大概兔覺得他的游戲已經(jīng)成功了,所以就不再來了……啊,又或者,他交了新女友?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前段時間也有同學在傳,說兔又在跟小琴交往來著……
葉梓再度覺得慶幸,還好沒有喜歡上他!還好沒有接受他……另外一方面,葉梓又相當厭煩這樣的自己,簡直就像個女人一樣,多愁善感,懷疑這懷疑那……真是賤啊,明明是自己想要疏離對方的,兔一旦不跟自己聯(lián)系了,自己又這樣……
開學一周多的樣子,葉梓在學校做大掃除。
一邊拖地,一邊發(fā)呆的葉梓,突然看見教學樓門口,站著個熟悉的人影。
是兔。
只見他身穿筆挺的深色西式校服,背著純黑色單肩包,回頭率高得驚人。
葉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地一沉,然后就開始劇烈跳動,這樣的跳動,就像是要跳出胸腔似的……那樣快,那樣劇烈。
再傻,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沒錯,他喜歡上兔了。
可是他沒有走過去。
他將拖把遞給旁邊的學弟,轉(zhuǎn)身就走了。
他能夠感覺到兔跟了上來。
所以他越走越快,越發(fā)煩躁。
“阿梓!”
兔在后面叫他。
葉梓并不回頭,只是不斷上樓,然后快步走在過道之中。
兔抓住他的手腕:“阿梓,你怎么不理我?”
葉梓一把甩開他,低聲道:“怎么了小朋友?太無聊了又來找我玩了?不過很可惜,我沒那么多閑功夫?!?/p>
兔馬上解釋:“不是我不來找你……阿梓,這段時間剛開學,特別忙,而且你好像在生我的氣,所以我想……”
“是不是吻過了,我們之間的游戲就終結(jié)了?”葉梓轉(zhuǎn)過頭來,突然問。
兔一臉疑惑:“什么?”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不理你,你就不來了嗎?明明是你來騷擾我的,是你讓我變得奇怪的!”
“……阿梓?”
“你這個混蛋!”
葉梓低吼了一聲,一把將兔拉進一間空教室,猛地關(guān)上房門。
兔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葉梓已經(jīng)將他抵在房門上,有些僵硬地用雙手拉下他的衣襟,歪頭蠻橫地撞了上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