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哥……”看著走出去的兩人，風(fēng)海有些嚴(yán)肅地看了過去。

“龍大哥……我爹對孤然是不是……很不好……”風(fēng)巖想想爹的脾性，有些擔(dān)憂地問到，那樣的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爹也太過嚴(yán)厲了……他和哥哥剛出生的時候父母雙亡，爹把他們撿回來并認(rèn)作義子，雖然對他們很嚴(yán)格，但卻是真把他兩人當(dāng)做釋然樓的少主，所以他們也是把爹當(dāng)成親生父親看待。爹可從來沒這么冷地對待過他們兩人。

龍?zhí)煨邪櫨o了眉：“樓主最近對小然有些……不是很好……”吐出一口悶氣，龍?zhí)煨锌聪蝻L(fēng)海，“小然嚴(yán)格說起來不是樓里的人，他并沒有簽任何的賣身契，不能算奴仆。當(dāng)初小然想找差事，正好被你們歐陽大哥遇到了，他覺得小然很不錯就帶了過來給你爹當(dāng)小廝。小然對你爹如何我想莫林早已告訴你們了，我和文哲商量過了，如果樓主還是這樣的話，就把小然送到歐陽那去，歐陽臨走的時候把小然托付給我們了，我們不能看著小然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在這里受欺負(fù)?！?/p>

“可是，爹那……”風(fēng)巖覺得有些不妥。

“你爹的小廝再找就是，可是小然這孩子不能這么委屈地呆在這里，這孩子應(yīng)該是被人好好疼著寵著才對……”這么乖巧的孩子為何會受那么多的苦……龍?zhí)煨行闹袊@息一聲。

書房內(nèi)，孤然小心地幫父親添好茶，放下熱壺，慢慢研著墨，孤然低著頭雖然連上仍是淡淡的笑容，可心中卻有著一些不安，一些酸痛：他……又惹父親不悅了……

“你是我的小廝，平日負(fù)責(zé)照顧我就行，其他人你不要多管?！憋L(fēng)嘯然看著孤然有些蒼白的臉，眼中浮現(xiàn)惱怒，聲音輕淡地說到。

“……”孤然抬頭看向父親，心中不是很明白父親的意思，但仍是點點頭，“是……樓主……”

“爹……”用好膳的風(fēng)海和風(fēng)巖和龍?zhí)煨写藭r走進書房。孤然一見忙給三人沏好茶，然后輕輕退出書房，隨手把房門關(guān)上?？匆姽氯坏呐e動，風(fēng)海和風(fēng)巖對視一眼，這人…真得比他們小么？三人坐好后，風(fēng)海和風(fēng)巖向爹詳細(xì)訴說這半年他們在外面的事情。

站在門邊，孤然看著前方的花圃，臉上平日的淺笑中帶著幾分失落，他可真沒用，除了惹……樓主……生氣以外，什么都做不好。兩位少爺這么小就可以幫…樓主…做事了，可自己……什么都不會……老爹……

幾人交談的聲音從窗外隱隱傳出，孤然正準(zhǔn)備上前把窗戶合上，突然聽風(fēng)海說道：“爹，下個月初九是您的生辰，爹去年三十千秋太過簡單，今年我和小巖想給爹您慶生，一來爹您能高興高興，二來樓里也可以趁此熱鬧一番?！?/p>

風(fēng)嘯然抬眼看到一抹身影停在窗外，深沈地開口：“你們看著辦吧……”

“那我們今天就布置下去?！甭牭礁赣H的答復(fù)，風(fēng)海嚴(yán)肅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風(fēng)巖則有些驚異于爹的干脆，去年爹三十生辰可沒讓他們熱鬧慶賀。

關(guān)好窗，孤然又靠回墻上。樓主的生辰么？……他送什么好呢？老爹生辰的時候他都是給老爹準(zhǔn)備一桌好吃的，可……樓主的生辰……做菜是不行的，可……想起上次出去時和張叔取的五兩銀子還在箱子里……孤然有了主意。

幫樓主擦好身子，孤然把洗好的布巾放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忐忑不安地開口：“樓主……下個月……嗯……”他想問樓主喜歡什么，但又覺得實在不合適……

“那些事自由他們幾個操心……如果你想送我什么……就免了。”風(fēng)嘯然看著有些小心的臉龐，眉頭因不悅而皺起。

孤然臉色瞬間變得雪白，眼睛大睜著看著對面的人……溫柔寧靜的眸子閃過失落，又馬上掛起熟悉的淡笑：“是…樓主…孤然知道了…”然后低著頭如以往一般低著頭退出房間，等樓主洗好之后再進來收拾……

風(fēng)嘯然一只手緊緊抓著桶緣，在關(guān)門聲響起后，另一手猛地砸在桶里，因大力的沖擊而飛濺起的水噴灑在周圍的地上。

服侍樓主睡下，關(guān)上樓主的房門，孤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從柜子中取出自己的包袱，孤然慢慢打開從衣服的最底層拿出一疊信紙。坐在床頭一頁頁翻看，晶瑩剔透地淚珠一顆顆滾落下來，落在紙上暈染開上面的墨字，孤然忙用袖子一點點擦拭干凈。看著自己記錄著和"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孤然低柔地自言自語：“孤然……心因不足而易貪，貪而欲，欲無止而終毀……你怎能忘？怎敢忘……樓主……是樓主……”

把信收好，孤然捂著自己的腹部慢慢走回床上，咽下即將出口的呻吟，從枕下拿出藥放到嘴里。躺在床上，等疼痛過去，孤然拉上被子緩緩睡去，失去意識的時候，若有若無的聲音從他的喉中發(fā)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