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電話里放了狠話,李念再也沒接過鐘越的電話。短信當然更加不回。
鐘越小心翼翼地見了李念,見了面李念卻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照樣滿面春風。
鐘越于是忍不住問他白楊怎么樣,李念滿面春風地看他:“死了。”
鐘越不敢說話也不想說話了,賭氣去練琴。
兩個人在忙碌的公司里互不搭理了一天,晚上鐘越打算回家,李念攔住了他:“我去你家?!?/p>
鐘越根本說不出那個“不”字。
直到吃完飯,鐘越都身體僵硬,可是想想又覺得生氣,李念沒照顧好白楊,動不動就說白楊不好,白楊怎么不好?白楊對自己很好,既不嫌棄自己結(jié)巴,也不小看自己,如果沒有白楊,自己根本沒有這些機會。
鐘越很喜歡白楊,他希望李念能對白楊公平一些。雖然他也講不清李念究竟哪里對白楊不公平。
他在水池邊洗碗,邊洗邊賭氣地摔,一堆無辜的碗碟被他弄得噼里啪啦。
李念視若無睹,李念已經(jīng)大大方方坐在了他的床上。
“過來,”李念拍了拍床,“劇本讀給我聽?!?/p>
鐘越這才想起來他一直準備著、期待著,想讓李念看看自己的成績。
鐘越拿著劇本:“其實、其實我會背了?!?/p>
李念覺得他說話好像流暢了一些,向他溫存地一笑,“讀和背都可以。”
他一笑鐘越就什么辦法都沒有了。
鐘越的房間很小,燈光黯淡,局促而幽暗,可是鐘越覺得這樣有家的感覺。他在這樣昏黃的燈里,鼓起勇氣,一字一句讀起來。
他讀得很認真、很忘我,力爭不在任何一句話上結(jié)巴。其實口吃者讀書并不會非常困難。鐘越做得很完美。
“我閑來無事,就想著再害一害你,誰教你總說我是魔教妖女……可我這里人很多,都看著我……風哥哥,我備了好酒,你敢不敢來找我?我這里可危險得很……你若是敢來,我便天涯海角的隨你去。”
李念在床上笑出了聲:“讓你背姜睿昀的,你怎么把女配的也背下來了。”
鐘越越發(fā)臉紅起來,李念亂打岔,他又不能一心二用,只是埋著頭,滔滔不絕地繼續(xù)念下去。
從劇本里抬起眼,他才發(fā)現(xiàn)李念離他很近。李念玩著他的頭發(fā),無聲地看他。
“背一遍,看著我?!崩钅钫f。
僅僅是這樣,僅僅是這樣而已,鐘越已經(jīng)感到自己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在膨脹。
鐘越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我愛你,想要你,不能沒有你。這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如今我要死了……可我總要對你說一次?!?/p>
李念離他越來越近,他能清楚地聞到李念身上濃重的煙味,和古龍水的味道,他偷偷買過這種香水,無數(shù)次聞著這個氣味自瀆。
李念向他笑了:“說得好?!?/p>
下一秒李念已經(jīng)把他推倒在床上。
鐘越像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會發(fā)生,他根本不想掙扎。
李念沒有動他的衣服,李念輕車熟路地拉開了他褲子上的拉鏈。
李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說我會不會殺你?反正我把白楊都殺了不是嗎?”
鐘越說不出話,又不敢不說,他恨李念這樣恃愛無恐口出惡言,可又覺得自己確實冤枉了李念。
鐘越撇開了臉。
李念輕聲笑起來,然后拉開了他的褲子,又拉開了他的底褲,他感到一陣暴露的涼意,完全地、徹底地暴露,上身還衣冠整齊,下‘身一絲’不掛。
自己身體最羞恥的部分被李念握在手里,然后又李念的口腔吞沒。他第一次感受到李念的親吻,卻從沒想過是以這樣的方式。
一陣酥麻的震顫。
鐘越望著天花板上搖搖晃晃的燈,腦中一片空白。他華麗的黑發(fā)在床上鋪成了綺艷的、黑色的花。
李念的手在他股間和下’體緩慢地游走,逐漸將他兩腿分開:“繼續(xù)背書,要么就罵我,總之別停?!?/p>
他怎么會罵他呢?
鐘越就茫茫然然地繼續(xù)念著:“我愛你……想要你……不能沒有你?!?/p>
他愛他,想要他,不能沒有他。
雖然知道他是個惡魔。
李念在他機械的背誦聲里,慢慢蠶食著進入了他。
這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鐘越想,終于來了,李念粗重的喘息在他耳邊濕漉漉地起伏著,他被疼痛的浪潮淹沒,又被混沌的幸福包籠。
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