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步步為營

申時末，風(fēng)嘯然帶著孤然終于到達(dá)了山谷的入口，把孤然抱下馬，風(fēng)嘯然看著面前的層層枯灌以眼神詢問孤然該如何進(jìn)去。

孤然仰頭淺笑地看著爹，然后拉住爹的手向一旁走去。拉著爹繞了半天，孤然停到了一處山澗處。送開爹的手孤然先行走了進(jìn)去，風(fēng)嘯然牽著馬走了進(jìn)去。在漆黑的山澗內(nèi)又走了大約兩刻鐘，拐過一處極為隱秘的暗道之后，面前豁然開朗，不同于外面的枯枝殘葉，面前四處都可見綠色的草樹，迎面撲來的風(fēng)帶著不用于山外的暖意。孤然開心地看向爹，語氣輕快：“爹，前面就到了?！闭f完加快了腳步。

風(fēng)嘯然緊跟著孤然，看著如此雀躍的人，臉上嚴(yán)凜的表情緩和了不少，這里可算是世外桃源了，難怪這人會喜歡。抬眼看向前方隱約露出的木屋，他清楚到了。

“爹，就是這里，我和老爹的家?！惫氯粠撞脚苓^去，看著他和老爹共同居住的地方，再繞著木屋看著前后雖然已經(jīng)長滿雜草，但也顯然是被人整理過的空地，眼眶濕潤了。”爹，這里是菜地……這里是老爹的藥圃，還有這里……是老爹給我做的吊床。”輕輕摸著已經(jīng)長滿蔓藤的吊床，孤然思念的淚水還是滾落了下來。

“然兒……”風(fēng)嘯然上前把孤然抱了起來，吻上濕潤的眼睛，他不喜看這人因別人而哭，即使是他的爹，當(dāng)然也包括自己。

“爹…老爹會在天上看到然兒對不對。”孤然抱著爹的脖子，語氣充滿了對老爹的思念。

“會的。”抱緊露出淡淡哀思的人，風(fēng)嘯然肯定地答到。

孤然點點頭，把臉埋到爹的肩頭，回到谷里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思念老爹，思念老爹對自己的疼，對自己的寵……孤然此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同老爹之間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父子之情，而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的感情卻是不同的。但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他唯一能理解的只有親情，直到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對身為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他究竟抱著是怎樣的愛戀之情。

“老爹……然兒見到爹了，這就是然兒的爹。老爹，然兒不孝，出谷這么久才回來看您，不過然兒知道您不會生然兒的氣……老爹……哥哥好么，您有沒有和哥哥在一起…老爹……然兒現(xiàn)在很好，您不用擔(dān)心……”孤然跪在老爹和哥哥的墓前，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向老爹述說出谷后的一切，就好似老爹還活著，他仔細(xì)地講著一切，時不時詢問老爹幾句。而風(fēng)嘯然就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眼神深邃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聽著他對埋在地下的人說的每一句話。

把木屋收拾干凈，孤然就迫不及待地去看老爹了，他只想好好和老爹說說話，看看老爹，卻沒想自己的無心之舉讓某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風(fēng)嘯然一直認(rèn)為自己在孤然的心中是最重要的，此時才發(fā)現(xiàn)在這人的心里，古懷意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存在，重要到如果古懷意還活著，這人會毫不猶豫地和古懷意走。想到這里風(fēng)嘯然眼神沈了下去，過去的八年古懷意在孤然的心里扎了根，雖然他已經(jīng)死了，但對孤然的影響力卻比自己要來得深。想到今后要如何做，風(fēng)嘯然瞇了下眼睛。

和老爹講完話，孤然在爹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雖然雙腿因長時間跪著而酸麻，但孤然卻絲毫都不覺得難受，哭過的眼眸水潤而和煦，臉上的笑容帶著滿足與重逢的喜悅。風(fēng)嘯然在孤然的驚呼聲中，把人橫抱了起來向木屋走去，邊走邊語氣冷淡地說到：“我們要呆幾日才走，然兒何必急于一時？”

“爹？”看著爹似乎有些不悅，孤然才想到剛才似乎都沒怎么理爹，心里有些抱歉。

“霄…叫我霄?！憋L(fēng)嘯然站定，眼神灼灼地看著懷里臉色微顯紅潤的人。

“……？”孤然有些不解，不是說了沒人的時候叫爹么？四處看看，孤然確信這附近沒有人，然后疑惑地開口：“爹？這里有外人？”也許是自己的功力不足，所以發(fā)現(xiàn)不了……可想想又不對，老爹說過這里外人很難進(jìn)來的，怎會突然出現(xiàn)外人？

“然兒……老爹比爹更適合當(dāng)你的親爹，所以你不需再叫我爹。”風(fēng)嘯然說完這話，孤然的臉色就變了，正急著想解釋什么的時候，自己的呼吸被人瞬間奪走。

直到懷里的人全身發(fā)軟的時候，風(fēng)嘯然才離開了那香甜的唇舌，抱著人向前方的木屋飛掠而去，趁懷中之人還未清醒過來之時，風(fēng)嘯然把人放到了床上。

“然兒……你是我的兒子，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但相對于你的父親來說，我更想做的卻是另一種身份?！痹诠氯坏难壑谐霈F(xiàn)慌亂的神情之前，風(fēng)嘯然低聲說到。

"……另一種身份？”對爹的話反應(yīng)了良久，隱約感覺爹不是討厭自己，孤然稍微放下一顆心，疑惑地開口。

“然兒……我更喜歡從你嘴里聽到‘霄’字。”側(cè)身躺在孤然的身旁，風(fēng)嘯然的語氣卻帶著幾分強(qiáng)制。

“霄……？”孤然半坐起來，看著爹，雖然不解爹為何會如此要求，但看到爹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怨恨和討厭，孤然的心終于完全放了下來。

“對，我喜歡聽你這么叫。”風(fēng)嘯然把孤然的身子摟近，直直看向那如玉的雙眸。

看著爹肯定的神情和有些深沈的眼神，孤然心中漸漸釋懷，只要爹不恨他不討厭他，那叫什么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不是么？孤然溫柔的笑容重新出現(xiàn)在臉上，靠近爹的臉，孤然輕輕開口：“霄…然兒今后，就叫爹爹‘霄’……”接著面前的臉貼了過來，雙唇再次被人吻住，這一次孤然異常配合地?fù)ё　觥牟弊?，微開口迎接那霸道的舌闖入。孤然決定去查一查，為何每次這樣的時候自己會這么暈，心跳會這么快……還有……父子間除了親還有什么可以做的……他想對爹爹，對‘霄’做……

“哎！真是命苦啊……某人把本屬于自己的事丟給別人，而本人卻陪著佳人出外游玩……天理何在啊！”龍?zhí)煨衼G下筆，仰躺在椅背上，黑色的眼圈顯示出長時間休息不足。

“那有什么辦法，誰讓某人是樓主，我們這些打雜的能如何？”陸文哲的口氣很冷，雖不似龍?zhí)煨械难廴δ敲春?，但充血的雙目同樣顯示出多日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