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離道:“那閣主認(rèn)為,誰能做那種事?”
異戊閣閣主沉吟片刻,道:“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他請江映離與阮舟搖坐下,但是江映離與阮舟搖都沒動。
異戊閣閣主道:“仙君恐怕早知我并不是設(shè)陣之人,如何,連坐下也不愿么?”
江映離冷著臉,便入了座。
阮舟搖后他一步入座。
先前跑走的修士提了一壺酒,來到湖心亭中為他們上酒。
異戊閣閣主仿佛真的接待客人一般,吩咐修士準(zhǔn)備酒席,捏起酒杯,就先敬了江映離一杯。
江映離只道:“我不喜歡喝酒?!?/p>
阮舟搖亦記得早前喝花露發(fā)瘋的事情,不動。
異戊閣閣主也沒在意,放下酒杯,吐出句話:“那是世家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p>
佘歸真從阮舟搖的袖子中探出了半截身子,搭在了石桌上。
近兩百年前,小義州的皇朝還不姓莫,最后一任皇帝姓趙,是個有些軟弱卻仍算英明的君主。
閻浮提修行門派繁多,但普通人永遠(yuǎn)比修行之人要少,皇朝的影響力比現(xiàn)在要大上許多。
百姓們都很愿意擁護皇朝,而許多修行者亦都出自普通之家。
修行者自愿維護趙氏皇朝,護國寺俱是修行之人,甚至欲保趙家千年基業(yè)……
但可惜的是,本朝太.祖莫周奕毀了這一切。
“趙氏氣運太強,天道亦要讓他們順風(fēng)順?biāo)貍鞒邢氯?,?dāng)時本朝□□莫周奕已官封宰相,察覺趙氏一族有一劫難過,便未遵從趙氏旨意化解災(zāi)劫,反而,還利用那劫數(shù),篡奪了趙氏江山……”異戊閣閣主的視線掃過江映離與阮舟搖,道,“此事在當(dāng)時幷不算什么秘密,可閻浮提名門正派,卻無一人替趙氏洗雪沉冤!”
江映離道:“當(dāng)時閻浮提亦有災(zāi)禍?!?/p>
“災(zāi)禍,不就是妖魔之主駕臨了凡間嗎?”異戊閣閣主冷笑了一聲,道,“說來可笑,古丁齡在閻浮提中殺的人恐怕還未及護國寺的一半。然而整個閻浮提如臨大敵,只為對付一個為主報仇的受害者,真正無辜的趙家,卻無人想替他們出頭!”
阮舟搖忽地道:“難道,你姓趙? ”
異戊閣閣主道:“我不姓趙?!彼戳巳钪蹞u一杯,道,“可你母親,卻是趙氏的公主?!?/p>
阮舟搖一驚,佘歸真聽得激動,忍不住大半身子都爬上了石桌。
異戊閣閣主道:“重華掌教何等修為,早知趙氏的災(zāi)劫,卻無動于衷!他假惺惺地收趙氏兄妹為徒,讓他們躲過了日后的死劫?!贝寡劾湫?,道,“可若他真的那么慈悲,為何還坐視莫氏篡朝?”
江映離皺眉道:“修行者得窺天機,但不可肆意篡改--你也是修行之人,應(yīng)知擅避天劫,只會招來更大的劫數(shù)。”
異戊閣閣主道:“若真是如此,他怎么還救下了趙氏兄妹?”
江映離一怔。
阮舟搖道:“世家是莫氏皇族后來才招攬的,兩百年前,世家還未成形……”他道,“就算當(dāng)年趙家如何冤屈,與世家又有何關(guān)系?”
異戊閣閣主道:“君上以為滅佛陣是誰創(chuàng)的?”他冷冷地道,“田家、孔家、湯家……一個都跑不脫!!”
江映離道:“當(dāng)年的仇恨不該牽扯到無辜之人頭上,若那滅門世家之人真想報仇,為何現(xiàn)在才動手?”
異戊閣閣主道:“因為當(dāng)年,還不到時機?!彼椴蛔越冻隽藗€笑容,神情詭異, “莫氏借天劫滅趙家滿門,如今天劫再臨,莫氏一門被滅,真正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阮舟搖道:“是這樣嗎?”話音剛落,他迅疾出手,摘下了異戊閣閣主的斗篷與面具。