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要炸了。他很想把李念背著鐘越干的事情都抖摟出來,奈何鐘越已經(jīng)完全開啟了小言模式不能自拔。
鐘越說:“我知道……”
不不不,你什么都不知道。白楊現(xiàn)在覺得勸人分手的都是傻逼,比如自己。他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
鐘越一把抓住了白楊的手:“白楊……我也真的,很喜歡你?!?/p>
突如其來,白楊要嚇尿了:“?????。。?!”
鐘越:“這個世界上……讓我喜歡的人,很多??墒恰粫姓l,能像念哥那樣,讓我喜歡得,想哭?!?/p>
白楊雖然無語然而沉默了。太肉麻了,要不是因為鐘越好看,白楊早就吐了。而且你喜歡李念為什么要對別人強行拉踩?要不是鐘越好看,白楊早就暴打他了。
鐘越握緊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很后悔遇見過李今先生?”
白楊有點恐懼,鐘越怎么突然說話利索了,他把想吐的東西又都咽回去了。
現(xiàn)在提起李今他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
誰命里沒碰過一兩個人渣呢?
白楊笑了笑,鐘越卻打斷了他的話:“就算……他們是一樣的人……我也想那么,后悔一次。”
白楊再次沉默了。
他回握住鐘越的手,不知為什么,有點想哭。
談話以無果告終,鐘越雖然舌頭打結,口才卻很叼,說到最后,他居然又開始開導白楊,問他是不是跟金總吵架了。
白楊一臉問號心想你怎么知道我跟那個大混蛋吵架了。
鐘越向他一笑:“你這幾天……都在公司。”
嘁……說得好像他很不努力一樣!白楊不高興了,白楊要有小情緒了。
鐘越擔憂地勸他:“金總……那么好,你們……別吵架。”
白楊不理他,鐘越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跟金世安吵架,還不是為了你小鐘。
金世安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在白楊面前以任何形態(tài)出現(xiàn)了,不管是實體的還是文字的。
白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生氣了,他甚至有點兒著急。
仔細想想金世安對他真是挺好的,為了這點事跟他吵架是不值得。但是要他抹開面子去找金世安主動和好,他又不想去。
白楊在床上滾來滾去,他在等金世安再發(fā)一個短信給他,再發(fā)一個,只要再發(fā)一個,他就原諒他。
——白楊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么大的自信,過去李今跟他拌嘴冷戰(zhàn),從來都是白楊主動去和好。兩個人見面,肯定是白楊先說對不起。金世安比李今強萬倍,偏偏他就是耍起性子來了,金世安不繼續(xù)哄他,他就這么干耗著等。
說實話,金世安這樣財貌雙全的類型,換做其他男人,一個星期可能早就跑出去偷吃了。白楊想都沒往這上面想,他就是有這個底氣,堅信金世安一定會來哄他,一定會再來道歉。
明明做錯的是他金總,又不是自己。
白楊在床上滾著,心里想著,大概這就是被愛的有恃無恐。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白楊有點兒慌了。
他在糾結要不要主動給金世安打個電話。
這一個星期他也沒心思見他的南小鳥,他鳥被放置play。白楊舉著電話看,眼巴巴盼著電話能響起來,上面顯示“穿越哥”。
電話還真的來了,可不是他的穿越哥,電話彈幕“太慢了”“服務態(tài)度差”“說實話當初我是不想接的”。
是快遞。
“白楊嗎?順豐快遞,樓下來拿?!?/p>
白楊不情不愿地從床上爬下來,快遞很薄,打開來是個信封,信封拆開,是十分漂亮的三四張舊式花箋,夾著兩朵壓得平平整整的梅花。
是金世安的信。繁體,還是豎著寫的。
卿卿吾愛,見字如晤:
體無恙否?心安樂否?藝人之工作順利否?
屈指算來,吾與汝七日未見,人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日之長,煎熬甚苦。人生苦短如斯,言語小恚,便有這許多煎熬,若他日真作計較,又當何以自處?思來想去,日夜翻覆,更覺會日何短,隔日何長?憂思何繁,歡顏何驟?
吾心愛汝,愿見歡顏,恨吾怨吾,皆吾自取。當日失言,悔之不及。前日電訊致歉,卿定有閱之,閱而不復,非卿之過,是吾書未達意,辭未達情。游目天地,何以悅卿?雖天涯海角,卿所樂之,吾必往之,幽王癡情,敢笑薄之——此等甘辭蜜語,不能訴吾衷情于一二,卿心明澈,愿可鑒之。
論愛侶之屬,愛之尤甚,怨懟尤多,相思酷刑,甚于斧鉞。吾與卿七日未見,此卿卿于吾小懲大誡,吾必銘記于心,定無再犯。昨日歸家途中,見有春梅余香枝頭,衷情難表,癡意難訴,春意兩瓣,托于鴻雁。東君有意,顧惜芳春,卿卿當如東君,顧惜吾心。
最后一張紙只有兩行正楷大字:
以上那些我知你必定看不懂,只看這最后兩句罷:我在你樓下等你,一起去閱江樓吃龍蝦。
白楊看得想笑又想打人。他雖然文盲,信里“愛”啊“衷情”的他還是看得懂的,太肉麻了,可是金世安的字這樣好看,像他的人一樣,清雋挺拔,端厚溫雅,淡墨寫在雙飛燕的花箋上,說不出的繾綣纏綿。
白楊生平第一次收到這么精致的情書。比上學時候女孩子寫得還漂亮。白楊翻來覆去地看那幾張花箋,又看最后一張的龍蝦邀約,他又開始在床上滾了。
電話響了,這次真是金世安。金世安在電話里微微帶著笑意:“可還生氣?都是我不好,你再不見我,我真要死了?!?/p>
白楊還要矯情作態(tài):“你在哪兒呢?”
世安敲他的門:“我在你家門口?!?/p>
白楊又拿起信來看:“不是說樓下等我嗎?”
世安無奈:“我想你,不知不覺就走了十六樓,上來見你。”
白楊放下心來耍性子:“不見,今天就不見,要見明天見?!?/p>
世安沉默片刻,失落道:“那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
白楊傻了,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明明再哄一下就好了???
世安的腳步真的輕輕向電梯那邊去了。白楊扔了電話追出去,已經(jīng)不見世安的人影。
……他是不是真惹金世安傷心了?
白楊顧不上腳上還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往電梯口跑,黑暗中有人抱著他的腰,把他攬進懷里。
白楊不用看,這個懷抱他太熟悉了,白楊氣得伸腳便踹:“耍我???”
世安笑著抱緊他,在他鼻尖上吻了又吻:“別生氣了,吃龍蝦去?!?/p>
“二月份哪來的龍蝦???甩貨?!?/p>
世安笑著點頭,濕熱的嘴唇一路從白楊的鼻尖滑下去:“只要你肯見我,吃什么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