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美容繼續(xù)吹指甲:“等金總醒過來,他說怎樣,就是怎樣,還輪不到你得意?!?/p>
白楊爭辯:“可你明明看過監(jiān)控,跟我無關的!”
鄭美容:“我說有關就是有關?!?/p>
鄭美容:“你再敢跑,我讓你陪金總一起躺著。南京這一畝三分地,我鄭美容說話算話?!?/p>
白楊吸著鼻涕回了家。這哪是金融巨頭???這他媽根本就是黑惡勢力。
天理昭彰,白楊選擇……向黑惡勢力低頭。
白楊是不會也不可能懂得鄭美容有多著急。
海龍集團的情況非常復雜,當年金世安的父親金海龍靠著投機倒把一夜暴富,又神之遠見地搞了公司,上了市,白手起家有了這個名震華東的金融集團。沒人知道金海龍為什么不愿意挪窩,大部分有錢人都去了北上廣,或者至少把公司開在北上廣,而金海龍始終在南京蹲著。業(yè)內(nèi)傳言說金家的祖墳在南京,風水絕佳,墳頭天天冒青煙。
再冒青煙的好祖墳,也保不住金海龍見利忘義,都說人一富貴就變心,金海龍也不例外。金氏夫妻辛辛苦苦掙了半輩子,好容易把孩子送出了國,金海龍終于忍不住隨波逐流包了個二奶。
確切地說,不是包二奶,而是另覓新歡。金老板當然愿意紅旗不倒彩旗飄飄,但金夫人王靜琳怎么會同意呢?兩個人像所有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夫妻一樣,打官司,鬧離婚。王靜琳的要求很簡單,夫妻倆平分兩億美元,剩下的全歸金世安。孩子是兩人共同的,反正既然情分沒了那就各奔東西,只要金海龍答應把公司給兒子,王靜琳就同意簽字離婚。
也怪金海龍的小二奶太著急,跑去跟王靜琳大鬧一通,不但沒得到一點好處,反而讓金海龍對這個小二奶生了疑心。海龍集團最終落到了還在國外讀書的金世安手里。王靜琳帶著一票人馬去了北京,金海龍終于挪了窩,帶著他的小二奶去了上海。
那時候許多人等著看金世安這個二世祖的笑話??此鯓幼陨娇铡?/p>
鄭美容可以驕傲地說,金世安最英明的決定,就是請到了自己。剛開始是做副手,很快她就做到了總經(jīng)理。她的MBA沒有白念,海龍集團不僅沒有坐吃山空,更是蒸蒸日上。
她不能不拼,金世安再不濟還有親爹親媽,而她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七歲的女兒。
鄭美容想掙很多的錢,讓自己和女兒過得幸福一些。
金世安并不是個好的商人,但他算是一個好的領導者。對鄭美容來說,不干預她的上司就是好上司。
金世安只懂吃喝玩樂,還沒事兒瞎燒錢泡明星,可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只要金世安不干涉,她鄭美容就有本事讓海龍集團越做越大,她也可以拿高高的薪水和分紅。
鄭美容原本計劃再干兩年,就佯裝跳槽,到時候金世安一定會挽留她,她就會跟金世安要股份,真正地成為這個公司的東家之一。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金世安會這樣胡來,吃喝嫖賭把命也送進去了。
怎么辦?鄭美容只能按住消息,這個消息不僅不能讓股東們知道,更不可以讓金海龍和王靜琳知道。她是金世安的親信,可不代表王靜琳和金海龍也會信任她,一旦消息流傳出去,公司十有八九又要回到這對爹媽手上。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王靜琳和金海龍哪一方插手公司,她鄭美容都只有卷包滾蛋的份。
所有人都在等待金世安醒來。醒來,或者指控白楊故意傷害,或者放他一馬,假裝事情從沒發(fā)生。
對鄭美容來說,白楊其實無關緊要。但對白楊來說,金世安昏迷的一個月里,每一天他都備受煎熬。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會應該回老家找工作去。白楊痛苦地想,現(xiàn)在他什么也不求,只求金世安快快醒來,然后良心發(fā)現(xiàn),各走各路。金世安只要不找他麻煩,他愿意天天去雞鳴寺燒頭香。
現(xiàn)在金世安終于醒了。
可是他失憶了。
徹底地、完全地失憶,不僅忘記了他們強B的那檔子事,連他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如你所知,這個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所有人想像的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