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勻?qū)嵲谑遣幻靼?,自己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能叫周中宇和姜獻兩個人這樣的死心塌地。
他早前的三十幾年,也沒過著萬人迷的日子啊。
陳勻又嘆一口氣,偏過頭去,瞧見紀欣然蹙著眉心看他。他無奈地笑一笑,低聲道:“說出來你或許不信……他們都想和我在一起。”
紀欣然花了兩分鐘來理解陳勻的這句話。等她終于明白過來,眉毛都要挑到了天花板上去?!澳愕囊馑际牵彼蛔杂X地放低了聲音,好像在說一個天大的秘密:“你們……呃,3P了?”
頓一頓,又說:“而且以后……都是……要三個人一起嗎?”
陳勻被她盯得耳朵發(fā)燙,抬手揉了揉臉,苦笑道:“所以我說我不知道啊?!?/p>
他不知道周中宇和姜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做了怎樣的溝通和協(xié)議。他好像一塊身不由己的巧克力,被夾在他們兩個中間,還什么都沒想明白,就要被壓扁、融化。
枉他之前還下定決心和他們兩人分手……
結(jié)果他倒變成那一個惡人。
紀欣然說得真是沒錯。他總以為他能做出一個對大家都好的選擇??傻筋^來只是給自己一個逃避的借口。
而現(xiàn)在……
現(xiàn)在他要怎么辦呢?
“你答應(yīng)了嗎?”紀欣然又問他。
“呃……”陳勻?qū)擂蔚孛蜃∽欤骸拔覀冞€沒有真的談到之后的事……”
“好吧?!奔o欣然說:“那我換個問法……你會答應(yīng)嗎?”
他會答應(yīng)嗎?陳勻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默然。對一個即將奔四、情感經(jīng)歷卻一片空白的中年男人來說,三人行……好像有點超出他的理解范疇了。
這樣說來,陳勻想:姜獻和周中宇都比他小。姜獻三十歲都不到,周中宇也不過三十出頭。大概年輕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紀欣然卻又突然猛地掐了他一記。陳勻吃痛,立刻回過神來,剛瞪起眼睛,就聽到紀欣然說:“你還猶豫什么??!兩個這么帥、又年輕的男人,你不要,給我啊!”
陳勻無語看她:“我會如實轉(zhuǎn)告你先生的?!?/p>
“切?!奔o欣然很鄙視地聳聳鼻子:“他早就年老色衰,我又不是沒說過他?!笨搓悇蚱沧欤謸Q上一副正經(jīng)的面孔,伸手捉住了陳勻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問:“陳勻……你在害怕什么?”
他在害怕什么?
“如果到頭來……我們發(fā)現(xiàn)……還是沒辦法這樣相處下去呢?”陳勻喃喃道。
紀欣然笑了。她輕輕捏一捏陳勻的臉,低聲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F(xiàn)在……不才是最重要的嗎?”
她重新攬住了陳勻的胳膊,歪頭和他膩到一起?!瓣悇颍覀兌既吡??!彼杂行澣唬骸叭松镞€有多少個三十七年呢?”
+++
晚上周中宇和姜獻相繼發(fā)了短信過來。周中宇讓陳勻“別多想,好好休息”,姜獻則問他:“你前妻長得挺漂亮呀?!?/p>
陳勻給周中宇發(fā)了個笑臉,又回了姜獻一個“呵呵”。
余小也發(fā)了條慰問短信。問陳勻“身體怎么樣”。大概是他之前發(fā)燒,今天又突然請假,讓她心里有些憂心。小姑娘如此懂事,讓陳勻欣慰之余,又不免有點羞愧。但不管怎樣,他是不會把姜獻和周中宇的事情和她說的……
好在余小幷不清楚他這些亂碼似的情感經(jīng)歷。第二天看陳勻來上班了,也只是笑著和他打招呼,和他說:“又有人送花哦?!?/p>
“什么?”陳勻楞了楞,進了辦公室一看,果然桌上又有一大捧的玫瑰花。新鮮嬌嫩,幾片花瓣上還帶了圓潤的水滴。他躊躇著走過去,在花心底下找到一張卡片,上邊龍飛鳳舞寫了“這回換我送”,五個字張牙舞爪地盤踞在卡片正中,和踩場子似的。
陳勻撇一撇嘴,轉(zhuǎn)頭看到窗臺上頑強屹立著的周中宇之前送的玫瑰,想了想,把手上的這一捧也搬過去,肩幷肩擺到了一起。
余小扒著門框看過來:“是之前那個人送的嗎?”
陳勻把她趕走了。
誰知道姜獻中午竟然過來了。外邊大辦公室的人全都出去吃中飯,只剩下陳勻一個坐在他的小辦公室里,埋頭批閱文件,也沒聽到外頭動靜。一直到姜獻走到他辦公室門口,咳了一聲,陳勻才抬起頭來,看著姜獻睜大了眼睛。
“干嘛,”姜獻看他的表情心里好笑:“我不能過來?”
“呃,不是……”陳勻訥訥的,望著姜獻朝他一步步走過來,喉嚨里緊張似的干燥起來?!拔抑皇恰覜]想到……”
他還沒做好和周中宇或者姜獻見面的準備:也不知道是害臊還是怎樣。今天早上為了躲開周中宇,他又起了個大早,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哪料到姜獻就這樣闖上門來。
姜獻就翹著嘴角看他。瞧得出來:年輕人心情不錯。“行了,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他彎下腰去,伸出手指按住陳勻的下巴,又緩緩地揉壓往上,按住了陳勻飽滿的下嘴唇?!斑€是你想我對你做什么……”
陳勻無意識地分開了唇瓣。嘴唇上被壓住的感覺,讓他心臟漸漸跳得快起來。還有姜獻盯著他的眼神……直接、灼熱。雖然嘴上說著“不會做什么”,壓著陳勻唇瓣的手指卻似有似無地在往里邊磨蹭。像是想要陳勻把他的手指含住一樣。
“陳隊……”姜獻粘膩膩地低聲叫他。嘴湊到了陳勻的臉頰邊上,口中呼出的熱氣像膠水一樣,要把陳勻的呼吸全部粘住。陳勻心越跳越快,身體卻不敢動彈,生怕一轉(zhuǎn)頭就能親到姜獻的嘴唇。
“怎么啦,陳隊,”姜獻貼著他的臉問:“臉這么紅……不會勃起了吧?”
陳勻咽了口口水。隨著姜獻話音落下,褲襠那兒還真有點緊繃的感覺。要死了,他想:他那邊都快要變成條件反射了。
姜獻卻又突然直起身來,收回了手?!昂昧耍欢耗懔??!彼糁济?,眼神戲謔:“我過來找余小看一份資料……她人呢?”
陳勻張著嘴,簡直想把姜獻從窗戶里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