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 情話

微涼的海風(fēng)呼嘯，海浪接連不斷地抨擊著海岸。

兔的吻，就像是海浪。密集、兇狠、帶著極強(qiáng)的占有欲，令人窒息。

他的手指從葉梓的下頜，滑到他的后腦勺。他用力地掌控著葉梓的后腦勺，側(cè)頭親吻他，似乎想要將他口腔中的氣息全部剝奪，似乎想要在他的內(nèi)部，留下滾燙的烙印。

葉梓應(yīng)該給兔一拳的。

可是，他沒有。

他不應(yīng)該有感覺的，不應(yīng)該有。

可事實(shí)上，在他被兔吻上的那個剎那，他胸中的煩躁、憤怒頃刻間消逝，另外一種沖動在他的身體之中叫囂著，他從未有過那種感覺。那是陌生的，有些令他恐懼的，又是莫名熟悉的。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對于兔的吻，他竟然有種深刻到骨子里的眷戀。

這種眷戀讓他無法反抗，無從逃脫，或者說，他的本能不讓他逃脫。

兔將他推至到堅(jiān)硬的礁石上，埋頭親吻他，一次又一次。

偶爾，理智將葉梓拉了回來，他會避開，然而兔的嘴唇一定會追逐過來，很快，唇舌又與他的交纏在了一起。

葉梓偶爾不自覺的回應(yīng)明顯安撫了兔。逐漸的，兔的動作從最初的狂野，轉(zhuǎn)變成了之后的溫柔，極其溫柔，像是在親吻易碎的陶瓷。

月光傾瀉而下，兔淺色的發(fā)絲從耳后滑下，近乎白色。而他近在咫尺的睫毛，輕輕顫動，像微微抖動的蟬翼。

不知不覺，已經(jīng)渾身失力的葉梓已經(jīng)順著礁石滑在地上，而兔就蹲在他的跟前，捧起他的臉，親吻著，不知疲倦。

……

最后，葉梓什么都沒有問到。

回到賓館以后，已經(jīng)半夜12點(diǎn)半了，他很累、很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黃昏，他夢見自己一個人來到沙灘上。

兔赤腳站在前方，眺望著沉入海水的紅日。千萬海鳥高飛，無邊無際的、橘紅的波紋蕩漾著。這樣的景色，像是用大筆觸描繪的巨大油畫。

“阿梓，你能聽到嗎？”兔的聲音傳來，“大海呼喚我們的聲音，來吧，來吧，來吧?！?/p>

“……”

兔回過頭來，溫柔地看著葉梓，朝他伸出手心。他的輪廓已經(jīng)完全被夕陽染紅了：“來吧，阿梓。就讓我們這樣手牽著手，向著大海深處走去，一步又一步，像是被什么召喚了似的。”

“阿梓，你知道嗎？人類總會在短短的幾十年里腐朽，而大自然，卻擁有漫長的、近乎永恒的生命。就讓我們?nèi)跒榇笞匀坏囊徊糠趾貌缓茫@樣，我們就永遠(yuǎn)在一起了?！?/p>

“結(jié)束一切的剎那，我們便能獲得永生。”

……

…………

葉梓醒來以后，已經(jīng)不大記得夢的內(nèi)容。

半分鐘不到，他又想起了昨晚的吻，整個人一下子就紅了。

天啊，簡直不敢相信。到底怎么回事？兔是個小他四五歲的男的！他竟然沒有拒絕，沒有反抗，沒有揍人……昨晚，他們竟然……吻了至少半個小時？！

葉梓強(qiáng)迫自己忘掉昨晚的事，然而，洗臉照鏡子的時候，那微腫的嘴唇又提醒了他；發(fā)呆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摸上嘴唇，然后像是觸電了一樣馬上收回手指；別人說話也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會回憶起昨晚的一切。

葉梓有意無意地避開著兔，一旦看見兔的身影，他馬上離開。

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理智告訴他，這幾天只要暫時遠(yuǎn)離兔，他就可以恢復(fù)正常。有想過用跟桃子的交往分散注意力，但葉梓馬上就想起了兔說過的那些話，簡直頭疼！為了其他人的安全，他還是不要太過靠近別人為好。

本來已經(jīng)順利地避開了半天了，然而晚上，葉梓還是再次見到了兔。

沒辦法，大家窩在一起打機(jī)麻，葉梓不去參加不太好。

這次的游戲是女生們喜歡的，輸了的人必須要用“最浪漫的方式”向一個人告白。關(guān)于這個“最浪漫”嘛，其實(shí)規(guī)則很松，實(shí)行起來也并不難。有的男生隨手撿了個海螺，送給對方，再外加一句“我喜歡你”，就大功告成了。

當(dāng)然這游戲后來越玩越亂套，班長大人（女），直接撲倒了桃子，在對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告白了。她們倆的照片瞬間被上傳到了校內(nèi)網(wǎng)上，估計(jì)又是一熱帖。

不久，喜聞樂見的事情發(fā)生了，兔輸?shù)袅恕?/p>

就連在周圍玩球的女生也圍了過來，大家一臉期待，想著他會對誰告白呢。

嘛，即使只是個游戲，要是被這樣的小帥哥告白，絕對是艷福啊，要是錄下來，絕對可以用這樣的聲音舔一個星期啊。視頻的話，恐怕可以舔一個月吧。

葉梓真的很想走人。

他下意識地覺得兔會向他告白。

他害怕兔那樣！

他會感到相當(dāng)別扭、羞恥……實(shí)際上，他討厭竟然對這種事感到有些期待的自己！

兔微笑著問大家：“你們希望看到怎樣的告白方式？”

女孩們迅速鬧了起來：“嗯……跟剛才的不一樣的，要……特別特別浪漫的，高雅的……”“喂你們不要為難他啊。”“要肉麻的！”“特別特別肉麻的……”“你們要求真多，要我說的話，就是要讓人感動的?！薄拔胰ツ隳莻€最難了……”

兔微微思考了一下，道：“我這個比較簡單，就是一首詩而已?！?/p>

“詩歌？好呀好呀，哪個國家的？英文還是中文？”

“法文的。”

“你還會法文啊……可以來一遍法文，再來一遍中文嗎？”

“好?！?/p>

終于，喧鬧聲消失了，兔開始了。

兔垂著睫毛，嘴唇微動，輕輕念了起來：

“Sur toutes les pages lues

Sur toutes les pages blanches

Pierre sang papier ou cendre

J'écris ton nom

……”

雖然完全聽不懂法文，但是他的聲音真的，相當(dāng)好聽。非常清澈、柔潤，徐徐道來。法文結(jié)束后，一群人明明都沒聽懂，還是興奮地歡呼著，然而，當(dāng)他們聽到中文時，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在所有讀過的書頁上，

在所有空白的書頁上，

石頭、鮮血、白紙或灰燼上，

我寫下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