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鐘越

一周后，李念約著世安和白楊去錄音棚玩。

李念沒說是錄小樣，也沒說是試音，因為之前他打電話給白楊，“喜歡唱歌？”

白楊：“嗯?！?/p>

李念：“有作品嗎？”

白楊：“B站有我的視頻。”

李念：“……我的意思是你會寫歌嗎？”

白楊：“不會?！?/p>

李念：“詞呢？”

白楊：“不會。我會彈吉他?！?/p>

李念：“……挺好的?！?/p>

白楊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畢竟有金世安給他撐腰，他氣壯得很。

李念看著白楊開車過來，驚訝地笑：“你怎么讓他開車？”

“方便，”世安心虛，“我今天不想開?！?/p>

白楊在旁邊偷笑。其實是金世安還沒學(xué)會開自動擋。白楊于是趁機享受了一把世安的豪車，各種蘭博基尼瑪莎拉蒂換著開。

“就是這個小伙子？”李念打量白楊，也覺得眼前一亮：“確實帥，好苗子。”

白楊得意地翹翹嘴巴。

世安也十分引以為豪：“我就說你看了保證不失望?！?/p>

李念的稱贊讓白楊頓時膨脹起來。進(jìn)了錄音棚，李念讓白楊自由發(fā)揮，白楊果然自由發(fā)揮，發(fā)揮得太自由了，李念和調(diào)音師在外面聽得齜牙咧嘴。

世安被他倆的表情搞得心驚肉跳：“怎么了？”

李念嗐了一聲，沒說話，跑出去抽煙了。

世安又問錄音師：“唱得怎么樣？”

錄音師看世安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以為他是李念的副手，于是誠實地說：“一般水平?！?/p>

這回答得很給情面，世安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下，也踱到走廊上，李念正在吞云吐霧。

“怎么了？里面師傅說唱得還可以啊?！?/p>

李念抬眼看他，看了半天自己笑了：“人家的情面話你也信。你這失憶倒沒把天真給失了?！?/p>

世安心虛：“難道不好嗎？”

“也就卡拉OK水平。跟我想像的沒什么區(qū)別。”李今把煙丟到腳下：“我就這么說吧，他這種類型，叫做用臉唱歌?！?/p>

世安奇道：“用臉唱歌？”

“就是說，他這樣的人，這樣的歌唱水平，別人愿意聽他唱歌，都是奔著臉去的。單聽聲音辣耳朵?！?/p>

世安聽得刺耳，又覺得李今是在拐彎抹角贊白楊長得漂亮，一時不知道是該愉快還是該不愉快：“就這么差？”

李念斜眼看他：“你說呢？我跟你講，最怕的就是這種‘歌手’，跑調(diào)嘛是沒有，聲音嘛也清清爽爽，但是一點特色一點感情都沒有，去卡拉OK能抓一包出來，我要這樣的歌手做什么？”

世安警惕道：“你不是跟這個錄音師聯(lián)合著騙我吧？”

李念笑起來：“我騙你？”

“嫌貨才是買貨人，”世安伸伸腿，“我也不能保證你不騙我，對不對？”

李念哈哈大笑起來，“可以可以，那咱們換一間，南京的錄音棚隨你挑，你說哪間，就是哪間?！?/p>

世安還真就挑了，三個人一連跑了四個錄音棚，午飯也沒認(rèn)真吃。跑到最后一個，白楊已經(jīng)唱得毫無激情，開始跑調(diào)。

錄音師和李念在外面二臉茫然。

世安不禁愁眉深鎖：“這可怎么好？”

李念給他點上煙：“急什么？我說沒辦法了嗎？”

世安誠懇：“你有辦法？”

李念輕巧地玩著打火機：“有什么難的，用臉唱歌就賣臉唄。偶像歌手，長得好看，唱得再渣也不是事，反正后期交給調(diào)音師?！?/p>

世安雖然不明然而覺厲。

李念看著自己手里一上一下的火機：“不過他這種臉也是吃虧，放在身邊好看，扔進(jìn)娛樂圈里毫無水花。不打眼。”

世安這次信李念沒有誑他，耐心道：“怎么叫做不打眼？”

“太純了，長得又軟，說得好聽叫清純，說得坦白點呢，就是小家氣——眼前看是挺討喜，可是沒法讓人有深刻印象?！?/p>

世安并不贊同：“我覺得很有印象?！?/p>

“你這種不能跟別人比?！崩钅钣中念I(lǐng)神會地笑，“他這種氣質(zhì)，是個透明純白的東西，得有個妖艷賤貨站在他旁邊，就能把他托出來了?！?/p>

世安努力理解何謂“妖艷賤貨”。

李念卷了卷袖子：“過去秦濃在的話，讓秦濃帶他是最好不過，秦濃長得夠艷，一下子就能給白楊艸個純情小白兔人設(shè)?！?/p>

又是秦濃，世安聽到這個名字就頭大：“別說不可能的?！?/p>

李念好笑地看他：“怕什么，妖艷賤貨多得是，又不是只有秦濃一個。先等兩天，我保證把這個妖精給你帶來?！?/p>

兩人一言一語說著，白楊從棚里出來了，一副心虛氣短的樣子：“……我唱得怎么樣??？”

李念和世安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很好很好?！?/p>

白楊覺得他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路上刨根究底地追問世安，世安并不理他，只好奇地問他：“卡拉OK是什么？妖艷賤貨是什么？”

白楊反問：“你覺不覺得，那個李總，長得很眼熟?！?/p>

世安這次理他了：“哪里眼熟？”

白楊又說不出來了：“反正我好像見過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