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天才

丁導說過的時候，片場一片寧靜。

大家心情很復雜，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不過所有人都有了一個統(tǒng)一的認識：白楊在玩他們。

這明明就可以演的呀，前兩天是腦子被醬缸浸了嗎？

丁導不愧是老行家，立刻就找到了合情合理的解釋：李念肯給白楊花三千萬，可見李念愿意捧著白楊，看白楊一副奶油滴滴的小模樣，搞不好這兩個人有什么。剩下的就太好解釋了，白楊跟李念鬧了什么脾氣，前兩天瞎幾把演，故意給李念下不來臺。前天李念發(fā)了一通火，把白楊扔在片場，所以今天白楊學乖了。

——合情合理，一定是這樣。

哎，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胡來了。丁導心很累。

一上午都進行得很順利，也僅僅只是“順利”而已，坦白地說，并沒有人認為白楊演得好，其實他演得相當尷尬，畢竟昆曲的姿態(tài)跟當代武俠劇的表演模式存在著不可逾越的代溝——但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有前兩天的毀滅性演技在前，今天只要白楊能正常地、不讓人想死地演戲，大家就已經(jīng)覺得謝天謝地了。

群眾們有什么錯，他們只是想收工而已。

一上午白楊都快樂地在演出，他知道自己跟別人差很多，但他不是個貪心的人。他現(xiàn)在目標很小很明確：不要再NG。他不想給世安丟臉。

可憐姜睿昀，一上午都在天雷滾滾中度過。

中午大家休息吃飯。大家靠飯活著，李念靠煙。李念交代了白楊幾句，跑出去抽煙了。

白楊覺得他遲早有一天要死于肺癌。

不過這不是現(xiàn)在的重點。

白楊無精打采地扒拉著盒飯，他現(xiàn)在很著急?？催@個樣子，下午丁聰元還會接著拍，可是丁聰元不知道，白楊的存貨已經(jīng)用完了。

到午飯前的那一場，白楊已經(jīng)原形畢露，丁聰元以為白楊是累了在撒嬌，于是喊收工吃飯。

白楊也不敢跟李念講，只偷偷跟小馬說：“你去打電話給金總，讓他快來找我?！?/p>

小馬二話不說地去了。白楊一個人對著盒飯發(fā)呆。

有個小姑娘跑過來，清清秀秀挺漂亮：“小白哥?！?/p>

白楊看了她一會兒，認出她是姜睿昀的助理寧寧。

寧寧甜甜地笑著：“我們昀哥請你吃酸梅湯，慧慧姐做的，來一起喝呀?！?/p>

白楊知道姜睿昀是秦濃的人，心里不禁有點兒警惕。但是看寧寧純潔可愛一張臉，白楊的顏狗綜合征又犯了：“在哪兒呀？”

寧寧親熱地拉住他的手：“后面兒呢！跟我來！”

白楊臉紅紅地跟她去了。

寧寧帶著他繞了十八個彎，越走越僻靜。

白楊心里怕起來。

“……到底在哪兒？”

寧寧不說話。

白楊甩開她的手，“我要回去了?！?/p>

寧寧委屈地轉(zhuǎn)過臉來，還沒說話，姜睿昀從前面的小院子里探出頭：“這兒呢。”

白楊囧了一下。

姜睿昀一副節(jié)電的死魚表情：“酸梅湯，喝不喝？”

白楊戒備地看著他。

姜睿昀面無表情：“不喝就算，寧寧回來?！?/p>

……拽什么啊怕你嗎？白楊一頭鉆進了姜睿昀的小院子。

還真是在喝酸梅湯。

姜睿昀帶著兩個女助理，寧寧慧慧，一人一個大杯子，正在咕嘟咕嘟。

白楊心里有點嫉妒，怎么姜睿昀的助理都是美女，他的助理都是些傻小子。寧寧長得純情，慧慧長得艷麗，慧慧笑瞇瞇地給白楊也遞了個一樣的大杯子：“小白哥，辛苦了，這我自己做的。”

白楊有點兒不敢接。

姜睿昀靠在躺椅上，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杯子捅到白楊面前：“喝這個，行了吧?！?/p>

白楊怕死，白楊可不想像鐘越那樣進醫(yī)院，白楊認慫地接過了姜睿昀的杯子。

……還挺好喝的。

慧慧和寧寧在一旁笑，“昀哥，白哥，你們先喝著，我們出去買薄荷糖。”

白楊：“……”

尷尬，現(xiàn)在只剩下他和姜睿昀兩個人。

講真白楊心里還是蠻佩服姜睿昀的——之前他瞧不起姜睿昀容貌平平，現(xiàn)在他確實服氣了。扭捏了一會兒，白楊開口說：“你叫我來喝湯，你不怕你老板知道了生氣嗎？”

他指的是秦濃。

姜睿昀翻開眼睛，看了看白楊：“她管不著。”

說得好，有骨氣。白楊欽佩。

姜睿昀從躺椅上坐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白楊：“今天這戲誰教你的？”

白楊被姜睿昀說中，頓時臉上一紅：“沒、沒人教我呀。”

姜睿昀蹺起二郎腿：“你當我瞎嗎？”

白楊不說話了。

姜睿昀涼涼地看了他一會兒：“演的什么狗屁?！?/p>

白楊：“……”

姜睿昀皺鼻子：“辣雞死了。跟你對戲雷得我魂飛魄散。”

白楊：“……”

姜睿昀摔杯子：“你是不是完全不會演戲，只會模仿？”

白楊：“?。。　?/p>

姜睿昀真是狗膽包天，就是丁聰元也沒敢這么指著鼻子罵他白楊好不好！白楊現(xiàn)在不生氣，白楊很平靜，姜睿昀是秦濃的人，對他還會有什么好臉色嗎？把他騙到這里，故意打擊報復，什么主子養(yǎng)什么狗，上梁不正下梁歪。

白楊一點都不生氣。白楊回敬姜睿昀：“有本事你來演，演不了別逼逼?！?/p>

姜睿昀意外地看他，笑起來了。

白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姜睿昀捂著肚子：“哎你這個人有點好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